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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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一幅新作?!鳖櫱嘀垲M首,從畫師卷軸里取出自己的新作品。 【在危險的邊緣瘋狂試探.gif】 周掌柜打開畫一看,一只白鷺在沙灘海浪邊伸腳試探。 上次是人物畫,這次是花鳥畫。這位葉公子不偏科啊。周掌柜連點睛測試效果都沒做,就先一通夸獎。 “好作品,好作品!”他對這個畫尊之徒,有一種迷之自信,相信葉墨凡拿出來的東西不會差。 兩人簽訂契約后,周掌柜小心將畫作收起,提起了一件事。 “葉公子在客棧中逗留,是在等待與墨院其他弟子匯合嗎?” 顧青舟不表態,反問道,“周掌柜聽說了什么?” 周掌柜哪里知道對方在詐他的話,提到自己的見聞,“昨日我見有二十多名墨院弟子進城,不過沒住在這家客棧。他們只住了一晚,今天一早便出城了?!?/br> “哦,多謝周掌柜告知?!鳖櫱嘀鄣ǖ?。 他雖然是墨池畫院登記在冊的院長之徒,卻除了上次來青院給他送衣服的兩名弟子,其他一概不認識。 他記得那兩名弟子,一個叫羅智,一個叫沙雕,都是接了運送任務,賺點畫院貢獻的普通弟子。若真是墨院精英,也不會接這種毫無危險,純粹耗費時間在路上的跑腿任務。 周掌柜收獲了新畫作,目的達成,這些話只不過是閑聊罷了。兩人又寒暄了幾句,周掌柜就識趣的告辭了。 顧青舟將人送出院子。從畫師徽章里,拿出筆墨紙硯和一疊未畫完的稿紙,繼續繪制白衣俠客。周掌柜這段插曲,未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兩個時辰后,顧青舟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欣慰一笑。 【天道好輪回.gif】完成! 顧青舟手指按在表情包上,讀取這張表情包的用途,表情微微一愣。 【天道好輪回.gif】 使用效果:降下雷霆之怒,清空目標所有罪惡值?。ɡ鋮s時間三十天) 這是顧青舟遇上所有圖中,使用間隔時間最長的,也就是說一個月只能點睛一次。 顧青舟再深入讀取,面色越發古怪。 這張圖的雷霆效果,與罪惡值掛鉤,也就是說作惡越多,從天而降的雷電越多,如果是純善之輩,對其使用不會起到任何效果。 難怪會有“天道”兩字,使用威力大小,完全靠老天爺自己判斷。 前日因,今日果,充分詮釋了因果律。 不過,誰能拍胸膛保證自己一輩子完全不作惡? 這作惡的標準,非他能左右,使用時就缺少了尺度把控,不能輕易對人使用了。 為生存吃rou果腹,算不算殺生?為口腹之欲,吃rou殺生又該如何算? 一只蟲豸的生命,和一個人的生命,在天道面前孰輕孰重? 顧青舟在未點睛激活前,對這個標準到底如何判斷,心中完全沒有底。若只是如此,他頂多陷入思考,而不是面露異色。 在他深入讀取這張表情包時,一個信息從指頭按住的表情包上,傳入了他腦海里。 這張表情包被激活后,白衣俠客會被具象化出來。每次使用時,俠客都會用表情包中發力過猛的夸張表情,極度用力的吐字,配合舉劍朝天,以及接下來橫掃一圈的動作,念出一句話: “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聲音洪亮,方圓五里內所有人都能聽見。 還未使用,他已經有種尷尬到無法言明,遍布全身的羞恥感。這是鬧哪樣! 第四十六章 日落西山 咱下輩子,還要做好姐妹! 完成表情包制作, 院子租期也至,顧青舟退房離開客棧,點睛了一頭毛驢,自己乘坐在上面悠閑的出了城。 他修為境界不夠, 畫不出能載人上天的飛禽, 騎驢才是畫師出行的日常。有張果老的紙驢傳說, 珠玉在前, 效仿的畫師多了, 涌現的杰出作品也多??梢赃x擇臨摹的范圍多了, 導致畫出的驢跑得比馬快, 消耗修為比馬少的怪象。 仙人騎驢, 圣人老子騎牛, 所以乘驢和牛出行,不管放在哪都是一件風雅的事。至于馬,那主要是用來拉車的。顧青舟暈車…… 騎著四蹄墨汁飛濺的小毛驢出城, 顧青舟不急著趕路,慢悠悠的沿途看風景。 跟蹤顧青舟的宮家人, 失去他的蹤影,已經徹底沒了影子。不過他還是杯弓蛇影, 習慣性的留意后面有沒有人跟著自己, 出門在外, 謹慎點總沒有錯。 在確定無人跟蹤后,顧青舟沒急著換裝, 畢竟還在大道上。等找到個無人的地方, 換掉這身打扮, 他就能重新恢復成自己的身份。 葉墨凡這個馬甲,雖說是畫尊之徒, 卻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小角色,沒有從一開始被人關注。不過作為墨院弟子,老出現在去青云畫院的路上,怎么都說不通。 顧青舟特意進山,找無人的地方換裝,沒想到意外碰到了一支二十多人的墨院弟子隊伍。 他遠遠看到就繞開,沒與對方有任何接觸。想來他們就是周掌柜提了一句,在城中住了一晚上就出城的隊伍。顧青舟猜測這隊人是在做試練任務。 避開這隊人之后,顧青舟摘下面具,換了一身便裝,沒穿青院弟子的服飾,不過在胸前佩戴好了畫師徽章,方便自己取用物品,也能威懾宵小,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此處風景正好,他興致來了,沒急著離開,畫了一幅山水畫才再次出發。 回到大路上,顧青舟看到路邊一間小茶棚,便將驢收入畫中,向店家要了一壺茶,坐下歇息。 他收畫的動作,讓茶棚里幾桌客人,都朝他瞧了過來。卻都很快裝作各干各的,不敢多看,普通人怕哪里犯了忌諱,一個不小心就招惹畫師。 可能是因為顧青舟病弱的模樣,不具有威脅性,人又長得年輕俊美。他安安靜靜的坐著喝茶,幾桌客人又開始繼續他們自己的話題。 “閨女,你到底要找個什么樣的?愁人??!”鄰桌有一大媽問自己女兒道,“隔壁小王你就不要去想了,人家測出繪心,現在當畫徒去了,不管怎樣都看不上你。你以為現在青梅竹馬值幾分情誼?要說青梅竹馬,咱家隔壁前后左右住家,加一起六七個丫頭呢。你還是實際一點吧?!?/br> “隔壁……”小娘子的眼神飄到了顧青舟的方向,“娘,隔壁的小哥哥長得真俊。我要是……” “你要死??!”大媽對著自家女兒的胳膊肘就是一擰,“叫你實際一點,你越想越過分,你還想像仙女一樣上天不成???看到人家胸前的徽章沒有?那叫‘胸有成竹’,是畫師才能佩戴的!” “我就是夸人長得好看,也沒想怎么樣?!毙∧镒尤嘀粩Q的地方委屈道。 兩人說話聲音不大,不過顧青舟靠得近,全都聽得清清楚楚?;蛟S是失去繪心連累眼睛出了問題,聽覺反而勝過從前了。 青梅竹馬這個詞,讓顧青舟想起了父親的孽緣,這趟回顧家,他就覺得這個詞殺傷力太大。母女兩就著茶水吃干糧,不再言語。顧青舟又將注意力轉向了另一桌,在生活中積累繪畫素材。 “前面的墨西山暫時去不得了?!眱蓚€刀客打扮的人討論行程,“我們是繞路,還是暫等一天,等人斗完再走?” “當然是等人斗完!”搭腔的刀客將接下來說話聲壓得極低,但顧青舟還是隱約聽到了。 “摸尸……撿便宜?!?/br> 顧青舟睫毛扇了扇,抬手喝了一口茶掩飾過去。 前方有人斗什么?普通人的爭斗,還是斗圖? 他豎起耳朵傾聽,那兩名刀客因為意見起了分歧,透露出更多的信息。 “那兩個干瘦老頭,一看就不好惹!別便宜沒占到,惹了一身腥。我遠遠就聽到鬼哭狼嚎,怕不是撞上了傳說中的邪畫師吧?” 提議撿便宜的刀客,勸服同伴道:“我哪是指他們兩?那二十多個穿黑衣服的年輕人,一看就是沒經驗的,他們斗不過兩老頭。到時候等人斗完了,隨便漏一點好處,都夠我們吃肥了?!?/br> “不妥,不妥!”前者被他說得意動,嘴上卻反對道。此人手里摸到桌上的刀,放下銅錢付了茶資,起身往茶鋪外走,招呼同伴說,“休息夠了,走罷?!?/br> 不過離開時,忌憚的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顧青舟。 哪里是休息夠了,分明是不想當著一名畫師的面,討論他們接下來如何行動。 顧青舟外表雖然看上去病弱可欺,過分俊美慘白,但佩戴徽章的畫師,彈指能點睛殺人,他們不敢招惹。 顧青舟也聽夠了,明白前面有一隊人遭遇危險,極可能就是他曾遠遠避開的墨院弟子。 他付完茶錢,也出了小茶棚,招出畫卷中的毛驢,往這兩個刀客口中的墨西山趕去。前方有危險,按理說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但良心過不去。 既然被他聽到,若這次袖手旁觀,什么都不去做,將來晉升時很有可能心境出問題。 他自家人清楚自己能力,不會陷自己于危險境地,量力而行,唯有見機行事了! 哪怕趕不上,為對方收尸,也好過被人作踐。不過顧青舟得先找個地方,把面具戴上換裝,他動作飛快,不敢耽誤太多時間。 墨西山,這名字讓人不安。 墨西山,墨院日落西山。 墨院弟子在此遇襲,刀客口中的兩個干瘦老頭,真會選地方。 如果是故意選了這一處,看樣子對墨院的怨氣不小啊。 顧青舟猜得不錯,這墨西山中的兩老,特意選擇此處作為墨院弟子的埋骨之地。 這兩人是邪畫師,非五大畫院出身,而是外面不入流的野狐禪,學了一身邪門畫技。 一個自稱枯骨散人,一個叫自己蝕骨大師,兩人都是畫家,成名作是《鬼哭僧笑》和《冥影鬼瘴》圖,用起來昏天黑地,鬼哭狼嚎,很受邪惡勢力的吹捧。 要不是這幫烏合之眾本身數量有限,又慣會東躲西藏,連畫作都在暗中流傳臨摹,見不得光。此兩人積累的名聲更多,也許會到達更高境界。 不過今天一過,殺死二十多名墨院弟子,借著惡名,二老以此為契機,試圖沖擊境界,成為二品畫家。 這一隊出門試練的墨院弟子,有一半都是剛成為畫師不久的新手,由他們的師姐歐女王帶隊。 歐女王出生在普通人家,家里世代沒出過一個身具繪心的,直到她出現,要不是長得實在跟自家爹媽太像,都以為是抱錯了。當測出她具有純凈的玄海繪心,她爹腦袋一抽,說古代有郭女王,而她也是歐家的女中王,所以也給她取字:女王。 “……” 歐女王從小運氣好,長大運氣更好,有她參與的試練總能順順利利完成,她帶領的試練隊伍,也從未出過紕漏。 但是這次,她不再自信自己能順利將隊伍回到墨院了。 耗盡修為,渾身是傷,歐女王身上最后一幅畫也用完,她感受到死亡的氣息正包裹著他們。慘淡的環顧四周同窗,隔空向兩個老頭喊話道:“休戰,我們談一談吧!” “桀桀桀,女娃娃想要拖延時間?”枯骨散人陰笑道。一眼看破了她的打算,“絕望吧?今日就算你們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們!” 蝕骨大師狀如骷顱的臉上,擠出笑容道:“你們堅持了兩個時辰,真是精彩,不過今日你們要死在這里了。太弱了,沒有了反抗之力,讓我想想你們各自的死法?!?/br> 從畫卷里點睛出的干尸、骷髏和鬼魅,圍在這些受傷的少年少女周圍,不再攻擊他們,等待著點睛者的下一步指令。 歐女王閉眼道:“不錯,我們的確沒有反抗之力,現在唯有聽天由命了!” 與歐女王組隊過的弟子,眼中紛紛閃過希望的光芒,等待奇跡出現。但更多新人畫師哭泣成一團,比如羅智和沙雕。兩人哭的最慘,患難見真情,已經約好了來時再續兄弟情。 “羅智兄!” “沙雕弟!” 兩人抱頭痛哭。 “我們今天要死在這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