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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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身上繪有鳳棲梧桐的圖樣,明顯這輛馬車來自畫壇世家。 駕車的馬夫使出渾身解數,才穩住了兩匹受驚的馬,讓馬車不至于失控。他驚出一身冷汗,急忙道:“少爺!您怎么樣?這兩人突然出現在官道上!” “我無礙?!瘪R車里傳來年輕男子冷漠的聲音。隨著話音落下,一張冰冷的面容從馬車中探出。 此人周身寒意襲人,只有垂在耳邊的火紅頭帶,是他身上唯一溫暖的色彩。 他氣質冰冷,連眼神也冷到極致,漠然看著馬蹄下的兩人,沉聲道: “碰瓷?” 第三十六章 賞罰分明 宮爍擾亂了他的心境。 宮爍來顧家提親, 所乘坐的馬車上,有宮家特有的鳳棲梧桐圖案,一路騰云駕霧,旁人見到都要避讓, 給予他方便先行。 之所以說碰瓷, 而不是遇上刺客, 是因為馬蹄下的兩人沒有其他異動, 馬車踐踏路上行人這種事情, 宮家從未發生過的, 而且這次撞上的兩個都不是普通人。 中年畫師身上的貫穿傷, 絕非馬蹄能造成的。另一個不幸被踩中重要部件的短發男子, 身上再無其他傷處, 卻是一名畫家。 宮爍自己離畫家都尚有一步之遙,要說自己的馬能傷到一名畫家,簡直是天大笑話。 宮爍掀開車簾, 沒有下車,坐在車上一臉冷漠打量躺在地上哀嚎的兩人, 見馬蹄被血沾污,在地上踏出鮮紅蹄印, 冰冷的臉上有淡淡不悅。 “送他們去醫館救治, 把路騰開, 別耽誤正事?!睂m爍道。一甩手,兩錠金子落在地上。 “這是賠償?!?/br> 跟在他馬車后面一起從天而降的, 是兩排騎馬漢子, 穿著統一的紅衣, 聞言上前四人,就準備將人抬走。 晉江蜷縮身體, 雙手捂著傷處哀嚎,英俊正氣的臉上,一雙眼睛透出陰毒:“無知小兒!你竟然羞辱一位畫家!兩錠金子想將我打發走?今日之仇,我與你不死不休!” “大膽!你招子放亮!也不看你們碰瓷的是誰家!”車夫怒道。想到剛才自己好不容易才穩住馬車,一旦馬車受控,累及里面的人受傷,后果不堪設想,抬起馬鞭就朝晉江抽了兩下。 不過對方到底是一名畫家,車夫受過訓練,知道自己不能讓宮家大少爺,當著自己的面受辱,卻也不能因為自己舉動給宮家惹事。這兩鞭子只是落在對方身邊的地上,作為警告。 鞭子抽地,揚起一片灰塵,晉江狼狽嗆咳了幾聲,一時間變得灰頭土臉。他哆嗦手,從徽章里掏出畫卷,就要點睛。不過更快的,兩名同樣佩戴畫家徽章的紅衣人,同時開啟光罩,擋在他與宮爍馬車之間、 另一個人上前,更是直接奪過畫卷,一腳將他踹倒在地,斥道:“竟然敢當街行兇?找死!” 顧青舟帶著家仆在一旁圍觀,簡直要為對方掬一把同情的眼淚,這是什么運氣?兩次當街行兇都沒得逞,被當場教做人。 雖然宮家人來得快,讓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略有些不滿。不過坐山觀虎斗,這樣精彩的場面,可不是什么時候都能遇上。 宮爍能將人凍住的視線,只往顧青舟輕輕掃過,未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也不知是時機不對,還是修煉無情畫道的人,都這么不近人情。 不,也許是殺雞給猴看,晉江就是那只雞。顧青舟眼神一凜。 宮爍面對被制服的畫家,動了殺機。他冰冷道:“兩錠金子不是打發你,一錠是你的,一錠是他的,本是給你倆壓驚。不過現在……”他從畫師徽章里,拿出一疊銀票,向前一撒,甩了晉江滿身。 “這些銀票,買一名畫家的命,綽綽有余。你既要與我不死不休,還當場動手,今日就將命留下?!?/br> 這幅漠視生命,又一擲千金的豪氣狠絕,把晉江都嚇住了。更讓他驚異的是這位冷漠年輕人身邊有這么多高手保護!他久居西方,并不認識年輕一輩中的狠角色,不過被人制住,總算是看清了鳳棲梧桐這一宮家標志圖。 他不遠處的中年人,這時候被痛醒,身上水箭穿透的洞,還有馬蹄踩斷的胳膊都讓他疼得只剩原地哼哼的力氣。 被宮家的紅衣人架起來,中年人更是哪里都疼。但強烈求生欲,讓他忍痛出聲道:“住手!宮大少爺,我們是風云府食客!你不能殺他,他是陶畫尊新收的,這段時期頗為倚重??!” 宮爍語氣冷到刺骨:“難怪有如此膽量,敢攔我宮家的馬車,當街對我動手?!?/br> “誤會!都是巧合誤會!”中年人實力雖只是畫師,卻比他的同伴精于人情世故,更對世家的接班人如數家珍,不然也不會一眼認出宮家大少爺。他忍痛解釋道:“我們不是故意沖撞宮家的馬車,此人如果認識宮大少爺您,必定不會動手的!” “晉兄弟,快說認錯!” “是誤會……”晉江不甘的屈服道,眼神依舊不馴,透出一絲怨毒。 宮爍冷道:“既然是風云府的人,今日就留你們一命,抬下去醫治吧?!?/br> 晉江眼中閃過一道慶幸的光芒,風云府的招牌太有用,連這冷冰冰的世家大少爺,也不再囂張要買他性命了。 陶畫尊的面子大如天,想到這兒,晉江嘴角揚起一絲對眼前人的不屑。不過沒等他囂張氣焰在心中重新騰起,宮爍再次開口。 “命可以帶走,但想要對我動手的人,不能全須全尾離開?!?/br> “宮大少爺,我們已經受傷!還望您能賣陶畫尊的面子,這兩錠金子賠償我們也不要的!”中年人好言祈求道。 他暗暗叫苦。他誤中水箭,倒下時腦袋磕地,明明昏迷前,隱約聽到晉江說要待他去醫治,怎么再次痛醒時,不是躺在柔軟舒適的病榻上,而是又添新傷。不但被馬蹄踩廢了自己作畫的手,還得罪了宮家。他都蒙了! 他到底做錯了什么?今天居然這么衰!在短短時間內他為什么要經歷這么多! 如果顧青舟能聽到中年人的心聲,一定會好心告訴對方。對方沒做錯什么,只是得罪了他而已。他顧青舟是擁有一堆表情包的男人。 宮爍涼涼道:“兩錠金子給兩位壓驚。畢竟是風云府的人。陶畫尊的面子,我宮家要賣他。不過你們不姓陶,只是陶畫尊養的食客,配在我面前三番兩次齜牙嗎?” 他的表情本已冷淡,現在更是冷到極點,“將人抬下去,好好醫治,他們是因我家駿馬受傷,這是他們該有的待遇。等治好了,再打斷雙手,送去風云府。這是對我宮家不敬的懲罰。 他說著看了一眼悄然準備離開的顧青舟,繼續道:“我掌管宮家,向來賞罰分明,連老祖宗都贊不絕口。這兩人當街攔車動手,表面針對我,卻是對宮家畫尊不恭敬。施以小懲,留了性命,這點面子,陶畫尊還是會給的?!?/br> 解決了眼前的突發事件,宮爍轉頭,目光徹底凝聚在顧青舟身上。 “顧青舟,你比上次見面,氣色好了一些?!彼f話還是冷冰冰的,刺骨的寒意卻已有了收斂,更像是一種長期保持的習慣。 “本該去顧家拜訪,不過今日非良辰?!彼乱庾R看了滿地血,皺眉冷道,“容我翻了黃歷,選好吉日,改日再來拜會你顧家?!?/br> 他說完坐回馬車內,合上車簾,馬車緩緩駛動。 等到馬車從顧青舟身邊經過,駛離大道,顧青舟將手里的表情包收回徽章,剛才有一刻,他差點將對方標記為目標。 看來宮爍的到來,即使嘴上跟父親說的云淡風輕,依舊擾亂了他的心境。 第三十七章 上門議婚 我宮家看上了顧青舟。 “這下至少能確定, 宮家和風云府不是一伙的?!鳖櫦艺觾?,顧青舟與他爹面面相覷。 門外發生的那一幕,不像在演雙簧,因為苦rou計完全沒必要在他們面前上演。陶畫尊與宮家老祖不會合演一出戲給螻蟻看。即使不愿意承認, 但一個風云府的食客, 都能讓顧家陷入滅門之禍的危機, 這就是弱者的悲哀。 顧青舟坐在自家父親病榻前, 將門外發生的一幕詳情娓娓道來。顧山樓躺在病榻上, 還有點恍惚, 沒能一下子接受, “晉江就這么……被帶走了?顧家沒事了?” 他還沒掙扎, 對方怎么就倒下, 被宮家人解決了? 顧青舟嘴角上翹,他也沒想到表情包這么兇殘,仇家今天的運氣實在不好。難怪師父墨雪濤擔心他在掌握力量后, 會迷失本心。原來輕易決定旁人命運的感覺這么好?,F在回想起來,還有些讓人不寒而栗。 顧青舟提醒道:“爹!那兩人受傷, 暫時不會來找顧家麻煩。不過您也不能掉以輕心。仇家只要沒死,始終是個禍患?!?/br> 顧山樓深以為難的點點頭道:“看他那慘樣, 等他養好傷, 我也該痊愈了。我準備出門遠游一趟, 停留在畫家這個階段太長,皆是因為這些年過于貪圖享受安逸了?!?/br> 不過畫家再往上就是畫君, 哪那么容易晉升?他家出過的畫君, 這百年間唯有當年顧有枝一人。 顧青舟不想打擊對方積極性, 見他爹心中有盼頭,連精神氣都比之前好了一些, 開心道:“足行萬里路,勝讀萬卷書。爹您出去多走走也好。獨居一隅不利于與人畫作交流,也許再見面時,爹已經是畫君,我這做兒子的也跟著沾光?!?/br> 顧山樓擺擺手,沒被自家兒子灌迷魂湯,認得清自己的分量。他笑道:“畫君哪那么容易晉升?至少得有‘天下誰人不識君’這樣的名望才行,還得拿得出能被人爭相臨摹的畫作。我當年能成為畫家,還是因為靠臉多掙了一些名望。哈哈——” 顧山樓笑著輕咳幾聲,繼續道:“我出門是打算避避風頭,拜訪一些昔日的朋友,提防晉江再找上門。不過今日事情,也說明了宮家更難纏,我視為大敵的仇家,宮家能直接打斷對方雙手。不好惹呀!若不是已經接到宮家的拜帖,現在離開太刻意,我恨不得立刻就走?!?/br> 提到宮家,顧青舟也不得不承認他爹說得對,心情不免沉重了幾分。 顧山樓突然想起了什么,從病榻上驚坐起道:“快把我的黃歷拿過來?!?/br> 顧青舟以為他爹在算出行的日子,誰知道顧山樓翻著黃歷,嘴里念叨道:“明天諸事不宜,后天忌納采、會親友,再后天忌訂盟、嫁娶。哎呀,這往后數天都沒有個良辰吉日,你說宮家會哪天再登門?” 顧青舟抬眼道:“爹你別翻了,只怕來者不善,哪天是不是好日子,宮家會在意嗎?” 他爹翻黃歷的手止住了。 被顧青舟一語言中,第二天,宮爍就前來拜會。 顧山樓徹底將黃歷丟在犄角旮旯,一聲嘆氣道:“兒子你說得對,是我太傻,把宮家人的話當真。你同我一起去,看看宮家打什么注意?!?/br> 會客廳中,宮爍端坐在太師椅上,同來的還有兩名畫家。桌子上的茶水一口未動,他神情淡淡的,透出一股子冷意。不像是來提親,更像是來以勢壓人的。 哪怕他心中沒有這番想法,光是他的姓氏,他的身份排場就已經決定了這一點。 顧山樓心中不悅,故意將人晾了片刻,才在顧青舟的攙扶下,顫巍巍坐在主位上,捂嘴輕咳。 顧青舟拍了拍對方的后背,開口道:“宮少爺,你來得不巧。我爹正病著呢,沒辦法好好招待你。我身體也弱,未能痊愈,今天實在不是個好時候?!?/br> 宮爍道:“伯父既然身體不適,今日就長話短說?!?/br> 他這聲伯父,讓顧山樓捧茶杯的手一抖。連忙放下杯子,雖然沒被燙到,茶水依舊晃出了一些。 “太客氣了,不敢當。還是叫我顧家主吧?!鳖櫳綐菤馓摰?。 宮爍道:“顧家主,我的來意,之前已經寫在帖子里。是為我meimei宮靈煙與令郎的婚事而來……” 顧山樓伸手打斷了對方,道:“兩家議婚,為何不見宮家家主?” 宮爍淡淡道:“家父閉關已有一年,宮家如今是我掌管,我今天來這里,代表的便是宮家的意愿?!?/br> “長兄如父,也說得過去?!鳖櫳綐请m這么說,不免顯露了一絲不悅在臉上,“早聽說宮家大少爺年輕有為,小小年紀已是畫師巔峰,宮家修煉的無情畫道果然玄妙?!?/br> 宮爍見招拆招道:“我身為宮家長子,又暫代家主一職,的確修煉了此道。不過此道跟天賦有關,并非人人都能修煉。若我宮家都修煉此道,也就后繼無人,沒辦法傳承下去了。家妹宮靈煙天真爛漫,與我性格有很大不同,若令郎見到她一定會喜歡?!?/br> 這是在暗示宮靈煙沒有修煉無情畫道?但突然來議親,這事本身就透著蹊蹺。 顧山樓不為所動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家主已閉關一年,這樁親事他應該不知情吧?此事不妥,你回去吧。我顧家與你宮家為何百年老死不相往來,不用我說,彼此都心知肚明?!?/br> 顧山樓原本以為結親是宮家家主的決定,既然對方閉關這么長時間,宮爍能以暫代家主的身份,來替自己的meimei說親。這事聽著不像是他自己決定的,那么必然與宮家那位還活著的女畫尊有關。 一提到這位宮家老祖,顧山樓就心慌,頓生出不好的預感。 宮爍冷冰冰的面容,未因為被拒絕而有任何改變,“顧家主,不妨聽我將宮家的條件說完。宮家這次結親,是帶著善意而來,不然也不會在一切還未談之前,就替伯父打發掉來自風云府的仇家?!?/br> 顧山樓眉心跳了跳,捂住嘴一陣悶咳??粗鴮m爍冷酷的神情,心更是一沉。 顧青舟連忙為對方順氣,輕輕拍打他爹后背,看向宮爍時眉宇間微顯焦灼,“宮家少爺,我爹身體欠佳,今日就……” “無妨,讓他說!”顧山樓放下捂嘴的袖子,蒼白的臉上添了一絲不正常的紅,“我也想聽聽宮家這趟來,還帶來了哪些誠意?!?/br> 宮爍臉上的冷漠不變,淡淡道:“為了兩家重結為好,我宮家這次帶足了誠意。令郎雖已成為畫師,但繪心受損,前途不明。我宮家老祖承諾,只要兩家結親,就親自出手替顧青舟修補繪心?!?/br> 顧山樓一怔,不可置信道:“宮家老祖有辦法修補吾兒的繪心?即便是畫尊,也沒有這補天之力吧?” 宮爍不急不緩道:“修補繪心,需要木屬性至寶。我宮家老祖有一鳳棲梧桐筆架,是老祖宗耗盡心血,經過百年滋養而成的至寶,可給顧青舟做修補繪心之用。不過……” 他頓了頓道:“鳳棲梧桐筆架,這一至寶放在任何家族都是傳家寶,只用來促成家妹的婚事,即便家妹再受長輩寵愛,也無法向宮家其他人交代。老祖宗的意思是,這件至寶必須留在宮家,代代傳承下去,所以令郎需入贅我宮家,繪心方能得到醫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