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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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度睜開雙眼,看著表情包。一個包子臉小人,帶著猥瑣的笑容,在他面前具象化! 成功了!小人屁顛屁顛的跑動時,擁有斗圖大陸畫作特有的筆墨痕跡。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表情包有了實體,除了畫風仍然看了讓人淚流,再也挑不出怪異的地方。 【來呀,快活呀.gif】小人撒歡跑出了房子,在院子里盡情奔跑。 顧青舟當初靈感一來,就知道這是一張引戰圖,因為太拉仇恨了。 等到小人遭到一只偶然路過的小鳥瘋狂追逐,啃啄的時候,他笑容更加愉悅起來。 原來制作一張能具象化的異域表情包是如此簡單,但如果想不明白,再多筆墨也是徒勞。果然難者不會,會者不難。一說破就容易了。 顧青舟將小人收回箋紙中,又嘗試換了另一幅空白畫卷,將表情包收進去。來回幾次發現表情包除了畫風問題,顯得與眾不同。沒再有其他什么限制。 不過在自己擁有足夠實力前,絕不能暴露他顧青舟就是這些表情包繪制者的身份。 至于葉墨凡,本就是個承擔罵名的假身份,完全無壓力。 顧青舟正在試驗自己的圖,一只由別人繪制的鴿子,飛到了他面前,繞著他咕咕咕叫。顧青舟見它身上沒綁信筒,從徽章里取出一張空白畫卷展開,鴿子一頭扎進去,墨水在空白畫卷里組成了幾行小字。 父親與人斗圖,被打成重傷! 看完信上所寫,顧青舟變了臉色,連忙向師父辭行,請對方代為照顧房中的幾盆植物,就飛快離開畫院,趕往顧家。 收到這消息后,顧青舟歸心似箭,只花了兩天時間回到顧家,看到了躺在病榻上的父親。 “父親!”看到對方蒼白的臉,顧青舟眼眶頓時就紅了。 “青舟,你回來了,回來的好快!”顧山樓放下手里的參湯,輕咳道。并沒有想象中的氣若游絲,不過臉色的確糟糕。 他道:“之前得知你遭遇摘心手的消息,為父心中焦急,卻一直沒聯系你,是因為多年前的仇家上門,要與我斗圖。如今斗出結果,我才敢告訴你?!?/br> 大概是遺傳好,顧家人長相都極出眾。顧青舟的父親顧山樓,是一位書卷氣息很濃,儒雅俊美的男子。 他已經是一名畫家,擁有比旁人長的壽命。雖人到中年,面相卻半點不顯老,不過早已經和周圍的同齡人一樣蓄胡。精心打理過的短山羊胡子,讓他氣質更加內斂,顯得很有風度。 此時他蒼白著臉,歪斜在榻上,很像話本里的病書生。 顧青舟身體未愈,急著趕路,臉色也很差。兩個同樣因為受傷,嘴唇蒼白病弱的人,彼此對望,無語凝咽。 “咱爺兩,怎么就這么命苦?”顧山樓嘆氣道。 顧青舟見對方還能囫圇把話說完,中間不帶打顫,再仔細打量對方健全的四肢,松口氣。信中說得嚴重,他一路自己嚇自己,好似父親隨時會離他而去, “爹!你向來與人和善,平日也這么教導我,好好的怎么突然與人斗圖,還被人打成重傷?是誰下毒手?” 顧山樓嘆了口氣道:“此事說來話長?!?/br> 他捂嘴又輕咳一陣,目光落在顧青舟胸前的徽章上,欣慰道:“兒子,你成為畫師了!” 顧青舟打斷了對方的左顧右盼,道:“說來話長也得說!我總不能連爹的仇家是誰都不清楚吧?萬一遇上怎么辦。到底怎么回事?” “唉——孽緣?!鳖櫳綐菗崃藫嶙约旱暮毜?,“你別看我現在這樣,以前長得也很好看呀?!?/br> “爹你現在也不差?!钡降讓ψ约旱南嗝灿辛嗽鯓拥恼`解? 顧青舟問道:“難道是爹以前的情敵找上門?” 顧山樓沉沉嘆氣,一言難盡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此人與我自小相識,等長大進了畫院,再遇上此人,他也對我照顧有加?!?/br> 顧青舟愣道:“為何會變成仇家?” 顧山樓不堪回首道:“我小時候體弱多病,家人誤信了別人的說法,將我被扮作女童。后來再遇上此人,他說不介意我是男人,要與我結成契兄弟?!?/br> 顧青舟表情更愣了,“你沒答應他的無理要求,所以他才惱羞成怒?” 顧山樓痛苦道:“我聽完沒忍住,當場吐了?!?/br> “……”顧青舟伸手擋在對方面前道,“你先等等,我得先緩一緩?!?/br> 第三十四章 五色神筆 他已經不是我印象中的小晉哥。 顧山樓好不容易將年輕時候的黑歷史說出來, 誰知道自家兒子是這副表情。 他眉頭微鎖,內心凄涼道:“我也不是故意的。那日畫院飯堂剛好有我愛吃的桂花酒釀圓子,連吃兩碗有點噎得慌,又被他帶去畫院的花海, 走了一路……這才……我當時就向他解釋了, 可他壓根不信我?!?/br> 顧青舟扶額道:“遇上這種事, 換誰也不相信!” 顧山樓目光黯然, 陷入回憶中, 想起了那段年少輕狂時, 眼神飄忽道:“后來他離開畫院, 去西方求學。說從此與我恩斷義絕, 再見面就是仇人!這么多年沒有他的消息, 我以為他已經將年輕時的荒唐事淡忘,定居在外不會回來了。誰知道他現在不但回來,還加入了風云府, 成了畫尊——陶風云麾下食客?!?/br> 陶風云是斗圖大陸頂級強者,性格亦正亦邪, 只憑本心行事,不講道理。他所創建的風云府有三千食客, 而加入風云府的人, 有畫尊撐腰, 更是出了名難纏。 “兒子,此事恐怕無法善終了?!鳖櫳綐敲媛兑唤z憂色, “這次我與他都在斗圖中負傷, 但我實力不濟輸給他, 他沒把我打死,是想要繼續折磨我。他擱下話, 等我養好傷再來比試,要與我慢慢算清當年我對他的傷害,不到一方徹底垮下,絕不會善罷甘休!唉——” 顧山樓說到這兒,輕咳了幾聲,“沒想到他是這么一個內心狹隘又執拗的人!當年我不后悔沒答應他,現在更加不會后悔。只是我怕他這趟來,不光是與我算當年的仇,還另有目的?!?/br> “什么目的?”顧青詫異道,“爹你還做了什么?” 顧山樓沉默片刻,道:“這種事一次就夠多了,我哪里還會再做什么?只是這次我再見到他,他已經不是我印象中的小晉哥了。他看我的眼神,充滿了算計和仇恨。我剛收到他的決斗貼,你便遭遇了摘心手襲擊,需要木屬性至寶,方能修補繪心。他找上門的時機太巧,我懷疑他與摘心手有關,是為謀算咱顧家那件東西而來的!” 顧青舟一臉詫異,根本不明白父親在說什么。他顧家能有什么東西,讓人聯手算計圖謀? 顧山樓一想到那件東西,就發自內心的驕傲道:“俗話說破船還有三千釘。我顧家雖沒出過頂尖強者,卻也底蘊深厚。我年少不懂事時,初聞家中有至寶,忍不住起了炫耀之心,同他提過一嘴,雖只是假設若我擁有那件至寶會怎樣怎樣,難保他不當真?!?/br> “爹,咱顧家真有什么寶貝?”顧青舟不可置信。雖說顧家是書畫世家,吃穿不愁,但他小時候浪費幾張紙都要被追在屁股后面打,現在說他家有至寶,這真不是在逗他? “非但是至寶,還不是一般的至寶。畫道起源于畫龍點睛這個典故,我不用再細說吧?張僧繇身為畫祖,他作畫后的點睛筆去了哪兒呢?你可曾聽人提及?” 顧青舟心跳加劇,尋常畫師隨身的文房四寶,蘊養多年也能提升品級。畫君和畫尊所用的東西,更是能在精心蘊養一生后成為至寶。那么畫祖用的筆,作為畫道一切的開端,當然非同尋常。 “爹,你不會是想說,我顧家的至寶是那支點睛筆吧?”顧青舟忍不住懷疑,他爹不但被人打傷,還被人打傻了。 “兒子,我知道你不信。這話往外面傳,誰也不會信!偏偏我那仇敵,對我了解頗深,知道我不會胡言亂語,所以我才擔心他信了。最近顧家遭了賊,雖沒丟什么東西,但同一時間,接二連三發生太多事情,讓我不得不產生這些聯想?!鳖櫳綐菄@氣道。 他取出一本書,遞給顧青舟道:“關于那支點睛筆,其實并非完全沒有行蹤可尋?!洞筇破媸隆防锞陀涊d著一個關于五色神筆的故事?!?/br> 顧青舟打開古籍,其中有一頁被夾了書簽,正是《廉廣》篇。 顧山樓對這個故事太過熟悉,閉著眼都能娓娓道來,“書中記載一個名叫廉廣的人,在泰山采藥遇上神人贈五色筆。此筆隨意作畫,畫出任何東西都能變活,神人要其密藏。廉廣一個普通人,卻拿此筆三番兩次作畫,闖下禍事被下獄。又得神人啟示,畫一大鳥乘之逃走,神人將筆收回,廉廣從此不能作畫?!?/br> 顧山樓一口氣說完,虛喘一陣道:“書中提到的五色筆,便是當年張僧繇所用的五色點睛筆。廉廣一個沒有繪心的普通人,得了此筆便能召喚鬼兵百余,畫龍呼風喚雨,擁有了斗圖大陸強者才能擁有的實力。你說此物是否為至寶?是否讓人動心?” 顧青舟不由呼吸一促道:“這五色點睛筆,就是我顧家的至寶嗎?” 顧山樓點點頭道:“我雖不知道那筆為何被我顧家所得。顧家人卻代代守著這支五色點睛筆的秘密。顧家祖宗怕后代得到此至寶,不思進取,引來禍端,所以留有祖訓:除非顧家有人成為畫圣,不然不可讓這支筆現世?!?/br>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我懂?!鳖櫱嘀哿死斫獾???墒穷櫦易孑?,大概沒料到顧家人丁凋零,子孫這么不爭氣吧? 顧青舟下意識看向自己胸前的徽章,雖然成為畫師,但不使用表情包時,他大概是畫界水平最低的畫師了。 顧山樓沉默一陣,讓對方消化了他剛才那番話,再次開口道:“你受傷后,我一直很猶豫,用此物修補你的繪心,只要不讓它現世,是否也不算違背祖訓?畢竟我顧家人丁不旺,又遇上如此仇家。若再死守祖訓,恐有滅門之禍。但我又怕……從你被摘繪心開始,就是一場針對我顧家的陰謀?!?/br> 顧青舟凝重道:“爹,不管是不是陰謀,這五色點睛筆的行蹤,都不能泄漏。你就當顧家沒有這件寶貝。至于我失去的繪心,我自己想辦法!” “咳咳——你一名畫師,有什么辦法?除非藺盟主能找到幕后黑手,但就算抓住幕后黑手,你能保證,就能尋回你的繪心?” “我……” “好了!你爹不是一個善于決斷的人,將選擇權交給你,你去取五色點睛筆也好,當沒有這件事也好。你不管作何決定我都支持。這件事也給我提了個醒。趁我還活著,現在就將這個秘密告訴你,也好讓它傳承下去,不至于斷在我手上。兒子,你快附耳過來?!?/br> 顧山樓沖兒子招了招手。 顧青舟盡管不贊同自家爹垂頭喪氣想的太悲觀,卻依舊將耳朵湊上去,聽父親小而清晰的話語傳入耳中。 “纏身村……” 等到顧山樓交代完,重新依靠在榻上軟墊,虛弱咳喘道:“你記住了嗎?” 顧青舟堅定點頭,顧山樓這才放心躺在榻上養傷。 顧青舟為對方掖了掖被角道:“爹,你說了這些,將你打傷的仇家叫什么還沒告訴我!兒子以后遇上他,也好留個心眼?!?/br> 顧山樓提到這個仇人,心有余悸道:“此人名叫——晉江?!?/br> 顧青舟堅決道:“我記下了!” 顧山樓頜首,表情凝重,喝了一口參湯壓下咳意道:“這次叫你回來,其實還有一件事。是關于你的親事?!?/br> “我的親事?”顧青舟嚇了一跳,太突然了,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他父親這次交代了顧家的秘密,又提到他的親事,像是隨時會出事。事情已經緊迫到份上了嗎? 顧青舟手指觸碰胸前徽章,有表情包作為底牌,又有另一個身份葉墨凡可在關鍵時候金蟬脫殼。甚至快速獲得名聲,提升實力遠比旁人容易。 “我還要在畫院學習,不想這么早涉及婚事?!鳖櫱嘀劭咕艿?,若他事事依著父親,對方沒有牽掛,會不會走極端? 雖然理解父親不是那樣的人,但他心中還是害怕。 顧山樓揉了揉昏沉的腦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沒讓你這么快與人成婚,而是告訴你,我顧家除了惹上風云府的食客。還惹上了一樁麻煩事,便是你的親事!” 他仔細打量顧青舟,贊嘆而傷感道:“都怪我將你生得太好,才惹來旁人的覬覦?!?/br> “爹,這又是怎么回事?”顧青舟都被對方的態度搞糊涂了。 顧山樓長嘆一聲道:“曾有一個畫壇世家,與我們祖上因為男女之事有了間隙,百年未曾往來。幾天前卻突然來信,想要重修舊好,商量小輩的婚事。至于怎么商議,爹也不知道,不過也就這兩天,會有人來登門拜訪。顧家現在的情況,我擔心對方是否收到了什么風聲,是來乘火打劫的!” 顧青舟一瞬間就想到曾經遇見的那位冰冷刺骨的男子。問道:“是不是宮家?” “你竟然聽說過宮家?”顧山樓詫異道。 顧青舟點點頭,從畫師徽章里,取出暖玉在手中摩挲道:“幾日前,我在畫院見過宮家的人,對方出手大方,還贈了一塊暖玉給我當見面禮。說我們不是外人。我就特意去問了師父。算算時間,是見面那次之后,父親你才收到信的?!?/br> “怕是那次之前,宮家就有了想法吧?”顧山樓不傻,宮家人的舉動,讓他一瞬間聯想到許多。他看著對方手中的暖玉道,“好東西,不過宮家人未免過于強勢,我還沒答應,誰跟他不是外人?這次來提親,恐怕來者不善呀。他家修煉無情畫道,已將我顧家最有希望讓點睛筆現世的天驕顧有枝,折損在他家手里,現在還想要禍害我兒子!” 顧青舟倒是不怕事,只要父親是個明白人,他就不擔心自己因為父母之命,成為無謂的犧牲品。 原本還一口回絕親事,顧青舟這下卻松口道:“該來的總要來,不妨聽一聽他們要怎么說親,也好弄明白,宮家和風云府是否沆瀣一氣?!?/br> “多事之秋,難道真是我顧家的劫難?”顧山樓越發虛弱,身心俱疲道,“陶畫尊風云府食客眾多,不會為每一名食客出頭,得罪了晉江,他頂多就是呼朋喚友來找我麻煩。不過得罪了宮家。那位坐鎮宮家的女畫尊,就沒那么好打發了。宮家比風云府難纏?!?/br> 他找分析這其中的利害關系,不遠處突然傳來絲竹聲。并不空靈悅耳,而是夾雜女子歡笑和男女的靡靡之音,顧山樓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厭惡道:“又開始了!” “爹,這是怎么回事?”顧青舟只聽了幾聲,臉上就泛起了紅霞。聲音是從隔壁宅子傳過來的。不但有女子的浪蕩,他還聽到里面夾雜男子的媚叫,真是不堪! “是晉江!”顧山樓咬牙切齒道,“他買下隔壁宅子,畫了一幅《青樓楚館百態像》,每日叫人帶入宅中,施以點睛之技,將這條街搞的烏煙瘴氣!” 說是整條街,其實這里只有兩戶大宅子,對方能影響到的,只有相鄰的顧家。 顧山樓熟練的打開一幅畫作,畫的是夜幕遮天圖。點睛激活后,隔壁聲音被暫時屏蔽,不過他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如紙。 “欺人太甚!”顧青舟驟然轉身,就要往外走。對方這小人行徑,分明是羞辱他們顧家,還想要讓他爹沒辦法專心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