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書迷正在閱讀:過來抱抱我、狗男主今天火葬場了嗎[穿書]、我全家都很奇怪、如果賤婢想爬墻、第一暖婚:穆先生,愛妻成癮、相思局、存心偶遇、重生后還是嫁給了豪門老男人[民國]、萌寶的生活系統[七零]、(人外)多一點rou
修補好自己的畫,小墨鳥親昵蹭了蹭凌師弟的手,就鉆進他帶來的畫卷中,空白紙條被對方遞還給了顧青舟。 “這畫挺有靈性?!鳖櫱嘀劭洫劦?。 凌飛航爽朗道:“小灰會呼救,顧師兄若想要,盡管拿去臨摹,這樣你就更安全了?!?/br> 不是他小氣,而是臨摹后,對方才能擁有一幅墨鳥圖,臨摹便是復制圖中效果的手段,旁人無法代勞。若強行拿別人的作品使用,幾次之后畫就毀壞,無法再被修復了。 “不必?!鳖櫱嘀劬芙^道?!傲鑾煹茏蛱焖臀一貋?,還在我房頂上放鳥,是想干什么?” 凌飛航坦白道:“這下顧師兄應該看出來了吧?我昨天不是來找茬,而是真有事找你。我就是想要早日找到摘心手,才想向師兄打聽線索?!?/br> 顧青舟看著對方,笑而不言,他相信對方的話,但不代表他需要接受對方的幫助,或者他有義務幫助對方。 “顧師兄不信?” “我該相你嗎,凌飛航?我跟你非親非故,甚至以前還有不愉快,你跑來探聽消息,在我眼中實在可疑,就不怕我將你當作摘心手的幫兇?” “不怕!我知道顧師兄從來沒有懷疑我。顧師兄,你有沒覺得我們的名字很相襯?你叫青舟,我是飛航,這就是緣分?!?/br> 這小子的直覺驚人,唯獨交朋友時眼神不好。對方愛慕云知仙,很容易被利用,做了幫兇都不自知。 “別跟我套近乎,我們不熟?!鳖櫱嘀鬯δ樀?。 “顧師兄,你昨天不是這樣的!”凌飛航吃了一驚。 “我一直都這樣?!鳖櫱嘀劾淠樀??!傲栾w航,摘心手的事不勞你cao心。你擅自行動只會添亂。就比如你在我房頂上放鳥,大白天都顯眼,明顯到是個賊人都不會上當,希望你今后不要自作主張?!?/br> “我知道了?!绷栾w航情緒低落道。 顧青舟發覺自己不擅長跟人相處。明明可以委婉,卻字字都傷人。 “知道便好,摘心手很危險,不是你能對付的?!?/br> “我知道了?!绷栾w航回答同樣,語氣卻有了波動,似乎又變得開心起來了。 顧青舟端茶送客,思索著如何對付云知仙,如果謝春風在,對方一定有辦法,他就不用像現在想得腦疼了。 他站在窗前眺望,突然好多鴿子從天上飛過,那方向是……顧青舟瞳孔一縮。 急促的撞鐘聲驟然響起,驚得顧青舟打了個激靈。 出事了,一定出事了,畫院的大鐘才會被撞響! 顧青舟推門跑出去,正好碰上凌飛航去而復返。 “出事了!顧師兄——!”凌飛航氣喘吁吁道,“是謝春風,謝春風的隊伍,在蕪硯山遇到獸潮,被上萬魔獸圍困,已經過去兩天了!” 第一十三章 馬甲上線 顧青舟聽到這消息眼前發黑。被上萬魔獸圍困兩天,謝春風還有命在? 若謝春風只是一人被困,他相信對方肯定有辦法脫身,但對方帶著一支三十人的隊伍,全都是第一次參加試練的新人,以他對謝春風的了解,好友雖然平時行事放浪不羈,但關鍵時候絕不會丟下同窗不管不顧自己逃命。 謝春風!你千萬不能有事! 顧青舟捏緊拳頭,指甲刺進手心都不覺得疼。心中如同壓了塊巨石,讓他喘不上氣。 鐘聲停止,整個畫院都靜下來。消息靈通的在等待,消息不靈通的也在等待院方指示。很多人心中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明白大鐘敲響時,畫院肯定有大行動。 “所有畫師弟子,半時辰后在畫院前門集合,出發前往蕪硯山進行試練!” “所有……” 穩重的聲線清晰傳入眾人耳中,不急不緩復述三遍,讓待在畫院中的人,全都聽得清楚明白。 這沉穩的語氣,安撫了眾人情緒中的不安,但壓抑的氣氛,還是在眾多畫院弟子的沉默中,無聲無息傳遞著。 天空突然變暗,一道巨大的陰影遮住陽光。顧青舟抬頭,只見一只張開翅膀的大鵬鳥,從他頭上飛過,遮天蔽日,巨大的鳥背上隱約坐著幾道人影。 “是咱們院長林畫尊!還有劉師長等幾位長者。那方向……他們先一步前往蕪硯山了!”凌飛航眼尖,認出乘坐大鵬的幾人是誰。 這日行九萬里的大鵬鳥,也只有院長能畫出來,其他人境界不夠,就算畫得形似,飛起來也沒這么快,還不如老老實實畫匹驢馬趕路。 《太平廣記》卷三十《宣室志·張果傳》曾記載,張果老常乘一白驢,日行數萬里,休息時化為紙,折疊置于巾箱中,乘坐時再取出紙化為驢。 “紙驢”也是仙家坐騎代稱,他們這些畫院弟子,當然畫不出日行數萬里的驢,但在斗圖大陸,在那些沒有繪心的凡人眼中畫師就是仙人。 凌飛航松了口氣。林院長是畫尊,整個斗圖大陸只有十幾位畫尊。畫尊在斗圖大陸幾近無敵,有林院長出面,即使獨自面對上萬頭魔獸,也能彈指秒殺。 “林院長已經趕去救人,讓我們這些弟子集合,就是做些掃尾工作罷了。顧師兄莫慌。我已經參加過兩次試練有經驗。太危險的事,畫院不會派我們去?!?/br> 凌飛航解釋道。唯一擔心是被困的人,能否撐到師長們趕到?但在顧青舟面前,他將這份顧慮藏在心中不說。 凌飛航眼中顧師兄可憐弱小,身體還不好。顧師兄體虛氣虧,重傷在身,聽到消息嘴唇發白,雙眼泛紅濕漉。要再被刺激到,這副羸弱的身體怎么撐得??? 他性格爽朗,把快樂傳遞給別人他做得到,安慰人的事壓根不擅長。他怕再被師兄追問兩句就露了怯,干脆先溜為妙。 “顧師兄,我是畫師,所以也是這次名單上的弟子?,F在要趕緊去收拾東西,準備出發了。顧師兄我先走了,你多保重身體!” “凌師弟,你也多加小心?!鳖櫱嘀坌臒┮鈦y輕聲道,語氣不再如送客時的生硬。 兩人心思都不在談話上,顧青舟甚至連對方什么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他心里在想,凌師弟怕是挑好話安慰他。試練存在危險,院史上不乏受傷死亡的弟子。這件事若真如對方說得風輕云淡,何須畫尊出面? 林院長一直坐鎮畫院,是畫院的定海神針,平時深入簡出,非大事不出面。上萬魔獸聽來駭人,但還沒嚴重到要畫尊出手,這件事一定不簡單。 謝春風被困蕪硯山,現在正是最需要援手的時候,摯友有難,他不能置身事外! 顧青舟已經是畫師,雖然整個畫院只有師父和他自己知曉。為了釣摘心手上鉤,他隱瞞了自己的境界,旁人只當他依舊卡在臨摹境三品不得突破。但他有前往救人的資格! 他還有異域畫技傍身,即使有傷在身,能力也不輸其他畫師弟子、他也要前往! 顧青舟這時候哪還管摘心手,管什么暴露身份,他只想要救人!唯一的阻礙是他重傷未愈,畫院不會讓一名傷患去參加試練。 對了,師父!去找師父! 顧青舟趕緊去找墨雪濤求援。 “師父,師父——!” 顧青舟一路尋找,終于在墨雪濤的住所,找到正在整理畫卷,做戰前準備的墨雪濤。對方看到他時,沒停下手里的活,肅穆的表情卻放緩了。 “徒兒,為師要領隊去蕪硯山,顧不得督促你喝藥,你自己記得別耽誤了喝藥時辰,照顧好自己?!?/br> 顧青舟本來就是為了蕪硯山一事,想向墨雪濤求情。對方居然是這次行動的帶頭人,再好不過了。 “師父,我聽聞謝春風被困在蕪硯山,院中畫師弟子都可前往,徒兒也要一起去!” “胡鬧!你重傷在身,不可前往?!蹦獾?。 “師父,在同門師兄弟中,我與謝春風關系最好。他出事我絕不能袖手旁觀,而且徒兒已經是畫師,求師父給徒兒一次機會?!?/br> “不行!”墨雪濤一口拒絕道,“蕪硯山疑似出現了空間裂縫,情況很不妙,如果不及時封印裂縫,魔獸會源源不斷從里面出來?,F在不是你逞能的時候!你重傷在身,現在自己都需要人照顧!” “空間裂縫?那謝春風要面對的,豈不是無窮無盡的襲擊?師父!我更要去了!”顧青舟一想到好友被困在蕪硯山,面對數不清的魔獸整整兩天,就心如刀割。那場景光想就駭人,被困在其中的人該有多絕望? “謝春風危在旦夕,徒兒求您一定要讓我跟隨前往!” “太危險了!顧青舟你怎么就不明白?” “徒兒心里很明白!明白師父對徒兒的愛護,也明白謝春風正在遭遇危險。如果謝春風出事,我為了自身安危留在畫院不去援手,這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墨雪濤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你連自己都一輩子無法原諒,為師現在阻止你去,是否連我也要被怪罪一輩子?” “師父,徒兒絕不會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也根本不敢去想。只是如果今日師父不帶我去,徒兒自己想辦法,爬也要爬到蕪硯山!” “你……”墨雪濤被對方的固執氣得說不出話,養徒弟有什么用?只會氣他,讓他cao心,讓他擔心自己長皺紋。 見勸不住,他便換了套說辭要對方打消念頭。 “你去除了添亂,還能做什么?要耽誤了救人,后悔的可不是我!” 顧青舟胸腔氣悶,語顫道:“師父忘了昨天在后山……” 墨雪濤變了臉色,“你忘了昨天為師是怎么教你的?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徒兒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鳖櫱嘀鄣?,“若沒有資格前往,我只能待在畫院等消息,將好友的生死寄托在別人身上,但我既然掌握著那種能力,我想要用我這雙能點睛的手,用我的畫筆,去努力一次?!?/br> 顧青舟抬起自己的手。這雙手修長白皙,指骨勻稱,手心深嵌的指甲印尤為矚目。但本該握筆有力的雙手,卻無法抑制的微顫,指甲青白,泛著不健康的色澤。 墨雪濤知道,這雙看似柔弱的手,繪出的圖是怎樣光怪陸離,掌握著怎樣強大的能力。 “師父,我每說一個字都能感到時間在流失,謝春風的危險就多了一分?!鳖櫱嘀墼捯纛澏兜?,“師父,求您了!” “師父答應你?!蹦L嘆一聲,“為了謝春風,你拖著傷體,想要使用那種必定起爭議的圖,連自己的前途都不顧了?你不愛惜自己,若我不管你,誰會愛惜你?罷了,誰叫你是我徒弟?” 他猛地關上房門,指了指自己的寢室道:“隨為師進屋,我給你換身衣服,你不能現在這身打扮去。為師要確保你用那張圖時,沒人能認出你?!?/br> 顧青舟再出現時,已經是一身黑衣,戴半截面具,只露出蒼白的嘴唇。 這面具太華麗,墨色為底,勾勒金線,細看還有精致的暗紋,面具以金穗子流蘇固定在腦后,垂落珍珠寶石編織的珠鏈。 面具不光擋住了上半張臉,還將顧青舟濡濕的雙眼,以及額頭的傷,這些弱勢全都遮掩在一股名為有錢自信的氣勢里。 顧青舟眼睛無法識別色彩,只覺得這面具的配飾太繁瑣,真正完整看過它全貌的人,才會被這份奢華攝得言語艱難。 面具華美的裝飾,一看就是墨雪濤平日的穿戴風格,但顧青舟從未見過對方戴過這張面具,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 他心中惦記著救人,只覺得戴這張面具掩飾身份太高調了,但急迫想要出發救人的心情,讓他沒推托,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寶貴,顧青舟直接就將面具戴上。 墨雪濤習慣性的用扇骨在手中敲了敲,很滿意自己的杰作。他沒去告訴徒兒,這張面具不光看著華美,使用效果比它的外觀更加華麗,能放出相當于畫君才有的三層光遁,以假亂真,戴上它如同多一條命。 他也沒說顧青舟身上的墨衣,是他當年從墨池畫院出逃時穿的,不是普通畫院弟子能穿戴的款式。 所以當顧青舟一身黑衣,戴面具出現在眾人面前。這身囂張貴氣的打扮,站在青云畫院這群青衣弟子當中格外顯眼。 打扮的太低調,別人會對身份有諸多猜測,但太高調,反而不會往喬裝掩飾身份這方面想。在場眾人,竟沒有一人認出他。 “墨先生,您帶來的這位,看穿著似乎是墨池出來的弟子?”維持秩序的一位師長見兩人同行,隨口向墨雪濤問了句。 “家中小輩,適逢其會。便帶他一起出來試練?!蹦Y貌微笑道。 他們也不多交流,掃視周圍聚集的數百畫院弟子,微微點頭。 “人都到齊了,若再有從畫院外面趕來的弟子就不等了,排好隊準備出發?!蹦?。 他展開手中一幅長卷,輕輕一抖,百艘海航脫離畫卷,懸浮在半空中,變成了龐然大物。他長袖一揮,巨大的航船穩健落地,齊齊打開艙門。 “上船!”墨雪濤道。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