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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王爺半真半假的爭奪,丸子最后決定畫贈給蕭程頤。 蕭程頤確實聒噪煩了點, 但所有人之中丸子也就看他還算順眼。蕭程宏蕭程銘官場虛與委蛇的手段并不會叫丸子受寵若驚,只會覺得反感。蕭程宏臉色有些不好看, 對丸子說了好些似是而非的話。丸子聽過也沒有誠惶誠恐,目中無人偏又無錯處可抓的樣子反倒噎得他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 薛秀本想將丸子當做踏腳石, 沒料到自己反倒成了丸子澄清草包污名的踏板。偷雞不成蝕把米, 且不說薛秀本人悔得心嘔血, 就說京中抱著同樣心思的才女們慶幸不已的同時, 暗中更是狠狠嘲笑了她一把。 薛家人心高氣傲,薛秀自此以后便憤然退出荷花宴的比拼。 原本她是這屆荷花宴魁首的熱門人選, 畢竟初賽至今, 薛秀樣樣比評第一。此時倒是便宜了一直被她壓在第二位的謝家姑娘。謝家七姑娘謝青云因為薛秀的退出被推上第一,臉上青青白白的頗為不好看。流言蜚語一議論,她便是有真才實學也被說成了專門撿漏。 謝青云氣得要命,可又無從辯駁。這荷花宴本就是謝皇后特地為謝家姑娘舉辦又是在謝家別院舉辦, 旁人能退,謝家姑娘決不能退。進退不得,氣得謝青云回府哭了一場。 一戰成名后,這群高傲的才女們對丸子的態度便殷切的多。丸子往日如何如今還如何,冷冷淡淡地絲毫沒有跟她們為伍的意思,反倒叫這些貴女們對她更加高看一眼。 丸子好笑,所謂的實力說話,原來如此。 在這之后,謝青云頂替了薛秀成了荷花宴魁首的熱門。比拼繼續,過程中也沒了驚喜。連續三天的比賽,她順利拿下了各項主題賽的第一。 在這之后,挑戰往屆魁首的特權,謝青云并沒再用過。一來,挑戰陳菲菲是一件沒有意義的事。陳菲菲只是個太過幸運倉促之間踏足士族的麻雀,不值得真正的貴女俯身;二來,她不清楚李琳瑯底子多深,怕似薛秀一樣成了李琳瑯的踏腳板,她謝家就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 權衡利弊之后,謝青云舍棄了這項特權??嚲o了頭皮等了五日的陳菲菲簡直謝天謝地,在京中貴人面前維持住了第二屆荷花宴魁首的體面。 五日荷花宴一晃兒就過,謝家姑娘們爭奪三年終于得了荷花宴的魁首,卻沒了魁首的欣喜。 京城姑娘們意猶未盡,翹首以盼來年荷花宴能大放異彩。謝家青云躲在府中哭得眼睛都腫了。事與愿違,謝皇后知曉后臉色也不好看,這種魁首還不如不當。 荷花宴一結束,京中就接連下了雨。連續好些日子出不了門。 李玉梨自宮中回來后便看丸子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也不知貴妃娘娘做了什么說了什么,李玉梨居然老老實實在府中窩了小半個月沒出門走動。關于林瑟瑟的婚事,有貴妃娘娘從中插手,最后也只得了個侍妾的結局。側妃之位,謝皇后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給。 林瑟瑟在得知結果之后意志很是消沉,已經十多日不曾展露笑顏。 丸子從旁看著,也沒有勸解,只手把手地教導她茶藝。學識這種東西一口吃不成胖子,哪怕林瑟瑟確實聰慧,卻也不能在短短四個月內變成飽學才女。她能認識五百個字,正正經經地將這五百多個字寫出來便已然算勤勉。茶藝不同,學出個樣子,技藝這種東西卻是可以短時間內往上拔一拔的。 兩人端坐在錦繡園的涼亭中。庭院中雨水打著芭蕉,在天地之間連城透明的雨幕。涼亭四面垂掛的竹簾被拉上去,濕潤的水汽暈染著朱紅的梁木,到處透著一股雨中的清新。 林瑟瑟知丸子教導她的用意,心中感激,但一想自己往后以侍妾身份嫁入深宮就覺得沮喪:“jiejie……” 丸子一手捏著舀具一手扶著袖子正在分茶,眉梢微抬:“嗯?” “身份,我的身份有結果了么?”林瑟瑟始終覺得,她不該只是個平民。她有著與jiejie合成一對的玉牌,聽jiejie說還跟宮里的貴妃娘娘八成相似。她想,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只是個鄉野泥腿子。 丸子一愣:“尚不知結果,再等等吧?!?/br> 林瑟瑟癟了癟嘴,心里難過得想哭:“若我的身份當真有異,是不是只進六皇子后院的身份體面些,旁的并無轉圜之地?” 丸子放下了舀具,緩緩坐直了身子。 亭外的雨水濺起水霧,水汽的侵染下,庭中花草的色澤更加的現言。丸子冷清的眉眼也似乎被雨水潤濕,濕潤而透亮。 丸子聞言微微蹙了蹙眉心,纖細單薄的身影在這背景之下顯得絕塵于外。 她略微思索了下,點了頭:“你該明白,自古以來女子貞潔重于性命。若你不愿當真進六皇子府,只能遠嫁,出京城?;蛘咔酂艄欧鹨惠呑?。與你目前的情形來說,遠嫁不是首選。遠離京城去一個陌生之地,一切遭遇更是未知。青燈古佛更是下下之選,你才十五,一輩子這般糟踐太難捱?!?/br> “那便只有嫁給六皇子,不,不是嫁,是納?!?/br> 林瑟瑟這四個月在京城耳濡目染,也知妾是何意。常言道,寧為窮□□不為富人妾,她只要一想到自己會成那等靠色相爭寵的人就覺得絕望:“jiejie,關于我的事情,秦王殿下就沒有說過什么嗎?” 她知蕭程頤送了丸子一只信鴿,更知秦王府隔三差五送秦王殿下親自搜羅的物件兒來李家府上。林瑟瑟知自己或許沒有丸子對蕭程頤的重要,但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不是?秦王殿下不是有恩不報的人,他能眼睜睜看著她被送進六皇子府當侍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