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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丫鬟們以為她找這些奇奇怪該的東西是為了那只小雪貂兒。畢竟這種小畜生長在深山就吃這些蛇蟲鼠蟻,結果毒蛇她確實為了小雪貂兒,蟲子全養在一個盅里。每日往里頭丟些古怪的藥材,最后滿滿一盅的蟲子,最后活下來就四只。 藍灣有些害怕,總覺得這次來金陵以后,主子變得十分古怪。她們日日守在丸子身邊,覺察出不同也不明白哪里導致了自家主子的這些改變。 紅牙也憂心忡忡:“主子性子變成這樣,夫人知曉了怕是要不高興了?!?/br> “我覺得這樣更好,”與紅牙藍灣想的多不同,綠鄂卻喜歡丸子這樣的改變。曾經的主子沒這樣高深莫測,但脾氣確實不算太好,三天兩頭的有內院的丫頭出去挨罰。主子性子沉靜下來以后,看似不好伺候,其實她們挨罰的時候變少得多,“主子心里更有成算難道還不好?” “不是不好,是夫人定然不會高興?!彼{灣看著什么都不知道的綠鄂,想到綠鄂是紫蘇走后才被提拔上來的,就知道有些事兒她不知內情。 要說夫人跟少主子這一對母女,明明該是最親近的母女,但總是與夫人對二姑娘不同。 自她們被調到李琳瑯身邊起,李玉梨斥責她們最多的并非是她們伺候主子不周,而是她們沒能將少主子的事情.事無巨細地告知她身邊人。 李玉梨對這女兒是鮮少真心憐愛的。但若說不管不顧把也不會,反而有一種旁人不能理解的掌控欲。她要時刻保持自己在大女兒心中絕對不動搖的第一位,且不允許大女兒的態度和感激有片刻的偏移。少主子如今這副探不清深淺的模樣,叫她們如何跟夫人交代? 藍灣的意思,紅牙是最懂的。 紅牙是到丸子身邊的第一個丫頭,比其他幾個都早得多。她不僅知李玉梨對找丸子的掌控欲過了分,更覺得李玉梨就沒把她當女兒看,更像在養搖錢樹。但這都是她們的猜測罷了,誰也不敢當真否認主子的母女情。否則一個不小心離間了主子的母女情分,李玉梨定剝了他們的皮。 “那少主子整日折騰這些蟲子啊蛇的,是否還回稟夫人?”青池猶豫,這些東西瞧著實在怕人。 綠鄂不懂他們的小心翼翼,大咧咧地道:“這有什么,青池你不是已經回稟了夫人少主子養雪團兒的事?雪團兒這小東西最喜吃這些蛇蟲鼠蟻,主子搜羅這些不就是為了喂雪團兒?” “這話說的也是,”紅牙親眼見丸子拿毒蛇喂小雪貂兒,“夫人已經準了少主養雪團兒,雪團兒每日吃什么就不必一一回稟了?!?/br> 幾人商議之后,自動忽略了丸子每日躲在屋中搗鼓蛇蟲鼠蟻的事兒。那邊李玉梨看到來信又發了一通火。她早就寫了信給那丫頭,叫她抓緊了趕緊去找蕭程頤。結果這死丫頭一跑遠就給她陽奉陰違。就知道懶得縮在屋里養寵兒,玩物喪志簡直沒出息! 氣不過,李玉梨在屋里插著腰轉悠半天,提筆又寫了長長一封信命人快馬加鞭給送去金陵。好吃好喝花大代價養了這丫頭十五年,她可不希望養出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廢物點心出來! 短短小十天的功夫,丸子一共就搗鼓出來好幾種蠱。食rou蠱,禿頭蠱弄出了十來只,她還搗鼓出一種比較損的蠱。這蠱專門針對色.欲熏心的色痞。 中了此蠱之人不僅畢生都不得不清心寡欲,甚至連葷食都會食不進。不是不能吃,相反,中了此蠱之人非常想吃也非常想宣泄欲望,但葷食吃進去必然作嘔,嘗了點油花就上吐下瀉。對美色則心有余而力不足,心中再想,身體上起不了反應。就是這等身體與欲望相反的感覺,頗為的陰損。丸子給它命名為損蠱。 除了損蠱,丸子還煉制了一眾母子蠱,也可以喚作傳音蠱。只因中了此蠱之人,只要母蠱握在丸子手中,不論他在哪里,只要丸子想找,便必然能找到此人。 一下子煉制出這么多蠱蟲,丸子心情非常不錯。正在她興致勃勃想著要給誰身上試一試。就聽到回廊上傳來蹬蹬蹬的跑步聲。 不多久,一個小丫頭匆匆跑到門邊,在門外候著說有要事要見主子。 藍灣剛好在外廳插花,正要去聽聽什么事兒,就聽到里頭傳出丸子的聲音:“讓她進來吧?!?/br> 藍灣一愣,于是掀了簾子準了丫頭進來。 那小丫頭是外院伺候的。雖說丸子這段時日一人獨霸了李家的紅梅山莊。但這內院外院還是分得很清楚。這小丫頭是頭一回見到主子,才一看到窗邊逆著光仿佛渾身鍍了層銀邊的丸子,膝蓋一軟就跪在地上行了個大禮:“奴婢小梅花,見過表姑娘?!?/br> 丸子抬抬手示意她起身回話。 小丫頭刺溜爬起來,看了眼屋中伺候的,眉頭皺起來。 “有話你就說,這屋里伺候的都是少主子的貼身丫頭?!奔t牙被這小丫頭防備的眼神弄得有幾分不高興,她們在丸子身邊伺候,那是慣來被當做半個姑娘看待的。此時不輕不重地說了一句。 丸子看了眼紅牙,沒說什么:“說罷?!?/br> 小丫頭敏銳地察覺紅牙不高興,撓了撓頭發憨笑一聲,才張口說起外頭的事兒:“回表姑娘的話。前幾日表姑娘不是吩咐下去,說要盯著那日來后山折花的賤民丫頭?這不,栓子哥就跟上去盯了幾日。表姑娘猜怎么著?那偷花的賤民家中竟然藏著一位相貌極為俊美的年輕公子。栓子哥跟左鄰右舍打聽過,這位公子是三個月前突然出現在那賤民家中的,似乎受了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