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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徐兩家從淡淡到親近,李家師娘也理所當然地對丸子行使長輩的權責。 莫名其妙頭上多了一雙長輩,丸子詫異之余也沒多在意。老實說,她若存心討人歡心,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有時候有長輩幫襯,反而能省許多事。 李老夫婦倆膝下無子,畢生所收關門弟子也就徐宴一個。徐宴一家子又就在跟前,自然多加關照。對于徐宴膝下的獨子徐乘風,李老在覺察出徐乘風比之他的父親青出于藍之后,恨不得將徐乘風接回李家去手把手教。 丸子回憶了下敏丫的一生,徐宴有被驪山書院山長收為關門弟子么?貌似沒有。不僅沒有,徐宴還在救人傷了腿后被沒去驪山書院,回鄉修養了。 丸子:“……” 不管了,反正只要完成任務就行,徐宴有何機遇跟她沒有半個銅板的關系。 日子如流水匆匆流過,轉眼就有過了一年。 某日清晨,丸子從榻上起身,突然覺察到身下不對。昨夜徐宴從山上下來,抱著她便沒輕沒重地胡鬧了一夜。丸子留意到褥子上星星點點的血跡,狠狠地踹了身邊赤條條的人一腳。徐宴驚悚之下倏地睜開眼,嗓音里含著沙?。骸霸趺戳??” 這兩年多的日子,丸子已然一點一點抹除了徐宴印象里敏丫沉默沒棱角的模樣。如今她偶爾發點小脾氣,被她推推搡搡的,徐宴也習慣了。 揉著額頭徐宴昏昏沉沉地爬起來,烏發撒開披在肩上,幾縷垂落身前。消瘦卻健碩的身上遍布抓痕,肩胛骨脖頸鎖骨也都是指甲印。最顯眼的,要屬他喉結上一個小巧的牙印。 隨著他喉結滾動,一上一下的令人瞧了都頗感面紅耳赤。 秋試的日子越來越近,徐宴這段時日忙得緊,下山休沐的時日也越來越少。 李老對他的課業抓得很緊,難得回家一趟,嬌妻在側,自然是把持不住。從昨兒剛入夜便胡鬧到五更天,徐宴這會兒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何事。只虛睜開一只眼,見丸子沒穿衣裳光抱著胸口坐旁邊瞪他,他下意識地摸索了一件衣裳先裹了上去。 “怎么了?出了何事?”他嗓音啞啞的,鳳眸也半睜半合。 丸子又推了他一把,昂著下巴,用下巴指出某一塊。 徐宴整個人往后一仰,這才注意到床榻之上的不對。 他瞇著眼看了許久褥子上星星點點的血跡,大吃一驚:“太用力傷著你了?早知如此,我便克制點,怎地,那處流血了?” 說完這一句,徐宴瞬間爆紅,一把捂住了嘴。 顯然也是被自己渾渾噩噩之中,亂說話給羞了一下。不過羞恥的話適可而止,他趕忙套上衣裳爬起來。期間因著太著急,膝蓋還咚地一聲磕在了床沿上。徐宴顧不上膝蓋,下榻趿了鞋子轉身就將丸子打橫抱起來看。 丸子瞪大了眼睛,差點沒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噎死。 看,看屁看??! 夾著腿,丸子忍不住掐著他臉頰咬牙啟齒:“放、我、下、來?!?/br> 徐宴臉頰被她拉變形還仔細看了她褲子,見褲子上都染紅一大片,頓時嚇得不輕:“都怪我!都是為夫沒把持住下了狠手。敏丫這,這……” 徐宴都顧不上羞恥,揚聲便喚急忙道,“來人!快來人!請大夫” 徐家這兩年越發的富裕,下人又添了幾個。他這一呼,外頭立即就有人應聲。徐宴都倉促之下系上衣帶,就這般赤著腳出去。 徐家的下人都知東家老爺年輕俊美,清冷持重,還是頭一回看到他衣衫不整慌里慌張的模樣。帶著一身歡愛的痕跡沖出來,幾個家婢瞥一眼,立即面紅耳赤地低下頭。徐宴都沒留心他們的眼神,言簡意賅地吩咐他們立即出去尋大夫來。 丸子坐在床榻邊捂著額頭,腦袋一陣一陣發昏。等徐宴吩咐好轉頭進屋來,就眼睜睜看她身子晃了兩晃,直直地往地上栽去。 徐宴大驚失色,沖過來便將人攬進了懷中。 怕一會兒大夫來,不體面。徐宴顧不上自身換衣裳,一面焦心一面親自替丸子擦拭換了身衣裳。下人們進來換了干凈的褥子,通了風,散了味兒。 約莫一刻鐘,大夫才急急忙忙進來。 徐宴等得焦心,連忙將大夫引到榻邊。大夫手才搭上丸子的手腕,眉頭就皺起來。徐宴被老大夫的眼神看得心慌,想想,扭頭去偏房換了身衣裳。 不過等他一過來,老大夫便言辭頗為嚴厲地說了他:“你這做人相公的怎地如此粗心大意不知憐惜?你家娘子身懷有孕,這般自顧自身享受,不顧母子安危一味地胡來,如何使得?若非你家娘子身子骨將養得不錯,這孩子怕是要沒了!” 被急赤白臉地一頓訓斥的徐宴冷不丁沒反應過來:“……” 老大夫見他不說話,以為不吃教訓:“徐家公子。婦人懷了身子,前三個月本就是虛弱得緊。一般大戶人家,別說碰一下,那是保胎藥一天三頓地喝。你便是有些想頭,也該等胎位坐穩了才行事。這般就不能忍一忍?” 終于反應過來的徐宴,臉一下子通紅。 他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丸子,心口怦怦跳,有些不敢相信地小心翼翼:“大夫。大夫的意思是,我家娘子她……她懷孕了?” “可不是?”老大夫摸著胡子,一臉不贊同,“兩個月多,還未滿三個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