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風度翩翩的相公心中早有心愛女子,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平日里對她便是橫眉冷對,冰冷如霜;對那還沒進門的青梅便是噓寒問暖,溫暖如春。葉秋月本就氣性不大,自然從一個滿心歡喜的小婦人,一夕之間變成心狠手辣的毒婦。 自此,她各種陷害沈蘭若。跟瘋魔似得,千方百計地下手。 謝霖因給不了葉秋月為人夫的疼愛,心懷愧疚,放過她幾次。但葉秋月毫不收斂,一次兩次三次四次,終是將謝霖心中的消磨干凈。 謝霖一怒,恨屋及烏,不喜葉秋月連帶著不甚疼愛的親生孩子都一起惡了。平日里不假辭色,逢年過節都不去看一眼,鐵了心與長房斷絕關系。 葉秋月哪里允許? 懷恨在心的葉秋月被刺激瘋魔,直接給沈蘭若的飯菜里下毒。 這毒.藥自然不可能送進女主沈蘭若嘴里。陰差陽錯的,葉秋月自食惡果,中毒身亡。謝霖與沈蘭若沒了阻礙,有情人終成眷屬。 丸子:“……” 蓋頭遮著,丸子看著眼前一片紅艷艷,心里無聊得撇嘴??v觀葉秋月短暫的一生,不是在陷害沈蘭若就是在膈應沈蘭若,任務可以說很簡單了。只一點比較煩,丸子惡毒起來六親不認,實在怕拿捏不住分寸,一不小心弄死女主角。 畢竟沈蘭若很柔弱來著…… 心里這么嘀咕,花轎已經抵達謝國公府。 爆竹聲聲,夾雜著路邊歡天喜地的恭賀。孩童的嬉鬧,嘈雜之聲不絕于耳?;ㄞI剛落地,丸子就聽喜娘用喜慶的嗓音在轎外喊話:“新郎請上前踢轎門!” 丸子瞇著眼睛透過蓋頭去瞥轎門,不多時,便感覺轎門輕輕震三下。 轎門打開,一只玉白纖長的手伸進來。 耳邊喜娘還在說著吉祥話,葉秋月將手遞到他手心,起身跨過了轎門。 跨火盆,拜堂,送入洞房。 過程非常漫長,禮儀繁復,規矩多,比葉秋月預料的要冗累得多。等所有的程序走完,天都黑了。 天昏暗的,蓋頭遮著更看不清路。一個丫鬟打簾,一個丫鬟小心地攙扶著丸子進內室。伺候的是葉家陪嫁來的丫鬟,伺候得自然精心。兩人將丸子扶到喜床邊,一面小聲地說喜房里的人一面提醒她坐下。 新房中已經有不少人在候著,都是謝家的親眷。 今日謝家大喜,自然很是邀了不少賓客。不過世家女眷,便是有鬧喜房的習性,也不會太過。此時正壓低了嗓音,交頭接耳地交談。因著是娶長房媳婦,謝家在成親事宜的安排上十分鄭重。 新郎官謝霖冷著一張臉,按照喜娘的提醒,一板一眼地挑喜帕。 喜帕揭開,一張出水芙蓉面。 葉秋月算京城有名的美人,娥眉秀目,瓊鼻櫻唇。在正紅喜袍映襯下嬌艷如花。本就熱鬧的喜房瞬間一靜,緊接著是女眷們夸張的稱贊。 立在喜床一步遠處的謝霖也有些詫異,似乎沒料到葉秋月生了這樣一副好皮相。 丸子微微抬眸,眼波微微流轉,眉宇間藏不住妖媚之色。 這沒辦法,丸子不是人,作為鬼魅的她已經很努力在端莊了。但天生的情態是本能反應,此時她一抬眼,那股神態便叫好幾個女眷都心口一跳。 眨眼間,看清了眼前之人。 新郎官謝霖穿著一身正紅的喜袍,腰間束玉帶,胸前別了紅花。此時冷冷淡淡立在她跟前,寬肩窄腰,身姿頎長。一頭烏發金冠束,五官絕美,眉眼之中清冷如雪。就單從身段和樣貌來說,這個男人還是非常不錯的。 他只掃了一眼丸子便收回眼睛,眼觀鼻鼻觀心。 丸子則乖巧地坐著,一臉新嫁娘的嬌羞。 新婚的兩個人不開口,四周的人在說討喜的話。今日能進喜房觀禮的,自然都是謝家的親近之人。謝家的幾個姐妹,表姐妹,以及幾個相熟的嬸子。臉皮厚些的,嬉笑著調侃新郎官。然而新郎官抿著唇,半天沒給一個笑臉。 有些知道內情,見逗不動便識趣不逗了。 丫鬟這時候送上合巹酒,兩人交杯飲完。眾人象征性說幾句吉祥話,齊齊退下去。 門吱呀一聲從外面帶上,謝霖便站了起來。 新婚之夜,謝霖自然是要留在葉秋月房中度過的。哪怕他不情愿,這是宗法規矩。兼祧兩房的事情他既然答應下來,為大房綿延子嗣便是他的職責,萬不能出爾反爾。 抬頭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經黑沉了。 四下里寂靜無聲,喜房內外燈火通明。想到蘭若今日怕是要輾轉難眠,謝霖便不禁心中郁郁。煩躁地在室內踱了兩圈,將這股氣壓下去,他才沖喜床上坐著的女人說一句:“歇息吧?!?/br> 門外下人注意到屋內的動靜,進來伺候丸子梳洗。 四下里很安靜,就只剩凈室的水聲和裊裊的青煙。下人們輕手輕腳,兌好了溫水便退出去。龍鳳燭輕輕搖曳,燭光晃動之下,更顯得靜謐。 就在這時,安靜的廊下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似乎有什么人急匆匆趕來,被人給攔住了。爭吵聲模模糊糊的傳來,隔得遠,聽不大分明。 隨著爭吵聲越來越急切,丸子端坐在梳妝臺前,透過銅鏡瞄了一眼謝霖。端坐在方椅上的男人蹙著眉,不知聽到什么,有起身去看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