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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相識十幾年,即使成為了自己的枕邊人,余奚影還是時常覺得琢磨不透他。 “你的家人都很喜歡我?!迸徼『鋈徽f了一句。 唔?余奚影抬頭。 從窗外透進的迷離夜色如一縷薄煙,籠著他的側臉:“跟他們待在一起挺放松的?!?/br> 余奚影對他的回答感到意外,停住幾秒,瞅著他:“你不覺得每次跟我們一塊兒都很吵很鬧騰嗎?” 裴琛目視前方,睫毛底下是淡淡的陰影:“一大家子熱熱鬧鬧的氛圍挺好的?!?/br> 他說這話時,依然沒什么表情,落在他臉上的光線冷而白,像一幀忽然定格住的電影畫面,靜止,卻仿佛蘊含著沸騰無聲的心緒。 余奚影想起,裴琛是在什么樣的家庭環境中長大的。 他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生病過世,嚴厲的父親整日忙于工作,無暇顧及他的生活。 他的繼母是個精明算計,長袖善舞的女人,人前人后對他的態度大相徑庭。 同父異母的弟弟與他的關系也不好,在母親的挑唆下,為了爭奪集團的繼承權,處處與他為敵。 豪門深院,看似光鮮氣派,人人艷慕,但哪扇門背后沒有幾坑見不得光的蛀洞。 在那個家里,裴琛習慣了一個人冷冷清清,溫馨和睦的家庭氛圍從來都與他無關。 而他看起來對什么都漠不關心的樣子,似乎對所謂的家庭溫暖也不甚在意,至少,之前余奚影一直認為他是不在意的。 但剛才那個瞬間,余奚影莫名覺得他平靜的語氣里分明夾雜著羨慕,以及一絲稍縱即逝的悵然。 她什么也沒說,只是將后腦勺輕磕在椅背上,靜靜望著他浸在虛光里的側影。 心里沒來由地浮起一股酸澀的感覺。 回到家之后,余奚影腦海中總是不由自主浮現出晚上那部驚悚片的畫面,連洗澡都不安生,時不時疑神疑鬼地回頭往角落猛瞅,老覺得背后一陣涼颼颼,怪可怕的。 最后她澡也不泡了,匆匆淋浴沖了幾下就跑出去了。 裴琛不在臥室里,可能又在書房忙著處理工作上的事。 余奚影三兩下吹干頭發,跳上床,燈也沒關,直接扯過被子一把蒙住腦袋。 假的假的,電影里都是瞎編的,不要自己嚇自己…… 她嘴里一個勁兒碎碎念,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半夜,裴琛剛躺下沒多久,隱隱約約聽到身邊的余奚影在說些什么。 沒一會兒,一只手臂揮到了他臉上。 “我不去!我不去!快放開我!” “走開!不要!” …… 裴琛擰開床頭燈,發現余奚影又在胡亂說夢話。 不知道夢里她又遭遇到了什么,整個人瑟瑟發抖的,看起來很受驚嚇。 余奚影一直都有說夢話的習慣,裴琛像之前每次一樣,把她摟進懷里,輕聲安撫她。 她在他懷里掙扎兩下,表情痛苦。 “走開,快走開!” “別傷害我!不要抓我!” “抓我老公!他超有錢的!” …… 裴琛嘴角一僵:“……” ……真不愧是他的好老婆。 余奚影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不再掙扎。 或許是夢里他代替她被抓走了吧,呵呵。 裴琛自嘲笑了笑,依然保持摟著她的姿勢,一下下輕拍她的肩膀。 半晌,他修長的手指勾開她額前幾縷散亂的長發,露出那張素凈漂亮的臉蛋。 始終沒有舒展開眉頭的她,受驚般地躲在他懷里,看起來楚楚可憐的。 她曲著身子,真絲睡衣擠壓出飽滿的輪廓,雪白細膩的肌膚似乎比綢緞還要光滑。 溫熱的呼吸一陣陣輕輕掃過他的頸窩,像被輕飄飄的羽毛撩撥著,癢癢的,心里也是。 裴琛喉結翻滾,眼神也變得炙熱起來。 沒一會兒,余奚影嘴里不知輕哼了幾句什么,整個人又往他懷里縮了縮,熱乎乎的一團,軟而甜的香味緊貼過來。 瞬間,他只覺血液上涌,一低頭,忍不住咬住了她柔軟紅潤的唇…… 隔天早上,余奚影是被鬧鐘給鬧醒的。 一看時間,快十點了。 她睜著迷迷糊糊的眼爬起來洗漱整理,莫名覺得有些渾身酸痛。 期間,裴琛回房間拿了一次東西,余奚影才知道原來他還在家。 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他最近早上怎么都經常這么晚才出門。 工作狂人設坍塌了? 后來換衣服的時候,余奚影無意中看了眼鏡子,驚訝地發現自己胸口處竟出現了許多密密麻麻的曖昧紅印子。 她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什么,耳根發燙,同時從牙縫間擠出一句:禽獸! 一樓客廳,裴琛正不緊不慢地吃早餐。 余奚影氣沖沖過去:“你這個禽獸!你怎么能在我不清醒的狀態下對我做那種事?” 作者有話要說: 余奚影:大家好我是好老婆余奚影。 裴?。捍蠹液?,我是好老婆余奚影的……禽獸老公? 第6章 裴琛抬頭,與余奚影對上視線,頓了一下說:“抱歉,昨天是個意外,下次我會盡量在你清醒有感知的時候做這種事?!?/br> 余奚影:“……” 他那語氣怎么讓人聽起來覺得那么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