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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賀懷翎抱在懷里,顯得格外嬌小,巴掌大的小臉被斗篷的毛絨領半遮著,更顯出傾城絕色。 賀懷瑾坐在不遠處的馬車里遠遠的看著九鶯鶯,如癡如醉,他最近這段日子一直活在黑暗里,如蒼茫絕境,如今見到鮮活的九鶯鶯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他動了動,很想快點下馬去跟九鶯鶯說幾句話。 九鶯鶯那么喜歡他,必定會心疼他的遭遇,想辦法好好安慰他,那么他就可以在九鶯鶯溫柔鄉里重整旗鼓,他相信就算全天下的人都鄙視他、漠視他,九鶯鶯一定還崇拜他、喜歡他,畢竟九鶯鶯對他一片癡心。 他這目光欣喜的看著九鶯鶯,這個時候賀懷翎轉過身來,他看清賀懷翎的模樣之后,頓時僵住,如遭雷劈。 他愣在原地,震驚的張大了嘴巴,他的目光半天才從賀懷翎的臉上移到了他的腿上,待看清賀懷翎筆直的雙腿之后,他忍不住大呼出聲,錯愕的道:“皇兄的腿……能走了?” 他的聲音因為太過驚訝,顯得尖銳而破碎,還好距離賀懷翎和九鶯鶯有一段距離,不然他們一定能聽到他詫異破碎的聲音。 他自從被救出來之后,就一直被璟帝的暗衛嚴加保護著,沒有機會接觸其他人,這些暗衛從來沒有跟他提過賀懷翎的事,所以他至今都!還不知道賀懷翎已經能夠站起來走動的事。 他現在沒有心理準備,就直接直接親眼看到賀懷翎站起行走,沖擊不可謂不大。 暗衛看了一眼賀懷翎,笑了笑回答道:“太子殿下洪福齊天,在陛下遇險的危急關頭,孝感動天,雙腿不但站了起來,還救駕有功,如今已經能夠正常行走了,真是我朝的大喜事?!?/br> 賀懷瑾腦海里像有什么炸開了,他的瞳孔劇烈的顫動著,他的雙手緊緊攥緊,指骨泛白,胸口劇烈的喘息,目光緊緊的盯著賀懷翎和九鶯鶯看。 連日來的打擊讓他眼里布滿血絲,像一條離了水的魚,干涸掙扎,卻只能躺在陽光底下暴曬,垂死掙扎。 賀懷翎抱著九鶯鶯下了馬車之后,低頭看了一眼濕濘的地面,又看了一眼九鶯鶯腳上嵌著珍珠的繡花鞋,沒有將她放下,而是直接抱著她繼續往前走。 “夫君,你放我下來吧?!本批L鶯看著旁邊路過的大臣們,有些羞窘。 “道路濕滑不好走,別把你的鞋弄臟了?!辟R懷翎沒有將她放下來,繼續大步往前走。 九鶯鶯見他抱著不放,便心安理得的抱住了她的脖子,心情愉悅的輕輕晃了晃兩只腳。 她忍不住仰頭對賀懷翎莞爾一笑,感覺冷風吹在臉頰上有些冷,便靠在賀懷翎的臂膀上,依偎在他懷里,任由他給自己擋風遮雨。 賀懷翎寵她、愛她,她愿意在賀懷翎面前變成一個任性的九鶯鶯,肆意享受他給的寵愛,這是他賦予她的權利,只有她一個人可以盡情享受。 賀懷瑾坐在馬車里,目光緊緊的盯著九鶯鶯,他難以置信的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她怎么能跟賀懷翎這么親密?她怎么能對賀懷翎笑得這么燦爛! 她現在難道不應該一直苦苦的等候著他,期盼他回來見她一面,迫不及待的向他訴說思念么! 賀懷瑾雙目赤紅,一直看著他們二人的背影,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待他們二人的身影走遠,他才聲音尖澀的開口。 “他們……” 他的聲音像在沙紙上磨過一樣,干涸干澀,說出這幾個字便再也說不下去,所有的話像堵在他的喉嚨里一樣,不上不下,令他呼吸困難。 賀懷翎和九鶯鶯之間的親密昭然若揭,他想要給九鶯鶯找借口都做不到。 暗衛聽到他沒說完的話,不明所以的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在看到賀懷翎和九鶯鶯之后,忍不住露出艷羨的目光。 暗衛有些感慨的道:“太子和太子妃真是如膠似漆,恩愛的羨煞旁人,好一對璧人……” 暗衛后來說的話,賀懷瑾已經漸漸聽不到了,他看著宮門的方向呼吸困難,眼前陣陣發暈。 他想不通,他只是離開了一段時間而已,為什么回到京之后,京城已經是天翻地覆,物是人非。 他在這一刻終于意識到,這里早就不是那個他只手遮天的地方了。 他等會進宮的時候,可能受到百般冷眼,更可能會看到淑怡宮門前掃地的母親,可他只能忍,他別無選擇。 他在這一刻忍不住怯懦,心里竟然生出想要就此逃跑的想法,金碧輝煌的皇宮曾經是他最向往的地方,可是在這一刻好像變成了猛獸一樣,讓他變得懼怕,甚至不敢面對。 他痛苦的抱住頭,想不通這一切怎么會變成這樣,本來他以為太子之位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怎么轉眼之間,太子之位就已經距離他如高山一般遙遠。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改變?好像就是從九鶯鶯嫁給賀懷翎開始,所有的一切一步步脫離他的掌控。 暗衛驚訝的看著賀懷瑾一眼,這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他之前也曾經聽說過關于太子妃和二皇子的傳聞,他看賀懷瑾滿面痛苦的模樣,連忙閉了嘴,假裝看窗外的風景,不敢再多說。 賀懷瑾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做錯了,如果他當初早點娶九鶯鶯或者早點定下婚約,而不是朝三暮四,現在是不是已經美人在懷,他也忍不住想,如果父皇在給九鶯鶯賜婚的時候,他不顧一切的反對,求娶九鶯鶯,現在會不會有另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