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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喉嚨泛起一陣腥甜,他忍不住捂著胸口咳嗽了幾聲,空蕩的大殿里回響著他咳嗽的聲音,沙啞而蒼老,透著一股nongnong的無力感。 他的神色暗了暗,咳嗽好不容易停了下來,手指放在胸口上漸漸收緊。 他不知想起什么,眉目間露出痛苦糾結的神色,他不甘心的抬頭看了一眼外面的藍天白云和桌子上的玉璽,神色微微凝固,目光像粘在了玉璽上一樣,怎么也移不開。 他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開口道:“太子,你覺得該如何處置淑妃跟秦氏?” 他的話雖然是在對賀懷翎說,他的目光卻依然沒有從玉璽上移開。 這次事件的受害者是賀懷翎和九鶯鶯,璟帝不可能輕易就做決定,也不可能輕易的就饒過淑妃和秦氏,否則會傷了賀懷翎的心。 璟帝是想要知道他如果放過淑妃和秦氏,賀懷翎會不會有所不滿。 賀懷翎坐在輪椅上,抬起頭,目光平靜的看著璟帝。 璟帝咳嗽完之后,面色有些蒼白,他昏黃的眼睛盯著桌案上的玉璽,目光里帶著nongnong的不甘和執著,他的手指用力收攏著,指尖泛白,手背上都是老年斑。 他的頭發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花白一片,眉眼都是風霜留下的痕跡,看起來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倒像一個即將黯淡熄滅下去的老人家。 賀懷翎的眼睛里蔓延起一絲復雜的情緒,這種情緒很淡,但是執著的在他的眼睛里蔓延開。 璟帝也曾英偉健碩,是他最敬佩的父皇,可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起,璟帝已經老去,隨著年齡的增長,璟帝漸漸變了,變得多疑,變得越來越看重皇位和權利。 可是璟帝是他的父皇,這一點從始至終都沒有改變。 賀懷翎垂下眼睛,遮住眼中的情緒。 他面無表情的拱了拱手,聲音平淡無波的道:“父皇龍體貴重,大師既然今年說過不宜殺生,那便聽大師的吧,至于淑妃和秦氏,父皇做主即可,兒臣沒有意見?!?/br> 賀懷翎這樣說無益于是一種妥協,璟帝有些驚喜,賀懷翎從來不是一個輕易妥協的人,沒想到這一次竟然因為大師的一句話,因為顧及他的身體,就這樣輕易的妥協了。 璟帝心頭忍不住震動,他的目光終于從玉璽上移開,轉頭看向賀懷翎,賀懷翎坐在那里,像一棵茁壯成長的松樹,青翠而茂盛。 他的兒子看起來冷漠無情,其實心里是顧及他這位父親。 璟帝的目光里忍不住流露出一絲寬慰和滿足。 他露出一抹淡笑,隨即將笑容倏然收了起來。 賀懷翎越是這樣懂事,他越是厭惡想要刺殺他兒子的淑妃和秦氏。 太子是純善皇后唯一留給他的血脈,淑妃和秦氏竟然妄圖刺殺太子,如果太子真的出事了,他要如何去見他的念如! 他目光冰冷的落在淑妃和秦氏二人身上,眼神變得狠戾起來。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她們既然那么想活,他便讓她們‘好好’活著。 璟帝面色陰晴不定的看向秦氏,沉聲道:“秦氏謀害太子和太子妃,證據確鑿,罪無可恕,關押大牢,一年后處斬?!?/br> 秦氏剛才提起的那顆心,暫時放回了肚子里,只要她還能活,就還有希望,不到最后一步,她就沒有輸。 九紅豆微微松了一口氣,只要她娘還活著,等賀懷瑾回到京城,一定可以想辦法將她娘救出來,到時候一切都過去了。 璟帝看著秦氏臉上松了一口氣的模樣,過冷不熱的繼續道:“秦氏關押大牢期間,每日鞭刑二十,以示懲戒?!?/br> 眾人聽到他的話不由一愣,鞭刑二十聽起來雖然不多,但是積年累月下來,身上哪里還有好地方?而且大牢里折磨犯人的手段眾多,鞭刑之后,往往還要澆上一盆鹽水,痛苦非常人能忍,長此以往,秦氏恐怕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如果是一般的犯人,九紅豆還可以想辦法買通大牢里的獄卒,讓他們好好對待秦氏,不要折磨她,可是秦氏是璟帝親自下旨懲戒的,獄卒們根本不敢違抗圣旨,一定會變著法的折磨秦氏。 秦氏進了里面,恐怕沒有一天的好日子過,這種折磨無疑惑是漫長又痛苦的。 秦氏剛恢復了點血色的臉頰迅速暗了下去,她面對即將而來的折磨,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璟帝將目光從她身上移到淑妃的身上,目光像卒了冰碴,聲音沒有起伏的道:“淑妃設計刺殺太子和太子妃,即日起打入冷宮?!?/br> 淑妃對于這個處置沒有太過驚訝,她在剛才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就已經料到會有此結果,只是經過秦氏剛才的處罰,她不敢開心的太早,總覺得璟帝還有后招,不會那么輕易的饒過她。 果然不出她所料,璟帝繼續緩緩開口道:“即日起,淑妃負責打掃淑怡宮門前的落葉,無論下雨還是風雪,都不可耽誤,看到妃嬪、皇子、公主一律按照宮女規矩下跪行禮?!?/br> 淑妃一愣,她料到璟帝顧及大師說的話,不會殺她,必然要留她一命,卻沒料到璟帝竟然還有這一招折磨她。 她身子像承受不住打擊一樣晃了晃,面色蒼白,沒有絲毫血色。 九鶯鶯看著她們,不由搖了搖頭,心道果然姜還是老的辣,璟帝這兩個處罰看起來不輕不重,好像無關痛癢一樣,其實是戳中了秦氏和淑妃的兩個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