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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洞房花燭夜的時候,她手里拿著鳳簪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威逼警告賀懷翎不許碰她,賀懷翎假裝被威脅,順勢答應她,承諾在她同意之前,絕對不會碰她一根指頭。 她后來才知道,自己在賀懷翎的心中不過是一個擋箭牌,當棄則棄,賀懷翎為了避免留下麻煩,就算她愿意,賀懷翎也根本就不會碰她。 她這次倒要看看,她不主動鬧事,賀懷翎要怎么逃脫洞房。 她笑了笑,心里有了打算,盈盈站起身,走到賀懷翎身側,露出羞怯的模樣,羞答答的看了賀懷翎一眼。 賀懷翎有些詫異的抬起頭,看著她羞赧的模樣愣了愣。 九鶯鶯彎著嘴角,輕聲細語的說:“夫君,夜深了,該就寢了?!?/br> 賀懷翎蹙眉,聽到‘夫君’二字,微微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九鶯鶯。 九鶯鶯上前一步,把手伸向賀懷翎的衣襟領口,聲音低低的說:“鶯鶯服侍夫君就寢?!?/br> 賀懷翎往后退了退,躲開她的手,冷聲道:“不必?!?/br> “那……我們……”九鶯鶯吞吞吐吐的道。 她拼命忍住笑意,在賀懷翎看過來的時候,再次露出含羞帶怯的表情,欲言又止的看著他。 賀懷翎額頭跳了跳,抿了抿唇道:“孤雙腿有疾,恐怕不能盡夫君之責,太子妃還是早些歇息吧?!?/br> 九鶯鶯拼命忍笑,調戲狗男人的滋味兒還真不賴。 九鶯鶯眨著一雙清透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著賀懷翎,“夫君是什么意思?鶯鶯聽不懂……” 賀懷翎手握成拳放在唇邊,低咳了一聲,難以啟齒的道:“就是……不能人道?!?/br> 九鶯鶯差點笑出聲,她裝作失落的模樣,輕輕垂著眸子,柔柔弱弱的說:“這樣啊……夫君受苦了……” 無論哪個男人親口說自己‘不能人道’,臉色都不會太好看。 賀懷翎擺了擺手,有些心累的說:“你快些睡吧?!?/br> 九鶯鶯輕輕點了點頭,老老實實的爬上床。 她和賀懷翎雖然有名無實,但是他們畢竟做過三年夫妻,在一塊兒躺了三年,九鶯鶯對自己這位夫君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例如賀懷翎喜歡睡在外側,把九鶯鶯隔在他和墻壁之間,令她無處可逃,這樣似乎讓他十分愉悅,對此很是執著。 再例如,賀懷翎喜歡聞著淡淡的海棠花香入睡,聽說是因為純善皇后喜歡海棠花,所以在他小的時候,純善皇后很喜歡在他睡覺的時候,往他枕頭旁邊放幾朵新鮮的海棠花。 純善皇后過世后,他經常用這種方式懷念純善皇后,所以久而久之就習慣了,現在聞不到海棠花香,還難以入眠。 九鶯鶯如前世一樣,自動自覺的躺到大床里側的位置上,然后隨手拿起旁邊的海棠花香囊,習慣性的幫賀懷翎把香囊掛在床頭的位置上。 九鶯鶯上輩子剛知道他這個習慣的時候,覺得他嬌氣的像個公主,雖然嘴里每日恭敬的叫著太子殿下,心里卻忍不住偷偷道一聲公主殿下。 有一次她說夢話的時候不小心說了出來,賀懷翎正好聽到,跟她黑了一個月的臉。 九鶯鶯當時為了哄這位嬌氣的太子殿下,每天睡覺的時候,都會親手幫他把海棠香囊放到頭頂的位置上掛好。 她堅持了一段時間之后,就養成了習慣,現在回到這張熟悉的床上,也自動自覺的將香囊掛了上去。 賀懷翎默默的看著她的動作,輕挑了一下眉梢,神色有些疑惑。 賀懷翎一言不發的脫了外衣,躺到了床上。 洞房花燭夜,喜燭要燃一夜,不能吹滅,所以屋內依舊明亮。 九鶯鶯和賀懷翎并肩躺在床上,賀懷翎緊閉雙眸,九鶯鶯偷偷睜開眼睛,盯著他看,莫名覺得有些心安。 她無聲的看了一會兒,輕輕彎唇笑了笑,剛想閉上眼睛,賀懷翎突然翻身,雙臂撐在她兩次側,一雙如鷹的眼睛牢牢的盯著她看。 九鶯鶯一愣,難道賀懷翎突然改注意,想做一個‘能人道’的男人了? 賀懷翎盯著她看,目光從她漂亮的桃花眼一點點挪到她白皙柔嫩的耳垂上。 賀懷翎低下頭,湊到她耳畔,輕聲道:“九鶯鶯,你連我的喜好都打聽的這么清楚,是真的想勾引我?” “……”九鶯鶯慢半拍的想起剛才那個香囊,覺得自己甚冤。 賀懷翎低著頭,跟九鶯鶯的距離過近,他能聞到九鶯鶯身上散發著一股若有似無的海棠清香,比他放在床頭的香囊還要好聞。 他微微晃了一下神,才冷聲道:“可惜孤是個廢人,你注定要失望了?!?/br> 太子殿下,我不允許你這么詆毀你自己,你明明腿腳康健,下來走兩步! “……”九鶯鶯也就敢在心里喊兩聲,她看著賀懷翎那雙凌厲的眼睛,是一句話也不敢大聲說。 她的羽睫輕輕顫了顫,小聲解釋道:“鶯鶯沒有?!?/br> 賀懷翎眸色動了動,他其實也不能確認九鶯鶯是不是故意為之,九鶯鶯很有可能是看到香囊放在那里,就順手掛到墻上的,畢竟他這樣的生活習慣,只有貼身的人才會知道,其他人根本無從得知。 但是剛才九鶯鶯一直偷偷盯著他看,看得他心神不定,才忍不住想要逗一逗九鶯鶯。 九鶯鶯覺得委屈的時候,會不自覺咬著下唇,嬌艷的紅唇被她咬的微微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