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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耳邊的碎發挽到耳后, 勉強笑了笑說:“一家人談錢就生分了, 大家既然住在一起,哪里能分得那么清楚?!?/br> 趙瀟瀟點了點頭, 立刻接話道:“九鶯鶯,你是鉆進錢眼里了嗎?你雖然有祖母和丫鬟伺候,你大伯一家沒有親自照顧你, 但是這些年來, 他們對你關愛有加, 每日噓寒問暖,這一點一滴的恩情, 你都要忘了嗎? 她旁邊的貴女附和道:“對啊,做人不能太沒良心……” 李菜花直接擋在九鶯鶯面前, 看著趙瀟瀟道:“這位小姐,你怎么知道大房對我們小姐噓寒問暖?你親眼所見嗎?還是說你在我家小姐安插的眼線?” “你休得滿口胡言!”趙瀟瀟忍不住動怒。 “是奴婢胡說,還是你胡說?奴婢入府已經幾日, 這幾日里奴婢一直住在小姐的院子里,可是奴婢從未在小姐的院子里見過大房里的任何人?!?/br> 她頓了一下,繼續道:“按你所說,九家大房的人每日都會對我們小姐噓寒問暖,那我怎么會連他們的人影都沒有見到?” 趙瀟瀟囁嚅了半天,愣是反駁不上來,她畢竟沒有在九府里呆過,自然不知道他們是如何相處。 她身后另一名跟她關系好的貴女看不過去,忍不住出聲道:“你一個剛來的奴婢知道什么?才進府里幾天就敢在這里大放厥詞,我看你是想找打!” 她跟九紅豆和九紅梅關系一般,只是想趁機踩九鶯鶯一腳,九鶯鶯成為太子妃之后,不管太子是不是有名無實,只要璟帝一天沒有廢太子,九鶯鶯就一天是太子妃。 那么她們以后見到九鶯鶯都要鞠躬行禮,恭敬有加,從此以后身份懸殊。 這可能是她最后能跟九鶯鶯平起平坐的機會,她當然要抓住機會,好好嘲諷九鶯鶯一番,先過足了癮再說。 九鶯鶯面色未變,無論誰開口她也無動于衷,這些嘲諷和譏笑,她前世早就已經經歷過,所以也早就料到了今日來此不會好過,因此她才雇了李菜花,還好李菜花表現出眾,她省得浪費口舌。 李菜花在菜市場吵架經驗豐富,該大聲的時候大聲,該陰陽怪氣的時候陰陽怪氣,用來對付這些貴小姐綽綽有余。 她聽到那個貴女的話,也不動怒,只是翻了個白眼道:“奴婢確實不知,奴婢只知道自己親眼所見到的?!?/br> 她轉頭看向宋老夫人,道:“奴婢剛才就看到了一樁事,兩位小姐出門的時候,天氣突然變涼,吹起了冷風,大夫人讓人送來了兩件斗篷,二小姐的斗篷是白毛絨領、雙面刺繡的紅色錦繡牡丹,我們小姐的斗篷是褐色緞面的云紋立領?!?/br> 李菜花點到即止,沒有再說下去,那兩件斗篷現在還被抱在九紅豆和九鶯鶯身后丫鬟的手里,李菜花沒有撒謊,九紅豆就是想反駁也反駁不了。 大家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那兩件斗篷,春杏直接將斗篷攤開,任大家觀賞,小織手里拿著九紅豆的斗篷,見大家都看了過來,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低下了頭。 這兩件斗篷一眼望去都是遮風的斗篷,同樣是來自于秦氏的關心愛護,但是明顯九紅豆的那件更為漂亮華麗,九鶯鶯的那件顏色暗沉,一點也不像十幾歲小姑娘穿的,如果不是九鶯鶯模樣嬌俏,恐怕要平白無故顯老幾歲。 大家不自覺的回想起來,剛才九鶯鶯和九紅豆下馬車的時候,她們之所以會同時望向九鶯鶯和九紅豆,是因為她們極為顯眼。 九鶯鶯是因為她那張出眾的面容,讓人難以忽視,九紅豆則是因為她身上那件華麗的斗篷,顯得她比較奪目,讓她沒有第一眼就被九鶯鶯比下去。 如果按照九鶯鶯剛才所說,九家大房已經捉襟見肘,那么為什么九紅豆的斗篷會比九鶯鶯的還好? 在座的,都是在深宅大院里呆久的人,誰會不懂秦氏的那點兒小心思? 她們想明白前因后果之后,不由都撇了撇嘴,看來秦氏雖然滿口仁義道德,但是實際上一直在貪二房的錢,她嘴里說著對九鶯鶯比對自己親女兒還好,其實一直在暗暗給九鶯鶯使絆子。 今天是宋老夫人的生辰,大家都穿得喜氣洋洋,只有九鶯鶯那件暗沉的斗篷顯得突兀。 還好剛才天氣轉暖,她們下車后就脫了斗篷,不然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九鶯鶯是故意來給宋老夫人添堵的。 反觀九紅豆的那件斗篷,花團錦簇,顏色鮮艷,牡丹花開富貴,一看便吉祥喜慶,讓人見了歡喜,今天這樣的場合穿出來最合適不過。 宋老夫人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什么樣的宅內斗爭沒看過?她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 她雖然沒說什么,但是看九紅梅和九紅豆的眼神不由淡了淡。 九紅梅一看情況不好,不由焦急起來,有些氣急敗壞的道:“大家不要聽這個賤婢瞎說,我母親向來對九家女兒一視同仁,這件斗篷是個誤會,一定是因為母親太急,所以是拿錯了!” 李菜花露出驚訝的表情,“你們剛剛還說大夫人偏心我們小姐,怎么現在就變成一視同仁了?” 九紅梅呼吸一窒,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了,不由懊惱的皺緊了眉頭 李菜花笑了笑,又道:“大小姐剛才說斗篷拿錯了?那我倒要問問了,就算大夫人斗篷能拿錯,那禮物也能拿錯么?” 宋老夫人一愣,“什么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