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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上樓上依舊鶯歌漫舞,絲竹聲聲,而樓外樓內,那小王爺,函關先生和幾個黑衣勁裝男子都注視著寧榮街與督院街的交匯處。 果然約莫過了一刻半鐘,又有十幾個侍衛簇擁著一輛紫幄祥云車從寧榮街口出來了。前后都有宮人掌燈。 那異族小王爺看了函關先生一眼,道:“函關先生神機妙算?!?/br> 函關先生道:“慚愧,慚愧,屬下只是辦事略微小心一些罷了。終究咱們還沒上當?!?/br> 異族小王爺道:“先生不必過謙,先生覺得,現下那車中之人是司徒玦么?” 函關先生滿臉凝重,沉吟會子道:“屬下也無十分把握,只是屬下大約可以肯定之前那輛車上的人不是司徒玦了?!?/br> 異族小王爺點了點頭道:“行動吧,現下全城嚴查,就是小王落在他們手上,也得將堪輿圖帶出去。有了司徒玦送行,想來景和帝也愿意將咱們送到西海沿子?!?/br> 這異族王子名為阿曼,是西海國王的庶子之一。原是胡家莊案剛被破獲的時候,他就出城回西海沿子,恐怕誰也拿不住他。但是他本就是庶子,母族不如幾個哥哥顯赫。雖然西海國不像中原那么講究嫡庶有別,但是他和幾個兄長比起來,仍然顯得勢力單薄了些。 也是因此,阿曼王子決定留下來搏一搏,授意戴權盜取朝廷的重要關卡的堪輿圖。若是他能帶上堪輿圖回去,西海王必然重用于他。 誰知戴權只得手了一半,就被賈代善祖孫識破了身份。戴權被擒之后,景和帝命人迅速查抄戴權兩處宅子的同時,也下令封鎖了京城四方城門。待得阿曼王子反應過來,已經不敢輕易出城了。 阿曼王子接手了戴權留在京城的殺手,這些殺手是戴權豢養殺手的精銳,本就是留著事成之后撤退用的。這些人在京城潛伏極久,消息也靈便?;书L孫不過到榮國府走動一日,阿曼王子已經得到了消息。 又說此刻云上樓下經過了一輛自我祥云車,說時遲那時快,只阿曼王子一發話,他身后的幾個黑衣人相互一使眼色,幾個手勢一打,便一傳十,十傳百,很快,督院街那輛紫幄祥云車便被一群黑衣人團團圍住。 護送皇長孫的侍衛皆是大內侍衛中挑選的,個個武藝高強。但這些黑衣人仿佛從黑夜中突然冒出來一般,悄無聲息的就將車子和眾侍衛、宮人全都圍住了。 “有刺客,護駕!”一個宮人高喊。 但這些殺手可是戴權經營多年的底牌,侍衛們固然不弱,殺手們也堪稱實力雄厚。很快,寬敞的督院街上便刀光劍影,金鳴錚錚,雙方激烈交戰起來。 函關先生看了一下街上雙方交戰激烈,觀察了一會兒道:“小王爺,屬下以為這輛車中是真的司徒玦。別看護送這輛車的侍衛不多,個個精干,以一當十?!?/br> 阿曼王子借著云上樓窗戶透出的燈光看了一下街面上的戰事,亦點了點頭。顯然同意函關先生的說法。 因街面上突然有人火拼,在云上樓尋歡作樂的眾人早嚇得大驚失色,哪里還有心思做耍。時不時的傳出女子尖叫聲,男子吼叫聲,又有云上樓的護院急忙出來守住云上樓的大門,省得云上樓的客人受到誤傷。一時間,整個督院街亂做一團。 緊接著,一支響箭上天炸開,迸出絢爛的火花,顯然是皇長孫的侍衛發出的訊號。阿曼等人知道更多的大內侍衛就要來了,一咬牙道:“走!” 幾個精干的黑衣人護著阿曼王子,與那名叫函關先生的文士一起從云上樓后院遛了出去。 到了云上樓背街,函關先生才對阿曼道:“小王爺,屬下這就帶人去抓司徒玦,您趁亂從北門出去。屬下若能活著,他日再到西海國相距?!?/br> 阿曼對函關先生道:“有勞函關先生了?!?/br> 督院街上,戰況慘烈。一個護龍衛放出響箭之后,那些黑衣殺手也不是等閑之人,一面加緊廝殺,一面擺開陣勢,結陣之后相互照應,各自只需應付自己面前的侍衛,身旁身后皆有同伴照應,殺手自然事半功倍。雖然人手上占了劣勢,卻一時間打得難分難解。 沒多久,接應的護龍衛們就到了,那些殺手紛紛甩出飛鏢、袖箭朝紫幄祥云車打去,同時,且戰且退,沒多久便消失在黑暗之中。護龍衛首領大叫一聲:“不好,快追!” 但是夜幕之下,那些黑衣人又穿著夜行衣,哪里那么容易拿人。不過是眾人大聲呼喊著朝四方城門奔去。 阿曼王子帶著一捆堪輿圖拓本,并理會督院街上的廝殺,也不在乎能不能擄到皇長孫。一行人換了衣裳,直奔北門。 到了北門城下,阿曼命人向城門左側走三十步,果然摸到一條垂下的繩索。幾人相繼沿繩子攀上城墻,又將繩子放到另一邊,沿著繩索滑下去,便出了城門。 為了聲東擊西,戴權留下的殺手大部分都去擄劫皇長孫了,跟在阿曼身邊的是十幾個高手。幾人出了城門,怕騎馬招來大批追兵,且夜間騎馬也要防止絆馬索、陷馬坑等埋伏,因而十幾人站來身形急往前奔去。 只奔出不遠,便見周圍火把四起,一行人竟然陷入了埋伏。阿曼借著火把的亮光在人群中一掃,見對面站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少年旁邊兩個英氣女子。 “你就是賈璉?”阿曼試探著問。 賈璉見阿曼長相,就知道自己猜對了。點頭道:“好說,我就是賈璉,你又怎么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