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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玚年輕時, 身上受過不少傷, 能有如此高壽,還是在于蘇沅兒對他身體的精心照料。 生辰的這一日,連祁熙帝也從京城趕來為祖父賀壽,整個北地都是喜氣洋洋。 寧玚也是十分高興, 從六十歲后, 蘇沅兒是不讓他多喝酒的,今日也是許了他多喝十杯。 就在壽宴要結束時,琉島國的忍者刺客刺殺了寧玚。 寧玚上了年紀,再加上有些微醺,動作稍微遲緩些, 竟沒有躲開那劍。 就在千鈞一發之計, 蘇沅兒撲到了寧玚身前,擋了這致命的一劍。 寧玚看著蘇沅兒的胸口被那長劍一劍刺穿, 血如花般綻開, 她沒有來得及與他再說一句話, 就沒了氣息。 寧玚只覺得自己的心疼得已經裂開了。 他想起蘇沅兒給她講過的他們前世的那個夢, 她說她為了替他擋劍而死, 而他則為了給她報仇被埋在了雪山之下。 如今他真的體會到夢里的那個寧玚是有多么心碎。 太醫來了, 確認太皇太后已經去了。 可是誰都不愿接受這個事實。 寧珩看著皇爺爺抱著身子已經冰冷,胸前的血都已經凝固了的皇奶奶,就像皇奶奶依然活著, 皇爺爺還低著頭吻了吻皇奶奶的唇。 寧玚把蘇沅兒抱回了寢宮, 他解開蘇沅兒的衣襟, 那傷口正好在那紅顆痣上。 他記得她說過,那紅痣是前世她被劍刺后生出來的,原來她說得都是真的。 那她還會前世那樣再次醒過來嗎? 寧玚抱著蘇沅兒在寢宮內三天三夜沒有出來,任誰來勸都不行,連他最喜歡的孫子祁熙帝也不行。 直到鐘子齊來了。 鐘子齊跪在床邊,輕輕的摸了摸蘇沅兒冰冷的手:無上皇,您知道嗎,沅兒從小就怕黑,她自己去了黃泉路,不知道該多害怕呢,臣要去陪她了。rdquo; 寧玚瞪眼:用你這個老家伙獻殷勤,沅兒是我的夫人。rdquo; 寧玚親了親蘇沅兒的臉,:老子活到七十已經是賺了,老子用你來救,不過,這一次我就不訓你是傻子了,只是在黃泉路上,你可不能再自作主張了,一定要等著我。rdquo; 鐘子齊笑:你敢訓沅兒,沅兒可是一直都不怕你的。rdquo; 寧玚也笑了,嘆息一聲:嗯,她是不怕我的,但這世間也只有我能訓她的。 誒,平日里她在我身邊嘰嘰喳喳的,總是啰嗦這、啰嗦那的,老是管著我??伤@一不說話了,我倒覺得靜的不自在了。rdquo; 寧玚拿手溫柔的摸了摸蘇沅兒的頭發,放心,我替你報完仇后,就去找你。rdquo; 鐘子齊。rdquo; 臣在。rdquo; 我要陪沅兒,你好生替我照看這些孩子,沅兒也一定不放心他們的。rdquo; 臣,遵旨。rdquo; 等潘青、吳驍兩個走進寢宮,看著一夜之間變得雪白了頭發的寧玚,眼淚忍住流了下來。 寧玚看了也已經須發皆白的老部下:哭什么哭,你們兩個尚能飯否?rdquo; 潘青、吳驍跪倒在地,:臣等誓死追隨無上皇。rdquo; hellip;hellip; 祁熙帝十五年,北地徹查刺殺一案,朝堂如地震一般,撤換斬殺了一批人。 后無上皇寧玚七十歲出征,親率十萬大軍平定琉島國,大軍中還有一個特殊的存在,就是被裝在水晶冰棺里,保持身體不腐的蘇沅兒。 在大軍得勝的那一晚,寧玚入棺,摟著蘇沅兒含笑而逝。 hellip;hellip; 寧玚走在一座橋上,四周黑乎乎的。 這就是黃泉路了?這么黑,他的大寶貝一定會害怕的。 想到這,寧玚對拘他的黑白無常冷聲道:快些走。rdquo; 黑白無常一縮脖,他們往常拘的人不是抱著他大腿哀求他放過,就是坐在地上哭天搶地的不肯走。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著急去地府的魂魄呢。 不過這可是人間的帝王,黑白無常不敢不聽,忙加快了腳步。 寧玚心急如焚,走了一段總算看見了一座城池,上面有兩個大字:地府。rdquo; 在那城門前,他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她十六歲的模樣。 蘇沅兒遠遠的看見寧玚,便撲了過來,噘著嘴嗔道:你怎么才來,人家等了你好長時間了。rdquo; 寧玚一把抱住蘇沅兒,嗯,總算又見到這樣鮮活的她了,總算又聽到她的啰嗦了。 不過寧玚板了臉:哼,你還敢怨我,我還沒有說你自作主張替我擋劍的事呢。rdquo; 蘇沅兒看寧玚又要訓她,忙轉移話題,搖了搖寧玚的袖子撒嬌道:人家天天盼著你來呢,在這里等你,他們還直攆我呢。rdquo; 說了指了指守門的牛頭馬面。 寧玚一聽向牛頭馬面瞪起了眼,牛頭馬面就覺得后背涼絲絲的,他們可真是冤枉。 他們哪里攆過蘇沅兒,蘇沅兒與寧玚夫妻那么多年,瞪起眼來也很是有寧玚的氣勢的,他們也是不敢惹她的。 不過牛頭馬面看著此刻柔弱無骨的依偎在寧玚懷里的像個小女孩的蘇沅兒,這女人哦,真是善變。 黑白無常忙打圓場,:二位,先進城吧。rdquo; 寧玚這才哼了一聲,緊拉了蘇沅兒的手,大步去了閻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