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提到的蝙蝠俠推門而入，挑了挑眉，唇角含著溫柔的弧度問道：“抱歉，打擾了，請問你有沒有見到我男朋友？”

    沒等滿臉詫異的狂笑回答，他就自顧自地取下頭盔走了進來：“你果然在這里?！?/br>
    萊恩相信他臉上現在的表情和狂笑一樣滿是詫異，只是不知道布魯斯能不能透過白紗看到他的表情。

    年輕的億萬富翁如同在花園中悠閑漫步一樣踏進這間屬于他的房子，他眸中有浩瀚星海，唇角是無疆春意。一片鈷藍中除卻純白與鮮紅外仿佛沒看到任何東西：“走吧，我來帶你回家了?！?/br>
    你知道童話的最后都是王子殺死了惡龍，將公主帶王宮，從此過上幸?？鞓返纳?。

    可蝙蝠俠從來不是王子，萊恩也從來沒做過公主，這個故事當然也不是什么童話。

    狂笑唇角的笑意瘋狂地擴大，他心中開始倒數數字。

    “二，一，零點一，零點零一...”

    “咚”地一聲輕響，布魯斯跪在了離狂笑大概兩英尺的地方，他手上的頭盔瞬間掉在了木質地板上，咕嚕咕嚕向前滾到了狂笑腳下。

    “有時候我真的沒辦法不喜歡小丑?！笨裥Υ舐曅α似饋?，一腳踩在了蝙蝠俠頭盔上。

    冷汗順著布魯斯卷曲的黑色發絲滴落在光滑的地面上，他的抑制劑根本沒辦法抑制小丑的毒素?，F在那些瘋狂的念頭就像是有了實體一般，在他的血管中來回亂竄，仿佛不攪個天翻地覆便不罷休。

    紅血絲已經布滿了他的眼球，布魯斯死死地咬著牙不愿意抬起頭。

    “接受‘我’吧。成為狂笑，便可以支配這些可怕的念頭?！?/br>
    “小丑說的對，只有成為狂笑才可以成為狂笑，才可以打敗他?！?/br>
    “來吧，來吧。這再容易不過了，不是嗎？不要再抵抗了?！?/br>
    “沒關系，就算你一時接受‘我’，只要除掉狂笑后，憑借著你過人的意志力，還是可以變回那個正常的蝙蝠俠的?！?/br>
    一個又一個不知從何傳來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并且聲音越來越大，指引著他走上正確的道路。

    直到他熟悉無比的，包涵著擔憂和一絲憐惜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布魯斯？”

    不可以！

    那些震耳欲聾的聲音再一瞬間消失在了他的腦海中，他不會被這些貪婪的欲望支配，不會任由瘋狂占據他的大腦。

    他不愿意讓萊恩看到他成為狂笑的樣子。

    那家伙太丑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于是我就放飛自我了，既然不知道老爺怎么恢復還不如根本不讓他放縱。

    這樣，筆芯小天使們。

    想當初立下誓言復聯四上映就完結，就寫秒天秒地秒滅霸的番外...現在...

    第130章 狂笑（四）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

    他記得他牽起他愛的那個人的手虎口上薄薄的槍繭有怎樣的觸感， 記得他發間和自己昨晚用的香波相同的芳香， 記得他微微抬頭時纖長的眼睫彎曲的弧度， 記得他口中含著的奶糖的味道，記得他頸肩閃爍著光芒的銀色掛飾。

    記得他愿意為了他穿上那條白色紗裙的樣子。

    記得阿爾弗雷德的笑臉，記得他們的四個孩子手捧鮮花的樣子。

    卻怎么也想不起來那顆子彈究竟是怎么貫穿了他的心臟， 怎么也想不起來純白無暇的紗裙是怎么染上了大片的紅色，怎么也想不起來牧師摘下偽裝后瘋狂刺耳的大笑聲。

    “還記得那個游戲嗎？”牧師一把摘下假發，露出標志性的綠色卷發。他的笑容猙獰而殘酷：“第一次， 你選擇了你自己?！?/br>
    “第二次，你選擇了哥譚?！?/br>
    “所以現在，抱歉，小萊恩， 我來收取報酬了?！?/br>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 他已經扭斷了小丑的脖子。噴涌而出的毒氣已經被他悉數吸進了鼻腔。

    但不管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也無法改變已經發生了的事實。

    萊恩已經死了。

    那大片白色被血染紅的樣子，就如同年幼時他被綁在十字架上的時候，那個不顧一切撲過來的少年。泛著冰冷光芒的彎刀劃破了他的皮膚，鮮紅的血液染紅了地上大片的白玫瑰。

    他喜歡過夜鶯與玫瑰的故事，被心頭之血染紅的白玫瑰就是詩人筆下的愛情， 比紅寶石紅瑪瑙紅水晶都要珍貴。

    可他找遍了mama的花房， 都沒能在其中大片的紅玫瑰種找出一朵，哪怕只有一朵的白玫瑰。

    紅玫瑰紅的就像是跳動的業火， 血管中流淌的沸騰血液，剔透玲瓏的紅瑪瑙， 沉甸甸的紅豆，陽光灼燒過的火燒云。卻沒有一朵像白玫瑰那樣美麗。

    他想要有一朵白玫瑰，他要它白的像是梅花枝頭的雪，像白鴿在黎明展開的翅膀，像空中柔軟的云朵，像他從沒吃過的棉花糖，像雪豹的皮毛，像那個住在他對面客房的男孩子纖長的眼睫。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他想用刀尖割破手指，看那朵漂亮的白玫瑰染上如同...如同那個人眼睛一樣美的驚心動魄的紅色。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那朵以夜鶯心頭之血為養料的玫瑰是在歌唱著由死亡完成的愛情，是在歌唱著在墳墓中不朽的愛情。

    他崩潰了，他放棄了，他不想再抵抗了，他任由那些瘋狂的念頭吞噬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