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這一身？”布魯斯忍不住用手撐起臉頰，看著他近乎完美的側臉根本移不開目光。布魯斯指著他搭在沙發上的長外套，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雖然釣魚算不上什么對著裝嚴格要求的運動，但西裝革履確實不太合適。

    “我到那里會換掉的?！比R恩拿起外套，面對著布魯斯。他一邊穿一邊再次發出邀請：“你到底要不要一起來？”

    他真的笑起來的時候，臉頰上會浮現出一個淺到幾乎沒有的酒窩。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掛在臉上標準的用尺子量出來一樣的微笑。

    顯然他并不想讓布魯斯一起去，但他依舊邀請道。

    “你要不要把臉轉過去看著鏡子？”布魯斯調侃他：“你的表情可一點都不像是想讓我去?！?/br>
    他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拿起一旁木紋柜子上放著的長條的黑色盒子，從里面拿出一條還帶著吊牌的灰色羊毛圍巾。

    他的動作看起來有些太過小心翼翼了，好像他手上捧著的不是就算掉在地上也根本摔不壞的圍巾，而是什么珍貴的易碎品一樣?；蛘哒f，他為萊恩戴上的動作看起來太小心翼翼了：“注意保暖，照顧好自己?！?/br>
    畢竟…即便花花公子的名號傳的多么響亮，萊恩也依舊是他唯一真的說出了“我喜歡你”這句話的對象，說觸碰到他的時候，心中沒有因為多巴胺分泌過多而柔軟得顫抖是不可能的。

    他忍不住用臉頰蹭了蹭萊恩的臉，就像是貓科動物表示好感那樣。他沒有想要再提醒萊恩的衣著問題，而是擔憂他的保暖不適合一直待在戶外。

    畢竟他的發燒才剛剛好。

    “嗯?！比R恩垂下眼眸，纖長的眼睫遮住了那雙紅眸中的情緒，他淺緋色的薄唇在布魯斯的臉頰上輕輕碰了碰，沒有留下一個吻，只是親昵而保持距離的觸碰：“等我回來?！?/br>
    “好?！辈剪斔剐χ?，那雙鈷藍色的眸子已經不易察覺地暗沉下來，變成了暴雨前天空的顏色。

    他悄悄動了動藏在身后的手指，暗滅手機屏幕上顯示著：“達爾斯大道404號，一個人來，你會知道有關毒氣的所有...”短信的屏幕。

    “先生，您今天叫我們來是...”為了什么？

    馬羅尼和恩尼斯，還有其他兩位稍有名望的家族首領站在會議室桌前，看著那個坐在桌首的白發男人。

    他們帶來的隨從和保鏢守在門口，離的距離很遠，不敢偷聽。

    白發的男人一絲不茍地穿著西裝，卻渾然不在意這樣的場合一般懶散地靠在裝點著紅絲絨的鑲金座椅上，他單手撐著腦袋，手肘靠在椅扶手上。另一只手在會議桌上敲著不知名節奏。

    他的唇角含著笑容，半闔的猩紅色的眼眸在昏暗的燈光中卻亮的驚人，那雙眼睛緊緊盯著馬羅尼，但其中卻沒有笑意，只有森冷的寒意。

    那是野獸的眼睛。

    饜飫的兇猛獸類，不急于進食，只會單純地出于樂趣玩弄獵物。

    他的眼神讓四人不約而同地想起了過往的恐懼，他們忍不住寒顫，下意識吞咽口水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響亮。

    萊恩輕笑一聲，雙手交疊在一起撐在桌上。他的動作絲毫不刻意，甚至可以說的上是慵懶隨意。卻讓人深刻的感覺到他身上屬于上位者的氣息，如同有形狀般，沉重，壓的人喘不過氣來。接著就是由內到外的恐懼感，順著尾椎一路攀上大腦，汗毛一根根豎立起來。

    他是天生的大貴族。

    優雅，顯貴，玩世不恭，捉摸不定。

    誘人的皮囊根本掩蓋不了致命的危險。

    時間過得也太慢了些，馬羅尼只覺得額上的冷汗一點點冒出來。膝蓋上卻沉甸甸的掛著鉛一般，引著他一點一點向下...

    終于，在他的膝蓋離地面大概只有一厘米的時候。白發的男人終于打破了恐怖的寂靜，他笑了笑：“關于毒氣，你們知道多少？”

    聲音很平靜。

    神態卻如神袛一般高高在上。

    是的，馬羅尼突然想起一個被他刻意忽略的事實：約旦本來就已經成了在哥譚一手遮天的神明。

    布魯斯停下車，仔細對比了一下門牌號，確定這家普普通通的貓咪咖啡館就是短信上的404號。他仔細思考了一下有人愚弄他的可能性，最后還是決定走進咖啡館看一看。

    玻璃門上的風鈴在他推門而入的瞬間，發出悅耳的叮叮當當的鈴聲，馬上就從吧臺跑出來了一只肥胖的大白貓，蹭著他的褲腿不肯松手。

    它“咪咪”的叫著，長尾巴翹的很高，以某種幅度稍稍搖晃著。

    “她看上去很喜歡你?！?/br>
    一位金發碧眼的嫵媚女人坐在吧臺旁邊，端著一杯咖啡甜甜的笑著。她碧綠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布魯斯：“這里是他最喜歡的咖啡廳?！?/br>
    但那雙碧綠色的大眼睛中卻滿是與她表情孑然相反的嫉妒與憎恨。

    布魯斯抱起貓，開始回憶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這位漂亮的美人。

    不怪他記憶力不好，億萬富翁布魯斯·韋恩身邊每天都圍繞著各色各樣的鶯鶯燕燕。

    當然，以前。

    金發的美人放下咖啡杯朝他走來，鋒利的指甲毫不留情地想要在那張俊美的容顏上留下痕跡，她以看上去輕柔，實際上恨不得將那張臉皮撕下來的力道撫摸著他的臉龐：“就是這張臉嗎？你就是他真正愛著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