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陳沐陽嚇得收回手,以為他要醒了,結果沒醒。 她又摸了一下。 他還是沒醒。 陳沐陽看著他的睫毛,想起高一的時候,她也這么看過他。 那是他剛來的時候,兩人還沒說過話。 有一天化學課,他睡著了,她就在旁邊看了半天,研究他的睫毛為什么可以這么長。 以前沈雁凡天天嘮叨怎么才能讓睫毛變長,所以,陳沐陽格外注意別人的睫毛。 徐忱大概是她見過的睫毛最長的人了。 那節化學課,陳沐陽什么都沒聽進去,光研究他的睫毛去了。 酒的后勁上來了,腦袋昏昏沉沉的,陳沐陽低下腦袋。 在她反應過來以前,她的唇已經碰上了徐忱的。 她猛然驚醒,想站起來,因為蹲得太久,腿麻,直接撞到后面的茶幾。 怕吵醒他,還不敢叫出聲來,只能咬著牙,慌亂地逃離現場…… 徐忱聽著那慌亂的腳步聲,唇角不甚明顯地上揚了一下。 陳沐陽回房間,立馬洗了把臉清醒了一下,想起今天忘了問了,徐忱是跟她一起走還是…… 希望不是一起走…… 又想,真傻,就算是一起走也沒關系,今天的事,他又不知道。 陳沐陽一會兒這樣想,一會兒那樣想,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幸虧晚上喝了不少,那天倒也沒有失眠。 第二天她拖著行李箱下樓的時候,見徐忱沒在餐桌上,以為他先走了,松口氣。 等她到了樓下,徐忱忽然從廚房里冒出來。 “陳沐陽,吃早飯?!?/br> 陳沐陽:“……” “你沒走?” 徐忱像是聽到什么笑話:“喝傻了?我跟你一趟航班?!?/br> “哦。好?!标愩尻柕皖^,不敢看他,是不是她心理作祟,總覺得徐忱那天好像在盯著她看,陳沐陽小心地抬眼,徐忱果然在看她。 陳沐陽:“……” “陳沐陽?!?/br> “嗯?” “問你個事兒?” “什么事?” “昨晚……” 陳沐陽一聽,忍不住咳了一下。 徐忱給她遞了杯水:“昨晚我什么時候睡著的?” 原來是問這個…… 陳沐陽笑笑:“我從酒窖上來你就睡著了?!?/br> 徐忱好脾氣地說:“對不起,昨天有點累?!?/br> “沒關系?!标愩尻査煽跉?,聽他的語氣,肯定是不知道昨晚的事,但又怕他知道似的,這一路心緒不寧。 徐忱就像一個入侵者,在一點點蠶食她的防線,她只有兩個選擇,投降或者逃離。 吃完早飯,兩人趕飛機。 兩個小時后,飛機落地s市。 一到s市,徐忱似乎有工作,馬不停蹄就走了,派人送陳沐陽。 陳沐陽再樂意不過,在機場跟他說:“你忙你的吧。再見?!?/br> 說完,直接鉆進車里,落荒而逃。 徐忱在她身后,低笑了一聲。 有些人,敢做不敢認啊。 *** 徐忱到公司,梁柏找他。 “老板?!?/br> “有什么狀況?” “公事沒有,私事有?!?/br> 徐忱喝了口咖啡:“嗯?!?/br> “顧阿姨說,她可以回來上班了。問您還需不需要她?!?/br> 徐忱坐那兒,點了根煙說:“跟顧阿姨說,她難得回家,可以多待一些日子。工資照發,雙薪?!?/br> 梁柏問:“那給顧阿姨放多久的假?” 徐忱頓了頓說:“等我通知?!?/br> 只是沒想到,幾天后,徐忱就收到顧阿姨的短信,說在超市遇到了陳沐陽,打亂了徐忱的節奏。 回來后,徐忱一直挺忙,沒找陳沐陽。 陳沐陽過自己的生活,那天她去超市,正在那挑碗碟,忽然聽到有人叫她。 她還納悶是誰,轉頭一看,竟然是顧阿姨。 “顧阿姨,你什么時候回來的?”陳沐陽熱情地顧阿姨聊天。 顧阿姨笑呵呵地說:“好幾天了。本來想上班了,徐總說給我放幾天假?!?/br> 陳沐陽一聽,頓了一下,又跟顧阿姨寒暄了幾句才回的家。 到了家,她坐了一會兒。 要不是她今天碰到顧阿姨,還不知道被徐忱蒙在鼓里多久呢。 既然顧阿姨回來了,她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她深吸一口氣。 思索片刻,決定下一次去的時候,跟徐忱攤牌。 結果,這一等,等到了十二月,徐忱都沒叫她去做飯。 她不急,耐心等著。 天冷了,陳沐陽去店里給舅舅舅媽買能發熱的保暖內衣。 那天正挑著衣服,梁柏倒是給她發信息了。 陳沐陽立馬去徐忱的公寓準備午餐。 這是從d市回來后,他吃的第一頓。 陳沐陽特意多做了兩個菜。 門鈴響起的時候,她去開門,笑笑:“還有一個湯?!?/br> 徐忱先看看桌上的菜,大概是餓了,先吃了兩口。 “今天菜場大減價?”徐忱問。 “嗯?”陳沐陽沒反應過來。 徐忱笑著說:“那你給我做那么多菜?” 陳沐陽不答。 徐忱吃了口菜,半開玩笑地說:“斷頭飯???” 陳沐陽心虛地說:“別亂說?!?/br> 徐忱笑了一下,沉思片刻。 他最怕陳沐陽忽然多做點菜。分手那天,她就是做了一桌子的菜,徐忱懷疑她大概是知道他以后吃不到她做的菜所以多做一點吧。 陳沐陽端出湯來,跟他一起吃。 等他吃完,陳沐陽倚在桌子邊客氣地說:“徐忱,我跟你說件事?!?/br> 徐忱點了支煙:“說?!?/br> 陳沐陽鎮定了一下,笑著說:“是這樣的。我最近工作上有點忙不過來,我想休息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要是顧阿姨還沒回來,我可以幫你找一個阿姨?!?/br> “嗯?!毙斐滥托穆犞?。 陳沐陽吃不準他是不是在耐心聽,不過,看上去沒什么不高興。 他抽了兩口煙問:“是暫時休息還是到此為止?” 陳沐陽沒想到他會直接問,坦白地說:“到此為止?!?/br> 徐忱點點頭,掐了煙,盯著陳沐陽問:“過河拆橋?” 陳沐陽頓了頓:“徐忱,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不可能一直幫你做這些。而且,顧阿姨回來了不是嗎?” 她一急,終究還是撕破了這一層偽裝。 說完,陳沐陽看著徐忱。 他頓了頓,有些薄怒:“又欺負我是不是?” 欺負…… 陳沐陽咬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