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忱開口：“好了？”

    陳沐陽點點頭。

    徐忱直接走到餐廳，皺了下眉：“一碗？”

    “鍋里還有?！标愩尻柦忉屃艘痪?。

    徐忱拉開椅子坐下：“那就一起吃吧?！?/br>
    “……”陳沐陽一愣，想說自己不餓，肚子卻不爭氣地叫了一下。

    好吧，她確實餓了，早上出來就沒吃過東西。

    她沒再推辭，給自己盛了一碗出來。

    一人一碗雞蛋面，還有一碟小菜。

    餐廳里，暖黃色的燈光罩著。

    兩人誰也沒說話，安靜吃面。

    陳沐陽看徐忱吃得很快，應該是真的餓了，也不知道他下午從哪里趕過來。

    徐忱吃完，把碗一推，陳沐陽問：“還要嗎？”

    “嗯?！彼麘艘宦?。

    陳沐陽起身，給他又盛了一碗，這回他倒是吃得沒那么快了。

    兩人依舊沉默。

    吃過面，徐忱回書房，陳沐陽在廚房收拾了一下，剛收拾完，徐忱從書房出來，手里還拿著車鑰匙，忽然問她：“結束了嗎？”

    陳沐陽點了下頭。

    “我一會兒有事，先送你回去?！?/br>
    陳沐陽想說她可以自己回去，徐忱已經走到玄關處換鞋，陳沐陽也就沒再說什么。

    徐忱開車，陳沐陽安靜地坐在副駕駛上。

    十一，街上很熱鬧，空氣中滿是桂花的香甜。

    一路到了陳沐陽家樓下，陳沐陽道謝，剛準備下車，徐忱忽然開口。

    “陳沐陽?！?/br>
    陳沐陽等了一下。

    徐忱搖下車窗，點了支煙，問：“明天有空嗎？”

    陳沐陽回頭看了一眼徐忱，不知道他這又是什么意思。

    第22章

    次日, 是個大晴天。

    空氣已經有些干燥，秋光澄澈。

    陳沐陽打車到京云大廈。

    昨天，徐忱只說讓她什么時候來, 也沒說讓她來干什么, 還特意囑咐讓她穿得便利點，不知道要叫她干什么。

    陳沐陽一身運動服，到了樓下，剛準備給徐忱打電話, 徐忱倒是下來了。

    “陳沐陽?！?/br>
    陳沐陽循聲找了一圈，見徐忱從另一個門過來，應該也是剛到。

    “跟我來?！毙斐赖卣f。說完, 他先往里走。

    陳沐陽小步跟上，跟著進電梯。

    “我們要去干什么？”陳沐陽忍不住問了一句。

    “到了就知道了?！?/br>
    陳沐陽不再多問，跟著徐忱進電梯，看著電梯緩緩上行，停在二十八樓，跟著徐忱出電梯, 進辦公室, 一路到了一個寬敞的會議室。

    會議室里放著兩條大長桌, 桌子上放著幾箱資料。

    徐忱雙手插兜, 對陳沐陽說：“幫我找幾個賬本?！?/br>
    陳沐陽一看, 傻了：“這么多？”

    徐忱笑了一聲：“否則叫你來干什么？”

    陳沐陽：“……”

    怪不得讓她穿方便一點呢, 原來是要她來做苦力。

    陳沐陽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放下帆布包，走過去，拍拍箱子：“那你總得告訴我找什么吧？”

    徐忱朝桌子上抬了抬下巴：“都給你打印出來了?！?/br>
    陳沐陽順手拿起桌上的清單，看著那密密麻麻的字, 拍了下額頭，頭大。

    不過，她既然已經答應了，就會做到底。

    她正看著清單，徐忱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她身邊：“我在旁邊會議室開會。有事情叫我?！?/br>
    陳沐陽點了下頭，用美工刀先開了一箱，拿出賬本翻起來。

    徐忱站了一會兒就走了。

    陳沐陽看著這些賬本，再看看徐忱，笑了一下。

    想到自己昨天那防著他的樣子，似乎有些小人之心了，就像當初他要坐她旁邊的座位，她那樣防著他。

    陳沐陽甩甩頭，翻賬本，不知不覺，翻完了一箱，扭著脖子休息了一會兒，剛想去接水，徐忱倒是給她倒了杯咖啡。

    陳沐陽接過：“謝謝?！?/br>
    兩人一人一杯咖啡，在那坐著。

    重逢這么久以來，他們還沒有這么輕松過。

    陳沐陽低著頭想，何必把他想得這么壞？難道他做什么事一定要有目的嗎？

    陳沐陽坐了一會兒，把咖啡杯放一邊，又想起身去翻賬本。

    “這么賣力？”

    “爭取早點做完?！?/br>
    徐忱倒是不攔著，在一邊點了根煙。

    陳沐陽在那低頭翻賬本，徐忱在一邊繼續喝著咖啡，抽著煙。

    陳沐陽一邊翻一邊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你這老板當得也是夠辛苦，十一還加班?！?/br>
    徐忱輕笑了一聲，散漫地說：“你以為老總這么好當？”

    陳沐陽笑笑，翻著賬本說：“不好當嗎？你以前不是很——”

    陳沐陽忽然意識到什么，忽然止聲。

    徐忱在那笑著問：“我以前怎么了？”

    “沒什么?！标愩尻柋鹨欢逊^的賬本拿到隔壁去。

    徐忱看著她慌張的腳步，吐了口煙，低笑了一聲。

    陳沐陽在隔壁待了一會兒，怪自己放松警惕，又差點說了不該說的，那句“你以前不是很想當老總嗎”到底是沒說出口。

    那是大三暑假，陳沐陽的室友，交了個男朋友，是個小開，自己開了家小公司，請寢室里吃飯，還非要陳沐陽一起，陳沐陽不好推辭，去了，那天徐忱正好來看陳沐陽，也跟著一起去了。

    席間，陳沐陽室友洋洋得意，話里話外就是自己男朋友年紀輕輕就開公司了，又問徐忱在做什么。

    徐忱就說給人打工。

    陳沐陽室友又問一個月工資多少什么的。

    徐忱說三千五。

    陳沐陽室友當下沒說什么，但后來，陳沐陽和徐忱出來的時候，聽到室友跟她朋友說，還以為陳沐陽找了個什么人呢，除了長相，一無是處。

    回酒店，陳沐陽擔心室友的話傷徐忱的自尊，安慰了一句：“你別把她的話放心上?！?/br>
    徐忱倒是問：“羨慕嗎？”

    “什么？”

    “別人男朋友都當總經理了，你男朋友還是個搬磚的?！?/br>
    陳沐陽笑了一下：“說羨慕你是不是也去當總經理？”

    徐忱忽然一攬，抱著她說：“我考慮考慮?！?/br>
    徐忱抱著就要親，陳沐陽就躲：“徐總，你還沒洗澡呢……”

    “叫什么？”

    “徐總?！?/br>
    “再叫一遍?！?/br>
    “徐總?！?/br>
    ……

    陳沐陽再回會議室的時候，徐忱已經不在會議室了，她松口氣，繼續翻賬本。他似乎很忙，一上午再沒來過，一直到中午，陳沐陽還在低頭翻賬本，徐忱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了門口。

    “陳沐陽，走了，去吃飯?！?/br>
    陳沐陽抬頭，看他在門口站著。

    她把東西收了一下，跟著他去吃飯。

    十一，街道上空曠得很，一路暢通無阻到了餐廳。

    徐忱挑的地兒，格調總是不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