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這個吧？”裴明瞻看了下時間安排，“估計要拍也要在下半年了，我回頭讓工作室跟這個團隊商量一下?！?/br>
    “嗯?！壁w曜認真看了下團隊的名字，準備一會給陳系發vx。

    裴明瞻確定完劇本也就沒其他事做了，他問：“你剛剛跟顧歲在群里說什么？那個馮牧又是誰？”

    趙曜解釋道：“就前幾天我們去網紅店的時候在店里攔著我的那個人，是檸檬平臺的技術總監，好像想跟我聊一些技術問題，就聯系小白想約我見一面?！?/br>
    裴明瞻想起那個在店里攔下趙曜的花襯衫，微微皺眉：“約什么時候？”

    “應該是后天?！壁w曜說完看他：“我跟顧歲過去，等見完面我去接你下班？”

    裴明瞻道：“后天沒什么事，到時候我去接你?！?/br>
    -*

    馮牧在跟趙總助理約好見面時間的時候，檸檬平臺的管理層忽然給他打來了電話，詢問他怎么還在s市逗留。馮牧簡單回復過去，說有點私事留在這邊，過兩天回去，而管理層語氣卻十分不好，問他是不是對最近高層的舉措不滿。

    技術迭代的事本來就是上邊下達的任務，按道理說按照他們的方案修改只是時間問題，但是管理層急于求成，覺得面前的困難既然無法解決，那就找外包。馮牧不是自命清高，連他也不能解決的問題，找其他外包公司說到底就是從表面上解決問題，到底是治標不治本，不能算是技術迭代，只能說是部分優化。

    像檸檬平臺這種情況，最好的方式就是趁現在問題不大的情況下分模塊進行迭代，半年或一年時間也能呈現迭代后的效果，但是管理層覺得這個時間太長，不愿在上邊增加預算。

    “之前你跟我們講說出具體方案后執行，又以高要求規定我們完成，我多次向你提出方案優化問題你又數次不理，現在直接下決定說找外包?！瘪T牧控制好語氣繼續道：“我就問您態度吧，這個問題你們最后是打算怎么解決，找外包還是交給我們技術部處理？”

    管理層冷笑道：“馮牧你是在威脅我嗎？你以為你這個總監是怎么上來的？這些年技術部一直沒拿出點實績來，你還指望我們多給你點時間搞那方案，我們愿意等你，你問客戶等不等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s市干什么，有人跟我說你在s市店里跟趙總說話，是不是獻殷勤打算跳槽？”

    馮牧一愣：“你什么意思？”

    管理層道：“你那助手什么事都跟我說了，說你耐不住想跳槽，還在網紅店里直接攔住人家趙總問話，還聯系趙總助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勸你收收心趕緊回來，不然最后鬧得難看彼此都沒法收場?！?/br>
    對方說完就掛了電話，馮牧一口氣沒上來，他確實合約快結束了，也有不少人來聯系他跳槽的事，但他絕不會做出合約期跳槽的舉動。更何況技術部現在的技術迭代正需要人手，他也就是偶遇到趙總，正巧他們目前遇到一個瓶頸問題，而這個問題在炸醬面顧總某次訪談中提到，說不定有可解決的技術方法……

    他氣急想給助手打電話，卻發現電話已經被助手拉黑了。

    怪不得這人早上說話吞吞吐吐，今天也不跟他一起出來，原來是早就向高層告狀了。

    馮牧想不明白，他這個助手是從技術部被他提拔起來的，前兩年剛進公司的時候還是默默無聞，要不是他覺得這人在技術上思路可以，也不會手把手教到現在，結果一眨眼的功夫，這人就把他給賣了。

    “你好，到地方了?！鼻胺剿緳C提醒道。

    馮牧付了錢下車，到了跟趙總約好的一處私人會所。等到他進門的時候，就看到約定的包間里邊坐著兩個人，除了趙總，還有一位眼熟的對象是炸醬面的顧總。

    趙曜見到人來的時候有點意外，今天的馮牧比起前幾天網紅店里見到那邋遢模樣有點不同，收拾妥當也穿著得體的西裝，看起來人很精神。只不過現在面帶愁色，與前幾天激動的樣子有點區別，好像是被什么打擊到了。

    馮牧收拾好表情，問道：“趙總，顧總也來了?！?/br>
    顧歲笑瞇瞇道：“馮總監，久仰，請坐?！?/br>
    馮牧不想把情緒帶到場合上來，坐下之后就直接進入正題，“趙總，上次在店里跟你說到一半，顧總之前提到的一個技術難點，我聽同行人說炸醬面已經解決，我有幾點誤區想跟你們探討，不會涉及技術機密問題?！?/br>
    “我們兩只是外行人?！壁w曜對馮牧這么慎重的舉動也有點新奇，于是道：“馮先生直說吧?！?/br>
    說起來是私下見面，而且雙方的立場不同。馮牧不會提到涉及機密問題，只是從幾點誤區中與這兩位商討解決的方法，這也是檸檬平臺現階段遇到的問題，技術層面他們還沒辦法做到跟炸醬面一樣，但是顧總跟趙總提出的技術風險問題確實是值得讓行業內深思。

    馮牧也就把幾點問題跟他們探討，而趙總跟顧總也回答的層面很淺顯，也沒有提到關于技術深層問題，但是有幾點確實點明了思路。他今天也帶了文件過來，就部分問題進行討論，而在他忽略的一個重大問題上，趙總卻直接點出了問題所在。

    “這點確實是我們之前忽略的事情……”馮牧恍然大悟，“這非常感謝?！?/br>
    “這不用謝我們，你們可以考慮多檢索技術刊物，其實有些問題現在已經有解決的方法，只是在一些較為冷門的刊物上?！壁w曜看到這份文件的時候才想起一件事來，他因為有上輩子的記憶，所以對一些問題的看法上比較前瞻。

    馮牧帶來的這份文件其實與他上輩子看過的一份刊物有點相似，只不過那份刊物發表的時間較晚，而馮牧這份刊物所提到的解決方法還比較片面。趙曜記不太清上輩子那個刊物寫的是什么內容，但是看到馮牧這份文件的時候能想起一二，原來這份后來聞名的刊物作者是馮牧。

    “趙總太謙虛了，你這哪里算是外行人?！瘪T牧見趙曜一句話直接點通了他困惑已久的問題，不由得感慨道：“我居然困在這樣一個小問題上，怪不得上次測試不成功……”

    “馮總監這份文件里邊的價值遠不止在這個點上，在這些問題上，馮總監的技術水平比我們高?！壁w曜簡單道：“顧總當時提出這個問題時，我們平臺內部也沒完全解決，技術的完善需要時間。馮總監愿意把這個問題拿來跟我們探討，我們這邊也有其他新思路?！?/br>
    趙曜說的是實話，他是個外行人，看過相關文獻，但是要說具體改進方案他是一竅不通。要不是馮牧把這份文件帶過來討論，他也沒想到后世影響直播技術的一門重要技術居然是出自這個人手上，他提的這些點也是后來馮牧自己專研出來的，他只不過站在后人的角度提前給了他一點思路，但這項技術的完善還是要靠馮牧本身。

    馮牧聽到這里，心中的感觸完全不一樣。有了對比才知道別人家平臺的管理層有多好，不像自家平臺完全不考慮實際問題，甚至還玩勾心斗角的計謀，“還是要感謝兩位愿意花時間聽我嘮叨這些?！?/br>
    “馮總監提的這些問題對我們平臺也有點幫助，這是一件合作雙贏的事情?！鳖櫄q直言道：“我對馮總監提到的一項技術很感興趣，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會跟檸檬平臺提出合作請求，到時候也可以進行相關技術合作?！?/br>
    馮牧聞言面露苦澀，這項技術他也向上層提過方案申請，但是平臺方完全沒打算給他批經費研究，理由就是這項技術現階段無法實現利益回報，讓他把心思放在功能開發上。炸醬面平臺想要跟他們合作開發這項技術，那也要看管理層點不點頭。

    一想到他剛剛跟管理層鬧出來的矛盾，心覺這個想法估計很難實現。

    馮牧微微嘆氣，覺得自己回去還是要跟管理層細談這個問題。

    三人討論了一會，馮牧就先走了。顧歲在馮牧走后才問趙曜：“趙總，沒想到你還懂這方面?！?/br>
    “我不懂，就只是看過相關文獻，在哪個刊物上看也忘了?！壁w曜微微一頓：“馮牧是個人才，能跟檸檬平臺合作也不是一件吃虧的事，馮牧這個技術要是能實現，能解決不少現階段棘手的問題?！彼徊贿^是占了點時間的便宜，真正厲害的人是這些一直專研技術的人。

    顧歲聳了聳肩：“我聽說這馮牧現在在檸檬平臺里就是個掛名總監，因為他對技術的執拗程度，檸檬平臺有好幾個高層對他不滿?！?/br>
    “不滿？”趙曜疑惑地看向顧歲：“以他的技術水平，不至于如此?！?/br>
    顧歲道：“檸檬平臺是老牌平臺，可以說他們的重點是放在內容跟主播身上，技術問題并不重視，很多功能還保留著幾年前的框架運行，你知道技術迭代快，在市場競爭中技術落后只會逐漸被淘汰，但是直播是新行業，他們的管理層認為只要掌控大部分市場流量，那么技術是次要的?！?/br>
    “目光有些短淺了，檸檬平臺現在能掌控大部分流量，但隨著文娛的多樣化發展，后邊市場走向連你我都不敢預測，有些時候基礎的東西很容易就決定命脈?！壁w曜收回目光，“但這些不是我們考慮的事，馮牧如果自己有想法應該很快就做決定，如果他還想留在檸檬平臺，我們就只能考慮合作問題，如果他對自己的職業規劃有遠見，那么適時的拉攏能給我們增多點籌碼?！?/br>
    顧歲笑了笑：“趙總高啊，要是檸檬平臺不識人才，我們這邊就不客氣了?！?/br>
    他說完又道：“接下來趙總打算去哪，要不我是送你一程？”

    趙曜看了下時間，“不用，他說要來接我?！?/br>
    他順便給守在外邊的小王發消息，讓他可以提前回去。

    顧歲恍然大悟：“那我就不打擾你們約會了，說不定晚上還能再看到你們上熱搜?！?/br>
    趙曜聞言看了顧歲一眼，他跟裴明瞻上熱搜有這么勤快嗎？

    -*

    s市中心某會所停車場可有大學問，這個地方經常有人談生意，或者娛樂圈內人走動，所以蹲點的狗仔并不少。白天的走動的人會少點，狗仔原本打算吃個午飯再回來繼續蹲，早上某知名小鮮rou剛跟個公司高管進去，也不知道談什么，現在還沒出來。

    他跟小弟說好輪班，正等著人來替換，就看到地下停車場的電梯口那走出來一人。

    狗仔愣了一下，拉近鏡頭一看，發現這人就是前陣子經常上熱搜的暉華文化趙總。他看到趙總的時候還有點稀奇，最近趙氏集團的事不少，他也多多少少看到同行的人講這些事，這會看到趙總便心想著這位應該是來這邊談生意。

    也就按下快門打算拍兩張，到時候讓自家微博發一發，也能蹭蹭趙粉的熱度，說不定還能多漲點粉絲。

    正當他準備按快門的時候，忽然注意到從另一邊拐進來的車。

    那車低調，到位置停車之后，駕駛座便下來一人。狗仔一頓，從他鏡頭里看去，那人不就是影帝裴明瞻嗎！

    沒想到一拍就拍兩個，這些熱度能蹭多一點。他仔細找好了角度，就看到鏡頭里那個略高的身影走過去就牽起趙總的手，之后非常親昵地攬著人往車的方向走。

    狗仔：嗯？？？

    ?。?！

    趙曜約的這家會所離裴明瞻公司不遠，趙曜給裴明瞻發了短信后，不過十五分鐘就收到他的回復。他直接到地下停車場等人，剛到不久就看到有輛車停在他前面不久，然后裴明瞻就從車上下來。

    “沒等久吧？”裴明瞻攬著他往車的方向走。

    趙曜點頭：“你來得還挺快的?！?/br>
    他握著裴明瞻的手，發現他的手還挺涼的，“我說去公司找你就好了?！?/br>
    裴明瞻勾著他的肩往車的方向走，“你們談得還挺快的，我還以為要再晚一會?！?/br>
    “嗯，談的事好說，沒耽誤太久?！壁w曜問：“中午要不要去上次那家吃，離這不遠，你下午上班也方便?！?/br>
    ……

    狗仔蹲在暗處，看著那輛車在面前越走越遠，又低頭仔細確認相機里的內容，趕忙給自家主編打電話。

    “老大！我拍到個大料?。?！”

    第98章

    狗仔興致勃勃地把拍到的照片傳回工作室, 而自家主編在看了照片后打電話過來大罵一聲：“你這拍的誰？”

    狗仔被罵的懵了下，“不是剛剛電話里跟您說了嗎？裴明瞻跟暉華文化的趙總啊?！?/br>
    “裴明瞻是誰你不知道？這幾年那些捕風捉影的緋聞不都被壓下來了，你第一次混圈嗎？不知道業內潛規則就是少碰裴明瞻，如果你還想再干幾年?！敝骶帤獾溃骸斑€有趙總, 暉華能發展成這樣, 你以為他是個沒有硬手段的人嗎？”

    裴明瞻跟趙曜這段時間經常因為兄弟情上熱搜, 雙方粉絲磕cp的也不少, 但少有人聯系到兩人真的有那方面感情在。主編罵完人又道：“也不是說這兩人不能拍，像他們這樣的地位, 這些照片值錢的很。但是你拍的這又是什么玩意, 頂多就看到半個側臉, 還只是抱了幾下，算什么石錘??？??？”

    狗仔很懵, 因為以往他們爆料其他明星的時候，這樣的照片加上側臉就已經錘上加錘了，再煽風點火寫點別的，妥妥就是一個能上熱搜的大八卦。

    “你這點東西放到網上去，不夠錘也能洗，他們這兩人背后團隊不簡單?！敝鞑ツ托牡溃骸耙胭嵈箦X, 你得拍些得勁的, 知道嗎？”

    狗仔看著這幾張照片, 有點懵逼地想到, 他還能拍什么得勁的？

    --

    馮牧回到公司的時候直接就被高層叫去開會，針對之前方案進行細談, 而他的助手則是完全不見人影，后來他打聽了一下，原來被直接調到另外一個部門。馮牧是生氣的, 沒想到直接手把手教的人結果是個白眼狼，他也是信任他才會說這么些話，結果全被他捅到高層那邊去。

    現在更是直接高升去其他部門工作，完全沒把他放在眼里。

    “馮總監，聽說你的方案又被打下來了？”馮牧剛進會議室，旁側坐著的同事就開始冷嘲熱諷起來。

    “不勞你費心，這是我們技術部的事?！瘪T牧看了他一眼，就沒有再說話。

    這次他回來收獲不少，新的方案可能可以解決之前的困難，不出意外這次應該能成功說服高層嘗試新的方案，至少半年就能拿出新的成效來。

    很快，其他人陸陸續續進來。而當會議開始，主講人直接敲定技術部下季度功能方案的時候，馮牧直接就懵了，怎么回事，這個問題怎么沒有跟他提起過。

    “之前不是說給技術部時間解決問題嗎？”馮牧站起來反駁：“而且我也提過方案，方案的事情可以分階段優先實現功能，技術困難問題我會解決，你們答應給技術部一個月時間?！?/br>
    “馮總監，這件事你也得考慮投入成本，我們當時給技術部的要求是解決現階段問題，而你提出來的方案要投入一兩年時間?！备邔又v道：“你的方案能解決現有問題嗎？”

    “你們提出的問題技術部也可以解決，只是考慮長久問題……”馮牧皺眉：“這件事可以商量，而且你們也沒跟技術部交流信息就直接敲定方案?！?/br>
    “既然你們短期提不出解決方案，交給外包公司能解決的事情，我們不想浪費時間?！备邔拥溃骸岸易屇銇黹_會是情面，公司正考慮整改技術部，你還有私人問題沒解決，你讓公司怎么信任你？”

    馮牧解釋道：“這件事我可以解釋，但方案問題真的可以再商量，我已經有其他解決辦法，只要經費批下來……”

    會議室的人面面相覷，最后有個人同馮牧道：“馮總監，你上次開會也是這么說，公司也給了你半個月時間，最后你拿出來的方案也解決不了大問題，這次的事就按照公司的決策來。如果你有異議，這段時間就讓技術部的嚴工監督，你先休息一段時間吧?！?/br>
    馮牧一愣：“什么意思？”

    “就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坐下，開會?！备邔影櫭嫉溃骸爸髦v繼續?！?/br>
    等會議結束后，好幾個人走過來安撫馮牧，剛剛那個高層走過來，看到馮牧垂頭喪氣的模樣，又道：“馮總監，你要知道這段時間公司也是關鍵時期，這個方案也不能任由技術部決定。此外你私下跟其他平臺高層見面的事傳回公司來也是一個影響，也不是公司對你失望，只是你也太不會看局勢了?！?/br>
    馮牧抬頭看他：“所以你現在過來是什么意思?！?/br>
    “你也別對我這么沖，脾氣收著點?！备邔悠沉怂谎?，改了下說話語氣：“技術部的事這段時間交給老嚴，你就回去休息休息，等下個月來續簽合同的時候再跟老嚴交接工作?！?/br>
    周圍的人聞言面面相覷，馮牧雖然是搞技術的，但也不是對公司內這些潛規則一竅不通，這人很明顯的意思就是讓他不管這件事回家休息，還用下個月續簽的事來威脅他。馮牧冷笑一聲：“交接工作？續簽？我要是不簽，技術部到頭還會是我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