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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葉弦歌還沒去過吳妃的楚安殿晨省。 先前是因為原主位份低,沒有晨省的資格,后來則是因為她跟著傅玉宸一起去了臨宜縣。 剛回那兩天因為忙著遷宮的事,就連落冬也沒想起來。 因此才拖到了今天。 葉弦歌雖然覺得大清早起身走老遠的路,就為了給別人問安很麻煩,但這規矩又不能不遵從。 再加上現在她覺得不好意思,自然不會說再繼續睡下去。 “晨???”傅玉宸先是一怔,接著才想起這么回事來。 原本他聽得對方說不繼續睡了心中還有些高興,想著陪她一起用了早膳再去紫宸殿,可若是要去楚安殿晨省,對方只怕就沒功夫用早膳了。 歷來晨省都是早早地去,待散了過后各宮嬪妃再回到自己的殿中,及至那時方能用早膳。 可傅玉宸也并不清楚,這些宮嬪去晨省究竟要用多長時間,若是耽誤的時候長了,回來錯過了早膳的時辰又該如何? 思及此,傅玉宸便直接道:“不過一個晨省罷了,你不去便是。過后我叫人去吳妃那兒說一聲就行了?!?/br> 再怎么大的規矩,也抵不過陛下的一句話。 只要是傅玉宸開口,旁的人也不敢有什么意見。 這要是換了旁人,自然是喜不自勝。 但葉弦歌對這方面沒什么太多概念,而且又想著,大家都這樣,她還是不要搞特殊好了。 因此聽了對方的話后便道:“多謝你替我著想。不過我想著還是罷了,我先前從臨宜縣回來便已經沒去楚安殿了,那時還能說上因著要遷宮,暫時不得空,可如今已經遷宮了,再不去便實在說不過去了?!?/br> 她說的有些堅持,傅玉宸見狀便也沒勉強,只是囑咐了她幾句,便起身叫人備水洗漱。 原本照著規矩,陛下宿在哪個嬪妃殿中,第二日一早這嬪妃便要先于陛下起身,先行囑咐宮人將一切安排好,接著待陛下起身后再親自伺候洗漱更衣。 不過自傅玉宸登基以來,他就沒去宮嬪的殿中宿過。 而且這事對葉弦歌來說約等于不可能。 她能這么早醒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要讓她先起來,然后在不驚動傅玉宸的情況下把一切都安排好,后面再伺候對方更衣,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而傅玉宸顯然也并不想勞她動手,因此當宮人將一應洗漱的用具并換洗的衣物都送了進來后,他便將宮人都遣離,接著自己動手。 過了半晌,收拾停當后,他才看向另一邊也把正在收拾自己的葉弦歌道:“我先去紫宸殿了,你若有什么事,直接叫人來紫宸殿傳話便是?!?/br> 他說這話的時候葉弦歌正坐在悶戶櫥前,手中拿著一盒精致白瓷青花底的脂粉盒,打算給自己上妝。 然而她看了半天,也搞不明白這玩意怎么用的。 雖然她沒穿越之前很少化妝,但至少還是能分得清那些化妝品的種類的??裳巯逻@個,她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東西。 就感覺聞起來帶著淡雅的清香,粉質很細膩。 但具體是用在哪一步,根本不知道。 這個時候她就開始后悔,為什么之前落冬替她梳妝的時候,她不認真記一下,搞的現在根本不會上妝。 葉弦歌這個看著這脂粉盒干瞪眼的時候,聽到了傅玉宸的話,便連忙,應了一聲。 “好的,你去吧?!?/br> 然后又看著眼前的東西越發苦惱。 她現在就指望著傅玉宸趕緊離開,這樣她就能叫落冬進來替她梳妝了。 雖然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時辰了,但憑著感覺,葉弦歌覺得應該離晨省沒多少時候了。 偏巧這時傅玉宸見了她有些苦惱的模樣,便往這邊走了來。 “你怎的一直拿著這東西?”他看著葉弦歌手中的白瓷盒。 葉弦歌沒想到對方說要走結果居然還回來了,而且還問她這樣的問題。 “啊……”葉弦歌遲疑了下,最終還是照實道,“我不會用?!?/br> 雖然這東西看著像散粉,但根據她的直覺,應該不是散粉那樣的用法。 傅玉宸聞言便伸手,從她手中將粉盒拿走,細細瞧了瞧,接著方道:“這是嬌蝶粉,取珠粉并珍珠屑制成,是凈面后用以保養肌膚的?!?/br> 說著指尖輕輕捻了點,方又續道:“我替你敷面?!闳粑醋约河眠^,只怕弄不好?!?/br> 葉弦歌原本是想拒絕說自己來的,結果聽得對方這么說,就把剛要說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畢竟現在對方還沒走,她也不能直接叫落冬進來。 可若是再耽誤下去,晨省的時候真的要耽誤了。 于是她坐在椅子上,默認了對方的話,還特意說了句“多謝”。 傅玉宸于是輕輕替她將這嬌蝶粉慢慢在面上抹勻。 他的指尖不似落冬那樣纖細柔嫩,且常年握筆讓他的手上生了一層薄薄的繭子,因此在葉弦歌面上動作的時候讓她感覺有些微癢。 葉弦歌于是微微抬了抬頭,看向對方。 此時的傅玉宸雙目認真看著她,清峻的面容上神情溫潤,仿佛將這以粉敷面的事情看得極重要。 他的雙目幽深,眼神中卻似乎有細碎的星辰閃動。 葉弦歌心中霎時生出了點說不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