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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退下?!彼粗邞?,“看在昭儀的面上,這事朕便不計較了。只是該怎么處理,你自己想清楚?!?/br> 他不處置人,不代表真的不計較了。 那些自作主張的人,總歸是要發落的。 只是不由著他來。 高懷聞言忙應了聲。 “臣多謝昭儀娘娘!”他走之前還不忘跟葉弦歌道聲謝。 橫豎他知曉,自己這么說陛下也不會生氣。 果然,當見他同葉弦歌道謝后,傅玉宸的面色又好了一些。 “你去罷?!备涤皴酚值?,“記著跟彤史女官說一聲,朕今夜宿在明義殿?!?/br> 高懷這才應諾退出了寢殿,接著還很貼心地把殿門也給帶上了。 出來之后他特意叫了旁的內侍來,叫查一下今日究竟是誰自作主張。 害得他差點被連累! 當殿內只余下了葉弦歌同傅玉宸二人時,葉弦歌才收回自己的手,然后道:“不好意思,剛才一下情急,就……” 她沒想到傅玉宸會動真格。 原本在她看來只是件小事,可傅玉宸看上去卻好像非常不高興,若不是剛才她攔了一下,只怕高懷這回都要遭殃了。 傅玉宸見狀便也將自己的手從炕幾上收回,接著放在自己膝上,輕輕婆娑著。 “這事原本就是我的疏忽,若是我能想到,你也不至于在風口處站了這樣久?!?/br> 他顯然還覺得是自己的問題。 葉弦歌連忙擺手。 “沒有沒有?!彼?,“其實除了腿酸一點,沒有其它的問題,我是真不覺得冷?!?/br> 雖然先前傅玉宸拉過她的手時感受到了上面的涼意,但葉弦歌本人其實沒覺得多冷。 畢竟剛入秋的夜,再冷也冷不到哪里去。 傅玉宸見狀,這才沒有再多說。 巧的是,葉弦歌也沒再開口。 于是整個殿內的氛圍便顯得有些凝滯。 半晌后,才聽得傅玉宸輕咳一聲。 “葉葉?!彼聪蛉~弦歌,“夜深了,安寢吧?!?/br> 葉弦歌心中一下子警鈴大作。 安寢=睡覺=侍寢! 萬萬不可! “那個……”她身子不由地往后挪了一點,“我今天剛遷宮,這寢殿里的床還沒收拾好,不太好睡,我怕你睡不安穩,要不……”她說著一頓,半刻后續道,“要不你還是回紫宸殿睡?” 也就是她了,旁的宮嬪誰都不敢這樣同天子說話。 而她不僅說了,還把人往外推。 這倒讓傅玉宸愣了愣。 接著看著對方緊張的模樣,忽地笑了笑。 “你不必這樣擔憂?!彼?,“我今日來,不過是為了不叫旁人多想,你若不愿,我也不會逼迫于你?!?/br> 嗯? 什么意思? 葉弦歌原本都已經做好了同對方展開拉鋸戰的準備,結果對方這么輕描淡寫地告訴她,是她想多了? 她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這樣嗎……” 傅玉宸略一點頭。 “雖說我晉你的位份,但部分原因是因為臨宜縣的事,可畢竟昭儀這位置特殊,若我一回都不來你這明義殿,豈不落人口實,平白叫人背后編排你?” 葉弦歌想說自己不在乎的。 反正那些人和她又沒什么關系,她也和那些人不熟。 但顯然傅玉宸不這么認為。 “宮中那些人,歷來拜高踩低,心思刻薄,嘴尖又利。雖說明面上不會說什么,可背著你,還不是知將你說什么什么樣。我若一直不來,只怕不用幾日,后宮的流言便四處都是了?!?/br> 葉弦歌聽得傅玉宸這么說,然后想起自己以前看的電視劇和小說,恍然大悟。 后宮歷來就是一個看天子恩寵的地方。 她雖然眼下晉位速度很快,又遷宮明義殿。 可若是這之后傅玉宸都不來一回,日子久了,旁人自然以為她晉位不過是因著臨宜縣的功勞,陛下其實已經厭倦了她。 到了那時,總有一些小人會偷懶?;?,不聽她的。 甚至有些心思尖酸刻薄的,背后不知說的怎么難聽。 到了那時,她只怕就是個有名無實的昭儀了。 傅玉宸顯然是想到了這點,才會選擇來明義殿就寢的。 為的是堵住旁人的嘴。 而聽著對方剛才的意思,只怕是不會碰她。 也就是說,傅玉宸為了她專門來明義殿,但是卻不要她真正的侍寢。 只是為了不叫旁人胡亂猜想,背后編排她。 如果傅玉宸不是天子也就罷了。 這樣的事對一般人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可對天子來說卻不容易。 要知道,自傅玉宸登基以來,整個后宮的女子都是他的,沒有哪里是他去不得的。 這樣的行為,對一個皇帝來說,屬實不易。 可為了葉弦歌,他還是做了。 這樣想著,葉弦歌突然覺得有些內疚,心中還多了些說不出的感覺。 “……多謝你?!?/br> 心里憋了半天,最終也只能說出這么一句來。 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要怎么開口。 好像自從被傅玉宸認出以來,對方就沒有讓她受過委屈。 身為天子,在她跟前卻沒有一點架子,同她相處都和一般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