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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為了穩妥,她還特意叫荷紫替對方挑了一匹雖然各方面都優秀,但卻極難駕馭的馬匹,為的就是自己獨占鰲頭,好叫陛下注意到自己。 原以為對方乎知難而退,不會接受她提出的比試,誰知葉弦歌竟完全沒有被嚇住,不僅接受了,還完成的那樣好。 甚至到最后還救了差點被馬從馬背上甩下來的她。 那時被救了她驚魂未定。 一方面她并不想讓陛下看見這樣狼狽的自己,另一方面她心中也實在后怕,故而在葉弦歌帶著她快要到終點時,她才忙叫對方停下,將她放在原處。 當下了馬后,她甚至都不敢往終點站著的陛下那里多看一眼,便匆匆回了自己的帳幕。 之后便聽得說葉弦歌晉位貴嬪的事。 那時候她不是不嫉妒的。 因為她覺得,如果不是自己失誤,這機會便是她的。 只是因著想到葉弦歌好歹救了自己,所以她才將心中的不忿壓了下去。 包括后來司婉華找到她,提出要結盟,她都沒有答應。 她并不是那種恩將仇報的人。 可眼下聽得司婉華的話,她細細一想,便又覺著不對了。 葉弦歌先前在她的永綏殿隨居時,一直都是一副弱不禁風,沉默寡言的模樣。 她也曾經了解過,對方的父親不過是煜陽從八品的主簿罷了。 家世不顯,為人謹小慎微,入宮這么幾年也沒有表現得特別出挑,若非葉弦歌是隨居在她的殿中,只怕她都會忘了宮中還有這么一號人物。 正因如此,她才會挑了葉弦歌同她比試。 一來是為了羞辱對方,二來也是為了讓自己在陛下跟前顯露。 原本一切都照著她的計劃來。 那同樣家中武官出身的薛貞媛都敗在她手下了,誰料到一個絲毫不顯的葉弦歌竟身手那樣敏捷。 一開始被她遠遠甩開了大半截,后面都能追上來。 也不知是用的什么方法。 而她若不是想著陛下在高臺上看著,自己不能輸,后面也不會發狠地用馬鐙去踢馬的肚子。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才引發了后續一系列的事。 她也失掉了在陛下跟前顯露的機會。 而這個機會倒成了葉弦歌的。 這么想著,季淑容覺得自己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事情。 說不定這一切都是葉弦歌計劃好的。 她故意在陛下面前救了自己,然后自己因為覺著丟人先走了,這樣這樣大好的機會便落在了葉弦歌身上。 之后無論是晉位抑或是同陛下一并去臨宜縣,甚至是這次回宮后的遷宮,都是由先前的那事而來的。 這么看起來,也許自己一開始就被對方算計在內了。 可笑她還將對方當成救命恩人,司婉華再三找她,她都顧及著這點沒有答應。 結果一切都是對方的計謀。 她被蒙在鼓里,還感激著對方。 思及此,季淑容忽地冷笑了聲。 真是好計謀。 將她都徹底瞞了過去。 其實這一切都不過是季淑容自己的揣測罷了。 原本她心中對葉弦歌之前入了陛下眼有所怨憤,只是想著葉弦歌救過她,所以她才硬生生壓下了自己的心思。 可說到底,她還是不喜歡對方的。 司婉華來找她結盟,她心思早已對方說動,卻為了說服自己不是一個恩將仇報的人,所以一直沒松口。 而司婉華的一句話,似乎成了她的一個臺階,讓她將自己心中那些黑暗的心思都調了出來。 她所想的,這一切都是葉弦歌的計謀。 故意裝作不會騎射,之后好在真正比試的時候勝過她,接著救了她,在她離開后直接順著這機會見了陛下。 她覺得這是葉弦歌早就想好的。 但卻沒仔細去想。 世上哪有這樣巧合的事情。 葉弦歌也不可能一開始就知道季淑容會找她比試,之后更不知道季淑容會發狠,為了贏她而用馬鐙去刺馬肚子。 而之后更是因為季淑容自己覺著丟人,所以才選擇了先一步下馬離開。 這更不是葉弦歌更提前知曉的。 可季淑容卻一并將這些都算在了葉弦歌頭上。 說到底,她其實心中也是想要除掉葉弦歌的。 之前不過是她做給自己看的罷了。 說服自己其實不是恩將仇報的人。 自己騙自己。 如今有了個臺階下,她自然覺得自己想明白了真相,也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對葉弦歌下手了。 而坐在她對面的司婉華見她這模樣,便知道她心中應當已經有了想法,正要開口時,便見原本在外候著的荷紫匆匆進來。 “奴婢見過兩位娘娘?!彼坪跖艿煤芗?,故而額間都有細密的汗珠滲出。 季淑容這邊正因為想到先前的事情不悅,眼下見她這樣進來,雙眸一冷。 “何事這樣驚慌,連一點規矩都不知道了?!” 荷紫見她發怒,連忙俯身跪了下來。 “淑容娘娘恕罪?!彼χ?,“奴婢并非有意,實在是適才御前來了位大人,說是傳陛下口諭……” “那你怎么不請進來!”季淑容打斷對方的話,“人如今在哪兒?” 她著實很少能見著陛下了,就連御前的人,也極少往她這永綏殿來,因此一聽得荷紫說御前派了人來,還是傳陛下口諭的,自然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