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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五芝錠太醫署的人都是第一回 見著,就連中毒之后的癥狀也是這回才知道的。 而先前他們即便是不知道這是中毒,但也是用盡了法子去醫治那些中了毒的人,只是見效慢不說,多數人還沒有治好。 他們先前說的遏制住怪癥蔓延,不過是那些日子沒有新的被傳染的人罷了。 事實上,他們還沒有想出法子來徹底除去這毒素。 甚至之前他們都不知道這些人是中了毒。 因此去同陛下回話時,眾人都提心吊膽的。 畢竟白日陛下才發了怒,他們眼下雖然查到了怪癥的來源,但一時間想不到辦法醫治那些中毒的人,若是陛下又因為這事再次發怒又該如何? 只是心中害怕歸害怕,該回話還是要去回。 因而當夜幕落下后,太醫署這邊便派了個醫工同高懷一并去陛下跟前回話。 那醫工心中也十分擔心,他雖未見過今日陛下生怒的模樣,但到底明白幾分。 若是好事也不會叫他去回話,他上面那些醫監同醫正早就自己去了,去陛下跟前露臉的事,能輪到他自然是是要他去背鍋的。 只是明知道是這樣的情況,他也不得不去。 于是一路上他都十分慌張,手中的托盤上捧著那五芝錠,跟在高懷身后。 跟著對方走了好半晌后,才終于到了陛下下榻之處。 入了院子后,高懷徑直往那最中間燈火通明的房間走去,剛到門口,正要敲門時,就聽得身后的人輕輕喚了他一聲。 “高大人?!?/br> 高懷的手便一頓,接著轉過身來看著對方。 此時的天色早已沉了下來,四處是一片黑暗,唯有這院落中,因有金吾衛守著,便點了燈,再加上房間內燭火,倒也能讓高懷看得清這醫工。 之間對方的面上帶著緊張,甚至額間都沁出了細密的汗珠,顯然十分害怕。 因為就在房間外,高懷也不敢說話太大聲。 嗤笑一聲后,便壓低聲音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太醫署的那些人既然叫了你來,那便是你的命,你自己認命吧?!?/br> 那醫工聽后差點哭出來。 “大人,這也不是小的的過錯??!”?依?華?獨?家?整? 理? “自然不是你的過錯,只是他們自己害怕,故而才將你推了出來。白日陛下生怒的事你應當也聽說了?” 那醫工便忙點頭。 要不是聽說了,他也不會這樣害怕。 他自己本身都是才通過測試入了太醫署的,正在學東西,這回便被一起派來了臨宜縣。來之前醫監他們都還在說,應當不是什么很棘手的病癥,故而都不怎么放在心上。 誰知到了之后才知道,不止是棘手,簡直是無解。 他又從未面過圣,這第一回 要面圣了就是這樣的情況,自然害怕極了。 高懷借著燭光,看見眼前的人手都在微顫,便也生出了些不忍之心。 “你也不必太擔憂?!彼_口寬慰對方,“陛下也不是那等不辯是非之人,不會無故遷怒你一個無辜的人。況且……”他說著一頓,接著轉頭看看了,發現右邊那間屋子的燈是熄著的,顯然暫時還沒有人在里面,于是便轉回來看著這個醫工道,“如今陛下應當同貴嬪娘娘在一起,你現在進去,倒也好?!?/br> 那醫工不明白高懷的意思,便問道:“這同貴嬪娘娘又有什么關系?” 高懷笑了一聲,便道:“有什么關系你就不必知曉了,你只要知道,貴嬪娘娘在,你今天應當是不會有什么事了?!?/br> 說著便也不再理會對方,而是徑直抬手敲了敲房門。 “陛下?!?/br> 里面半刻后傳來了一道低沉的聲音。 “進來?!?/br> 高懷應了一聲后,便輕輕將房門推開,接著領著那醫工走進了房間里。 中堂的宴幾是空著的,顯然人并不在這邊。 高懷稍稍一轉頭,便看見了右邊羅漢床上坐著的陛下和葉貴嬪,因而便連忙上前見禮。 “陛下大安,貴嬪娘娘安?!?/br> 那身后跟著的醫工也不敢開口,而是直接跪在了地上。 傅玉宸原本正同葉弦歌說著話,見他二人到來,先說了“可”字,讓人起來后,方問道:“有結果了?” 高懷忙應了聲。 “臣同太醫署的大人們還有守衛在清元溪搜尋了一個下午,最后在上游找到了這樣東西?!?/br> 說著微微側過身子,將身后的醫工露了出來。 那醫工也很乖覺,雖然心中緊張,但動作卻麻利,見狀連忙上前兩步,將手中的托盤舉高,越過頭頂。 看著那托盤中熟悉的東西,傅玉宸只當不認識。 “這是何物?” 高懷便將太醫署研究的結果說了一遍,接著便聽得陛下的指尖在炕幾上輕敲著。 “意思就是,這怪癥并非是疾病,而是中了毒?” “回陛下,正是?!备邞训?,“太醫署那邊查了許久才查出這是何物,故而……”他說著頓了頓,接著方續道,“故而一時之間,也沒有應對之法?!?/br> “太醫署的人來臨宜縣已經兩月有余,便是先前不知道這怪癥是中毒引起的,治了這兩個月,還是一點辦法沒有?” 傅玉宸說著冷笑了一聲,接著看著高懷身后舉著托盤的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