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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顯示自己一宮主位的身份,她入宮這幾年來最是注重這些細枝末節的規矩,身邊的宮人若是有一點錯漏,被她知曉了,都要嚴厲責罰。因而六宮之中,沒多少人愿意來永綏殿當差,便是被派了來,做起事時也是小心翼翼,生怕不知哪日便遭了殃。 且她性子急,心眼也小,闔宮之中不得見陛下的宮嬪多了去了,可唯有她見不著陛下也就罷了,還不許旁的人想辦法往上爬,但凡發現有這樣苗頭的小宮嬪,她都是第一時間就出手將人摁下去,實在有她管不著的別宮隨居宮嬪,她也不會叫別人好過,非要挑撥得別人同自己主位惡了關系才罷休。 而葉選侍因著是她宮里的人,前幾日不過出去散心,在太液池邊,同陛下一前一后到。 她運氣不好,是在陛下離開太液池時才過去的,并未見著陛下。 但這事情不知怎的就傳到了季淑容耳中。 季淑容以為葉選侍是故意去太液池旁,為了同陛下偶遇的,因而盛怒之下,便叫了人將葉選侍從東配殿中帶了來,接著又罰對方在這盛夏日頭最毒之時跪了三個時辰有余。 葉選侍身子骨并未有什么問題,只是這樣大的日頭,連著跪三個時辰,便是再好的身子也熬不住。 因此一回去整個人就病倒了,連著幾日沉睡不醒。 原以為她是熬不過這關了,不曾想竟有這造化,今日居然醒了來。 思及此,季淑容心中冷笑一聲。 這葉選侍最好是自此之后安安分分待在自己的東配殿中,否則休怪她手段不饒人了。 . 夜愈發深了,季淑容這邊的燭火熄了大半,東配殿中卻依舊燈火通明。 葉弦歌穿著素色中單,頭枕著身后的高枕,靠在架子床邊。 “娘子?!贝髮m女手中端著天青秘色瓷碗,蹲在床邊,“先前醫佐開的藥您還未用,奴婢方才叫人又熬了新的來,您先喝了再休息吧?!?/br> 說著將手中的湯藥往前遞了遞,接著湯匙舀起一勺。 葉弦歌看了眼深色的藥碗,眉心不自覺地蹙起。 “給我吧?!彼斐鍪?,有些蒼白的指尖將大宮女手中的碗接過來,接著深吸口氣,將一碗湯藥直接吞了下去。 輕舒口氣的同時,濃郁苦澀從舌尖蔓延至整個口腔內壁,叫她眉心蹙得更緊了。 一旁的大宮女見狀,忙從旁邊的香幾上拿了備好的蜜餞。 “娘子吃點蜜餞緩一緩吧?!?/br> 葉弦歌聞言看了眼,接著擺擺手。 “不必了?!彼?,“我乏了,你們都退下吧?!?/br> 殿中除了大宮女落冬外,還有幾個候著的小宮娥。 聽了她的話后,那幾個小宮娥下意識地便要應諾告退,余光卻瞥見落冬仍站在原處并未離開,便也不敢自己離開。 “娘子?!甭涠粗~弦歌,眼中帶著關心,“您才剛剛醒來,腿上還有傷。還是讓奴婢留下來守夜吧,這樣夜間您若有什么吩咐,也不至于找不著人?!?/br> 和季淑容不同的是,葉弦歌夜間安寢不喜歡有人守在寢殿內,因此每每入睡時,寢殿內便只有她一人,旁的宮人包括落冬在內都只能守在殿外。 若是平日也就罷了,眼下對方剛醒來,落冬作為大宮女,自然是關心她身子的,因而便勸說她讓自己留下。 “退下吧?!?/br> 葉弦歌說了之后便自己將身后的靠枕放下,接著躺了下去。 眼見她并不接受自己的話,落冬也沒辦法,只得福身行禮,接著便輕著步子退出寢殿。 而一旁候著的小宮娥們,眼見她離開,便也忙著跟在她身后出了殿門。 并不大的關門聲響起,整個寢殿便知剩下葉弦歌一人。 殿內的燭火忽明忽暗地閃爍著,隔斷寢殿內間的帷幔被半開的窗子外的微風吹得微微浮動,整個室內寂靜得落針可聞。 葉弦歌在床上躺了半刻,待確定身邊已經沒人后,方睜開雙眼,接著坐起身子。 此時她面上的神情已經完全變了,不再似方才那般顯得有些柔弱。 她從架子床上下來,連床下的鞋履都未穿,便在整個寢殿內溜達起來。 “看來真的不是做夢?!彼闹讣庠诩t木窗欞以及窗下花幾上擺著的釉下彩描佛手對瓶上摸過,接著停在對瓶中央的檀香木臥香爐上。 “真是見鬼了?!?/br> 她低聲喃喃念著,蒼白的臉上染上了一絲紅暈。 葉弦歌記得自己原本在游戲里打戰場,在戰場途中救了個之前從未見過的NPC,那個時候的她還以為這是什么隱藏任務,心中正高興呢。 救下那個NPC之后因為對面的敵人來打她,所以她就直接輕功飛走了,沒來得及仔細看那個NPC。 原以為系統會額外給她發布任務,可直到戰場結束,她都沒有接到任何關于救下那個NPC的后續任務。 后來因為趕著退出戰場,她也就把這事拋在腦后了,不曾想,當她從戰場地圖中退出來,就被突如其來的白光刺得閉上雙眼。 當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居然是從一個極為陌生的地方醒來的,且身邊還守著好幾個人。 那時的她還沉浸在突然到了陌生地方的懵逼之中,身邊就響起一道驚喜的聲音,接著原本守在床邊的人就都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