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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對季滿城充滿了興趣,這很顯而易見,她想和季滿城多說些話,可唐振不給,握住她的胳膊就塞到自己的臂彎里,強行挽住,扯著她就要走。女人只到他肩膀的高度,抬頭瞪他,碧綠的眼里都是不滿,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但唐振身強體壯,胳膊也跟鐵鑄成似的,怎么都紋絲不動,她沒轍了,被拖著走,同時還不忘回頭朝季滿城熱情地揮手,笑著說:“改天有空來找你玩呀,人類?!?/br> 季滿城一點都沒覺得女人有什么值得謹慎對待的地方,反而覺得她的性格挺好玩,忍不住就回以一笑,但立刻的,身旁某人不高興了,拽著他的手,往反方向走。 這么孩子氣的舉動,讓季滿城不禁一笑。 入夜,黑暗逐漸降臨,或許是在海底水里的緣故,這里的夜晚并沒有太黑,而是透著幽深的藍,靜謐而美麗。 唐昊的宮殿。 內室,他們也準備熄燈就寢。起初,唐昊擔心他不習慣,提出了兩人分床睡的建議,但因為他們有婚事在身,季滿城又是作為俘虜的身份入他的殿宇,若是把季滿城安排在別的房間,恐怕會有閑言碎語。 于是,唐昊就說:“我在旁邊的長榻上睡,你睡床?!?/br> 所謂長榻,也就是放置在屏風旁,方便暫時性休憩用的,彎曲的弧度,貼合人魚的背部曲線,十分舒適,但那長長的魚尾無處安放,躺久了自然會不舒服。 季滿城看唐昊那么高大,委屈巴巴地縮著躺在那里,就干脆拍著床褥說:“別了,你也睡床吧,免得第二天精神不濟?!?/br> 既然他都開口了,唐昊就沒有再多顧忌什么,小心翼翼地游到床沿,坐在季滿城身邊。季滿城低頭看了一眼身上復雜的宮廷裝,不僅不會穿,連脫也是一個問題,他偏頭看向唐昊,故作猶豫:“能麻煩你幫個忙嗎?” 事實上,季滿城當然沒什么好顧忌的,兩人是多年夫夫,唐昊沒少幫他脫衣服,只不過現在剛認識唐昊不久,即便這位王子很友善,但畢竟還有些疏離,不好開口,而那些專門伺候的侍從又都被唐昊揮退了,只剩下一個人可以求助。 唐昊當然不會拒絕,倒不如說他很樂意。 于是,兩人坐在床沿,如同一對新婚之人,昏黃的光暈下,面對面,唐昊親手一粒??圩咏忾_,讓衣服底下的光景露出來。銀白色的外套里面,還穿了單薄的底衣,在床頭光珠的照耀下,宛如透明,隱隱約約能看見玉白的皮膚,些許緋紅。 唐昊慌亂無措地偏開目光,手微微發顫,想快點脫下,躲過這段煎熬,又不想那么快結束,心情十分矛盾。他更不知道,自己緊張糾結的情緒,全都表現在了臉上。 季滿城看到了,暗自偷笑,等復雜的扣子腰帶都解開了,順勢脫下,然后一手撐在唐昊身旁,身子突然往前傾,像是要抱住他那般,臉幾乎就要碰到他,嘴唇更是若有似無地輕輕擦過。 唐昊渾身一僵,臉紅著猛地往后縮,觸電一般。 那么大的反應,季滿城怎么可能裝作沒看見,他歪頭,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 他把衣服掛在床邊的架子上之后,看著唐昊奇怪的動作。這時,唐昊才明白他在做什么,頓時有種自己想太多的尷尬感。 “沒什么?!碧脐桓砂桶突氐?,然后繃著臉,若無其事的在床外側躺下。 季滿城看著他明顯還殘留的紅暈,一時散不下去,可愛到不行的模樣,忍不住彎了彎唇。之前在這殿內走動,偶然聽到侍女聊天說到唐昊是海底的戰神,抵御外敵勢不可擋,極其威風。但現在就眼前這個青澀靦腆的樣子,實在是對應不上,突然真的很好奇,打仗時是怎樣的姿態,冷著臉很嚴肅?還是充滿了煞氣? 季滿城想不到,思索著慢慢躺下,側著身體,恰好臉對著唐昊,而唐昊則看著床頂,專心致志,仿佛能在那里看出朵花來。 視線下移,便能看到腰部以下的魚尾,不是安分地貼在床上,尾鰭翹起來,小幅度地晃悠著,似表達著主人的內心,輕輕的,一點點撓著,發癢得很。 季滿城看著,一不小心出了神,是因為對新鮮事物的好奇,也有愛美之心的天性,眼前這條魚尾非常的漂亮,墨綠色的鱗片整齊地排列,光滑細膩,折射出淡淡的柔光,末尾的宛如一柄散開的折扇,褶皺分明,看著十分柔軟。 看著看著,忍不住伸手去摸。雖然相處了幾天,但總有不同的事情干擾,今天這樣近距離看著,才有機會體會一下手感。 碰上去,微微的涼意滲透到指尖,yingying的,鋒利得好像能割破皮膚,但又不是全然的堅硬,有種活著的感覺。 才剛感受到一點,手下就突然猛地一顫,魚尾跑了。 季滿城下意識抬眼,對上了唐昊爆紅不自在的臉,他神情復雜地盯著這個大膽的人類,張了好幾次嘴,才干巴巴警告,語氣毫無威懾力,“……這、不能亂摸的?!?/br> “為什么?”季滿城好奇。 “……反正就是不可以?!?/br> 季滿城歪頭,“王妃也不行嗎?” 唐昊呆住,愣了一會,突然拉起被褥蓋住季滿城的臉。季滿城眼前一黑,只聽到他悶悶的聲音,硬邦邦地說:“我們還沒結婚?!?/br> 所以說,結婚之后就能摸了?剛剛自己不小心摸到了很親密的人才能碰的敏感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