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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罷,黃起就對孔察、戴修遠各一拱手,走了。 孔察與戴修遠對視一眼,后者哂道:“黃起這算是破罐子破摔嗎?” 前者淡淡說:“或許是受了誰的指使吧?!?/br> 戴修遠腳步一頓。 孔察也隨之停下腳步,問道:“怎么了?” 戴修遠搖搖頭,對孔察言說還有他事先走一步。 孔察看了一會兒戴修遠的背影,面無表情從反方向走了。 在黃起上疏查貞順皇后死因的第三日,皇帝下詔準許黃起致仕,給他冊受了開府儀同三司,讓其風光還鄉。 他是風光了,前朝后宮卻是因他上疏而暗流涌動。 遠在揚州的林福先收到探子來報,后收到父親來信,非常贊同父親的以不變應萬變,回了一封短信后就又全心撲在早秈稻的實驗田里。 如今種的這一茬早秈稻是雜交后第三代了,比起母本來表現得要好很多,然而今春雨水不足,恐傷稻苗,林福在全州縣內招能工巧匠善水利者,改善水渠引水。 “阿福?!币簧砣A服的秦韻提著裙擺走在田埂上,絲毫不心疼泥水弄臟了衣裙,走到林福身邊站定,說:“我就知道你在這里?!?/br> 林福點點頭,邊督促役農施最新款植物生長調節藥,邊問:“韻娘怎么到這里來找我了?有什么急事嗎?” “說急也不急,說不急也急?!鼻仨嵉?。 林福無奈看她,囑咐廣陵農學所總監看好實驗田,然后朝秦韻引手:“公主,請吧?!?/br> “哼!”秦韻傲嬌轉身。 兩人到了實驗田外的石亭坐下,公主府的仆役立刻送上茶水點心然后退至一旁。 秦韻端起茶盞也不喝,就一眼一眼瞄林福,而后者呢正好渴了,一口氣將杯中茶水喝光,還嫌不夠,也不要仆役伺候自己又倒了一杯再噸噸噸喝完,堪稱牛飲。 等到林福喝第三杯時,秦韻終于忍不住了,哼道:“阿福,我給你下帖子,你為何不理我?” 終于喝爽了的林福放下茶杯,無奈道:“公主殿下,我這里春耕呢,忙得很,沒空同你一道玩耍?!彼辞仨嵰f什么,干脆先發制人:“公主殿下,難道你的封邑不需要春耕嗎?你不管你封邑春耕之事?若是沒有收成你的食實封怎么辦?” 秦韻:“……” 林福吃著點心,等被她繞進去的秦韻自己繞出來。 “封地上的財貨出入、田園徵封自有邑司官來管,清河縣的春耕也有縣令來管,幾時需要我一個公主cao心這等俗物瑣事了?!鼻仨嵱昧Φ闪艘谎哿指?,把她手邊的那碟點心搶到自己這邊,又哼:“我是要和你說正事,不是要找你一起出去耍?!?/br> “哦,好吧,請說?!绷指U贸渣c心吃得口渴,喝了一口茶,改吃酥梨。 秦韻又把酥梨給搶到自己這邊來,說:“京城的事你知道了吧?!?/br> “知道啊?!绷指]了酥梨,再改吃凍蘋果,“宗正寺已經去我家納采問名了,婚期快要定下來了?!?/br> “哦,終于是要定下婚期了……”秦韻說道一半嗐了聲,又把凍蘋果搶走,“我不是問你這個?!?/br> 至此,靠近林福這邊的點心除了一碟干巴巴的胡麻餅就再沒有其他的了,那胡麻餅一看就干得掉渣,林福并不想吃,遂吐槽道:“不就是沒有和你一起出去耍,有必要連點心都不讓吃么,公主殿下,難怪別人說越有錢的人越摳門?!?/br> 秦韻:“………………” “吃吃吃,給你吃?!鼻仨嵶屖膛腰c心都放林福那邊去,沒好氣兒地說:“我沒說你的婚事,我是說皇叔讓三法司同查貞順皇后死因的事?!?/br> 林福繼續吃凍蘋果,聽了秦韻的話,搖搖頭:“既是陛下讓三法司查,那就查唄,總歸與我們這等少年臣子沒多大關系吧?!?/br> “誰說沒關系了!”秦韻壓著嗓子說:“假如查出來貞順皇后之死于當今皇后有關,那……” 林福扔了一個凍蘋果給秦韻,淡淡一笑:“恐怕很多人都希望與皇后有關,即使沒有關系也要千方百計扯上一點兒關系?!?/br> 秦韻微愣,旋即頷首:“你說的沒錯?!本褪撬?,也希望與張皇后有關才好。 “其實吧,這件事情端看圣人是如何決斷的。圣人若是要留皇后,那是誰也動不了的。反之,會有很多人樂意為君分憂的?!币嬷荽蠖级礁?,第五藏書跟秦崧分析三法司查貞順皇后死因一案。 “雖說已經過去十多年,但是只要圣人愿意,就會有層出不窮的證據……”第五藏書說著說著發現主位上的人并沒有在聽自己說話,而是對著一疊淺緋色的箋紙笑著非?!幯?。 不想細想,就知道那是揚州來的信。 第五藏書很郁悶,一字一頓喊:“大!都!督!” 秦崧放下箋紙抬頭,淡淡道:“不需要這么大聲,本督聽得見?!?/br> “那敢問大都督,下官適才說了什么?”第五藏書虎著臉。 秦崧把箋紙折好放袖籠里,說道:“貞順皇后一案?!?/br> 第五藏書還要說,秦崧搶先道:“此事不用管,父皇已經有決斷了?!?/br> “有決斷?”第五藏書微訝。 秦崧點頭:“否則為何是致仕的黃公在嘉會當廷上疏,上疏后三日就致仕還冊授了開府儀同三司。定是父皇示意黃公所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