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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都被他氣笑了:“你少給朕添亂,皇子去了揚州,有些事情就不太好辦了?!?/br> 秦崧不是不明白, 只是關心則亂,阿福才去了揚州幾個月就遇刺受傷, 他實在不能看著她以身犯險。 他郁悶地腿一盤,趺坐在坐褥上, 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我不開心”,不走了。 皇帝瞧著他這模樣,感到十分懷念。 這孩子從小就這樣, 一生氣了就這么坐著一動不動,要是不理他,他能坐到地老天荒,一定要人哄了才起來。 不過這孩子去了邊塞后就再沒見過他這個樣子了,乍然再見還挺有意思的。 皇帝也挺有意思, 拿過一本奏疏看閱,就是不去哄兒子,讓他生悶氣。 哼哼,二十多歲的人了,難道還要他這么一個老父親去哄他? 這日,來紫宸殿稟事的大臣們都瞧見了一只魏王坐在一旁,虎視眈眈的樣子,活似他們欠了他幾萬貫沒還。 就很莫名其妙。 好在察事聽子又送來了揚州的消息,同樣的還有一張指名要給魏王的紙條,皇帝看過后讓常云生拿給秦崧。 察事聽子傳來的是林福私審刺客,須永壽與于文吉讓她將刺客交與法曹審問,被她當眾撅了面子。 另外給魏王的紙條是林福讓察事聽子幫忙送來的,寫著四個字“安好勿念”。 秦崧看完后并沒有松一口氣,反而更擔憂了。 “行了,看完就拿給朕?!被实壅f:“這信還要給東平侯府送去?!?/br> 秦崧把察事聽子的條子還給常云生,林福的那張被他收到懷里,也不靜坐了:“兒去給東平侯府送去?!?/br> 皇帝:“……” 皇帝:“滾滾滾!” 秦崧麻溜地“滾”了。 到了東平侯府,秦崧把林福送來的那張紙條拿給林尊看了一眼,旋即就把紙條收好,無視林昉想看伸出來的手。 林昉:“……” 林尊自從得了林福遇刺受傷的消息,就沒有休息好過,眼睛紅紅的問秦崧:“王爺,不知阿福如今是何情形?” 秦崧想了想,把他知道的都說了。 揚州,東平侯府別院。 州中長史遇刺是大事,必須要嚴肅追查。 刺史須永壽與法曹于文吉來探望養傷的長史林福,同時也是想讓林福把她抓的那些刺客交給衙門來審。 林福在正堂接待了二人。 她臉色慘白,看起來十分虛弱,卻強撐著接待客人,須永壽和于文吉進來看她這樣,竟感到有些心虛。 “林長史可還好?”須永壽作為上峰,自然需要慰問遇刺受傷的下屬。 林福有氣無力說:“還好,沒死?!?/br> “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表氂缐壅f:“林長史吉人自有天相?!?/br> 林福涼涼說:“須刺史說得對,下官吉人自有天相,魑魅魍魎終究會顯形?!?/br> 須永壽咳咳兩聲,不說話。 于文吉立刻接上:“林長史,您被刺殺,州府上下都甚為憂心,我們定會全力為您查出幕后兇手的?!?/br> 林福涼涼說:“聽于法曹這話,如果不是本官遇刺,而是普通百姓被殺,你就不查了?” 于文吉尬笑兩聲:“怎么會呢,無論是誰,我們都會全力追查的。所以……” 林福:“所以什么?” 于文吉:“您抓的那些刺客,我們要帶去衙門里審?!?/br> 他說完,林福沒有出聲,就靜靜地看著他。 “怎、怎么?……” “呵……”林福冷笑:“本官不信你?!?/br> 于文吉皺眉:“林長史,這怎么說……” 林福涼涼說:“你一個考課中下的法曹,哪點兒值得本官信任了?” 于文吉:“……” 他想喊冤:那個中下評分明就是你林福給我評的,因為什么你自己清楚,你竟然還好意思說這種話! 林福:“呵呵?!?/br> 須永壽乜了于文吉一眼,然后對林福說:“州中發生這種事,是我這個刺史的失職……” 林福:“可不是么,難不成是下官這個長史失職?” 須永壽:“……” 須永壽:“但總歸要將刺客交由府衙追查,林長史總不能對刺客用私刑吧?!?/br> 林福慢慢一撩眼皮:“須刺史哪只眼睛看到我對刺客用私刑了?” 須永壽:“你將刺客私自關押……” 林福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說:“刺客既然能私自來殺我,我把他們抓住關起來審問有什么不對,我難道不是揚州長史嗎?我難道比考課中下的法曹還不行?須刺史與其在這里問我要刺客,不如快去追查幕后兇手為好?!?/br> 須永壽也不耐煩了:“本官這就是在追查幕后真兇,所以才讓林長史交出刺客?!?/br> 林福涼涼說:“死了?!?/br> 須永壽一愣。 于文吉驚訝問:“什么死了?” “刺客都死了?!绷指Uf:“這些刺客口中藏了毒馕,咬破自盡了?!?/br> “真的?”須永壽狐疑。 林福就對一旁伺候的朱槿說:“讓人去把冰窖里的那些尸體搬州府衙門,須刺史可要好好瞧瞧,指不定須刺史乃神捕,一眼就能看出刺客有什么貓膩?!?/br> 朱槿從須永壽于文吉進來時就目光不善瞪著他倆,她就認定幕后真兇是須永壽了,只恨自己的目光不能真的化為利劍,否則須永壽已經是蜂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