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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陳和應鳳岐對視了一眼,把鋤頭放下,往前頭走,遇上冉旭就被他拉著要來個不醉不歸。 “冉賢弟可是有什么煩心事?”晏陳問。 “別提了,”冉旭手一揮,“咱們喝酒?!?/br> 晏陳就看了應鳳岐一眼,后者立刻懂了,去搬了一大壇烈酒來,再叫廚房隨便做兩個小菜,務必要把冉旭灌醉了,好套話。 冉旭的酒量不行,幾杯烈酒下肚就半醉了,然后臥倒在榻上狂哭,邊哭邊罵—— “說什么最喜愛我,都是騙人的,都是狗屁嗚嗚嗚……” “那個賤奴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會唱幾首曲子,居然為了那么個賤奴罰我嗚嗚嗚……” “你們說,你們說,他是不是不喜愛我了,不要我了嗚嗚嗚……” 晏陳和應鳳岐聽了半天,只聽到冉旭抱怨須永壽移情別戀了不寵愛他了,半點兒有用的東西都沒有,還被冉旭抓著一個勁兒問,兩人頭大。 讓他們兩個還沒娶妻的漢子去解讀漢子與漢子之間的感情,實在是太為難他們了,再說了,他們也不好南風呀。 “要不,冉賢弟,你干件大事,證明一下自己的能力,讓須刺史重新看到你重視你?!睉P岐出餿主意。 “對對對,你干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讓須刺史刮目相看,他不就再看不得別的小妖精了?!标剃愑昧c頭。 冉旭醉眼朦朧,喃喃:“干一件大事對我刮目相看?我能干一件什么大事?” 晏陳說:“你想想,須刺史現在最看重的事情是什么,最憂心的事情是什么,你為他分憂解難,他自然對你刮目相看?!?/br> “最看重……最憂心……”冉旭仰躺在榻上,晃著腦袋失神喃喃:“他最看重什么……最憂心什么……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晏陳和應鳳岐對視一眼,嘿嘿暗笑。 不怕你動,就怕你不動,動了才好抓到把柄。 實驗田里,秧苗全部插好,及時上了護苗水保返青,返青后立刻就要施蘗肥,促使秧苗早分蘗、快分蘗、多分蘗、減少無效分蘗。 “蘗肥先分出八成全田施入,另外的二成等一旬后看田找施,哪兒黃哪兒弱就施哪兒,記住了嗎?”林福對正在分堆肥的官吏們說。 眾人被純天然有機肥搞得一臉慘綠,回話回得有氣無力:“記住了?!?/br> 林福抄著手站得遠遠的,儼然是一個冷酷無情的監工。 變故就在這一刻發生! 忽聞有破風之聲傳來,緊接著是護衛隊長大喊一聲:“長史小心!” 林福下意識轉頭,還沒轉過去就被護衛隊長一下拉到身后,隊長抽刀刷一聲將凌空射來的羽箭砍成兩截。 緊接著又是幾支羽箭飛來,皆是朝著林福而去的。 實驗田附近三面空曠,唯一能藏人的地方是南邊一片果林,護衛隊長持刀擋在林福面前,其他護衛留下幾個將飛來的羽箭砍斷,另外的去果林追擊兇手。 分走了一部分護衛后,路邊被變故嚇到亂串的農人忽然有十來人拿出黑布來把面一蒙,從腳邊柴捆里抽出刀,嗷嗷叫著朝林福沖來,護衛們沖上去與幾人戰在一處。 情況雖然危急,但林福還是忍不住嘴角抽了抽,這些人都已經大喇喇站在這里許久,什么模樣都已經看過了,還蒙面做什么,脫褲子放屁? 有病??! “姑娘!”忽然,朱槿失聲驚呼,向林福奮力撲過去。 一只羽箭朝林福迎面飛來,已經近在眼前,護在她身側的隊長被賊人聲東擊西纏斗離開有十來步遠,回救不及。 銀白的箭尖在視線中愈來愈大,朱槿撲過來以身相擋,千鈞一發,林福咬牙保住朱槿用力一堆然后就地一滾,險險避開了要害,羽箭擦過她的左肩,帶起一道血痕。 “快去拿小弩來!”林福再用力推了一把朱槿,側身滾地避開緊接著的第二支羽箭。 朱槿被推開,肝膽俱裂,以最快的速度跑去停在附近的馬車,把放在馬車里的兩把小弩和一捆弩箭拿過來。 護衛隊長一刀將纏斗他的人劈開兩半,終于趕了回來,將飛來的第三支羽箭一砍兩半,將避無可避的林福扶了起來。 “屬下失職?!标犻L愧疚道。 “無妨,留一半活口?!绷指=舆^跑回來的朱槿遞過來的小弩。 朱槿一眼看到她左肩上的血,哇一聲就要哭,但她知道現在情況危急,強忍住眼淚,舉起弓弩警戒著任何一個靠近自家姑娘的人。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把堆肥的那群官吏們也嚇到了,大喊著想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有兩三人往林福身邊靠,被朱槿舉著小弩威脅:“滾開,再過來我射箭了!” 林福舉著小弩瞅準空檔,一箭射到護衛踢開的一個蒙面人的腿上,隨后冷峻地看向與朱槿對峙的幾人:“本官被人刺殺,諸位還敢往本官身邊來,心夠大的?!?/br> 幾人一滯。 林福舉起小弩,箭尖對著其中一人,手指隨時會扣下去。 被弩箭指著的那人難堪一笑:“林長史這是做什么?” 林福聲音毫無起伏地說:“有賊人想殺本官,防備一下而已,你若是不心虛,你怕什么?!?/br> “這、這……” 那人磕磕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就忽然看到林福手中的弩偏了一些,手指一扣,雪亮弩箭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