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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尤啟平心靜氣說:“京城特意把個女人派下來,還駁了我們提拔的別駕,現在所有的目光都盯著那個女人,你想動她,是想讓朝廷有理由借題發揮嗎?”    “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冉旭暴躁喊:“要不是那個京城小娘,咱們經營揚州怎會這么快就暴露在皇帝眼中?;实圻@兩年都派了多少人來淮南了,這個不能動那個不能動,這么膽小怕事,要我說,我們都卷包袱回家算了!”    “閉嘴!”須永壽被冉旭的大嗓門吵得煩了,輕斥一聲。    冉旭一頓,怒氣沖沖就一頭沖出刺史府,把須永壽給氣得,白面都變紅面了。    “若非看在他去世的jiejie的面上,我是真不想管他,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須永壽對胡尤啟抱怨道。    冉旭嫡親的jiejie是須永壽的愛妾,因難產過世,請托須永壽照顧她唯一的弟弟,須永壽對這個愛妾還算是真愛,自然滿口答應,卻不想愛妾的弟弟是這么個性子,現在后悔也晚了。    胡尤啟明智的不參與主家的私人話題,省得費力不討好。    好在須永壽也只是抱怨抱怨,并不指望胡尤啟說什么,轉而又說起林福來。    “胡先生以為京城來的這位長史是何種人?”    “天下少有之人?!焙葐⒄f。    須永壽:“……”    胡尤啟說:“一介女流敢向皇帝毛遂自薦,并取中制科狀元,入朝便是六品,此女不簡單。她在京城做的那些事在下皆讓人去打聽過,不得不說,怪不得皇帝寵信她。拋開立場問題,在下十分欣賞林長史?!?/br>    須永壽道:“所以……她不可能為我們所用,是嗎?”    胡尤啟說:“林長史今日船靠岸,主家不去碼頭那是您是上峰,卻扣了龐司馬在府上,只派個九品錄事去,還不讓人先安頓好就要她來刺史府見您,這么下臉面的事情,換成是您,您高興嗎?”    胡尤啟在朝廷邸報下到揚州時就跟須永壽提過,對待林福,該給的臉面就要給,如今朝廷上下多少眼睛盯著揚州,林福也不是虛有其表之徒,否則皇帝緣何盯上淮南?戶部與工部的那一張張表難道是作假的嗎?    現在時機尚不成熟,只能讓林福平平安安在揚州任滿一屆,然后給評個上上,把她送回京城去。    沒必要去招惹皇帝的寵臣,真出了事,皇帝是信她還是信被視為眼中釘的咱們?    可惜,胡尤啟嘴巴說干還是沒用,林福才靠岸就給一個下馬威伺候。    那林福也硬氣,直接無視下馬威,自己帶著人走了。    須永壽佯怒:“都是冉旭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瞎出主意!”    胡尤啟暗暗搖頭,疏不間親,懶得再糾纏這個話題,說道:“明日林長史若來見主家,萬望主家和善幾分,別讓她心生怨懟?!?/br>    “我知道?!表氂缐埸c頭,“一介女流而已,隨便打發了事?!?/br>    在須永壽談論林福的時候,京城里也有人在談論他。    秦崧與第五藏書在亭中溫酒,說起了須永壽和須氏。    “須氏表面上看起來與燕王毫無瓜葛,但探子在益州時打聽到燕王有一愛妾是須氏送去的,都能贈美人了,誰會相信他們真毫無瓜葛,須永壽能坐上揚州刺史之位,燕王肯定是出了力氣的?!钡谖宀貢f。    “而且前年稅糧案那么大的事,須永壽都能全身而退,燕王肯定也幫忙在從中斡旋了?!钡谖宀貢终f。    秦崧沉吟道:“先拿慕容毫開刀吧?!?/br>    第五藏書“嗯?”了一聲:“慕容毫與須永壽有什么關系?”    “太子少師,太子許多作為都有這位少師在背后cao控,斷了他,就等于斷了太子一臂?!鼻蒯吕渎暤溃骸把嗤跖c太子勾結,暫時找不到燕王的把柄,就先動太子,讓了他們的陣腳?!?/br>    第五藏書:“那……”    秦崧搖頭:“我們自己不動手,讓秦峻去?!?/br>    “想必吳王很樂意為之?!钡谖宀貢Φ溃骸皡峭醅F在在朝中的聲望是蒸蒸日上,若是能把慕容毫除掉,哪怕是送出京城,吳王就能與東宮分庭抗禮了?!?/br>    “讓人去辦吧?!鼻蒯骂D了一下,又說:“秦峰那邊的動靜也派人注意著?!?/br>    “我知?!钡谖宀貢鲱^將杯中溫好的土窟春一口飲盡,暢快道:“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慕容老匹夫落魄了?!?/br>    秦崧嗯了一聲,慢慢品著杯中酒。    第五藏書似乎與慕容毫有仇,但他不愿說,秦崧也就不問。    第五藏書連飲三杯才把酒杯放下,靠在風雪亭的柱子上哈哈大笑,很有一種狂士的放浪形骸。    這位狂士笑完后,忽然說:“大王,我發覺你現在不愛笑了,成日板著張臉,好似被人欠了幾萬貫錢一樣?!?/br>    秦崧淡淡瞅他一眼,板著臉說:“本王不愛笑?!?/br>    第五藏書搖頭:“不對呀,我記得你以前常笑,在涼州那會兒,咱們跟士兵們一起烤狼rou,你不是笑得挺開心的?!?/br>    秦崧:“……”    秦崧:“本王現在不愛笑了,不行?!”    第五藏書:“……”    行行行,大王你說了算!    第129章    胡尤啟的勸須永壽并非沒有聽進去, 然他亦有自己的主意, 是鐵了心要給林福一個教訓,好教她知道在揚州誰是老大, 別以為是京城來的就敢囂張,在揚州,是龍得盤著, 是虎得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