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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是不像?!绷旨诬它c頭。 林福一身圓領瀾衫,大概是因為做了官的原因,或者是穿男裝的原因,相貌雖然極好,但眉目卻英氣得很,半點兒女兒家的柔婉都沒有。 出入的是宮廷衙門,聊的是家國大事,來往的是朝廷命官,這樣的女子怕是沒哪家敢娶。就算是吳王又如何,難道吳王娶了個王妃回家,王府中饋、人情往來、管家理事都要吳王自己來,王妃則在衙門里為國朝民生倉廩熬油費火? 林嘉芩再瞅了林福一眼。 旁的不說,就她的夫君,夫妻二人說話是無意提到林福,她夫君都是一臉牙疼的表情,直說五姨妹恐怕生錯性別了。 “難道是要等魏王大婚之后?”林嘉芩提出自己的合理懷疑,“畢竟吳王上頭還壓著一個魏王?!?/br> 林福眸子閃了一下。 林嘉芩又提出自己合理懷疑:“魏王都那么大年紀了,還不成親,莫非真是個斷袖?” “不是?!绷指ow快說。 “咦?你為什么知道不是?”林嘉芩發出靈魂一問。 林福舒舒服服靠著椅背,目光投向林嘉芩的肚子,“我聽人說,孩子在母親的肚子里就已經有了感知外界的能力,所以常常給肚子里的孩子念書彈琴,孩子出生后就比較聰明。你這說著斷袖,你兒子說不定已經聽去了,等他出生后……” “真的嗎?真的嗎?”林嘉芩緊張兮兮。 “我時常去太醫署詢問農藥研制進度?!绷指R荒樥北砬?。 林嘉芩立馬對著自己的肚子說:“兒子,阿娘什么都沒說,你就當沒聽過??!” “噗……”林福沒忍住,笑了出來。 林嘉芩一下反應過來,指著林福:“好啊,你騙我!” 林福倒打一耙:“你自己也不想想,就算你兒子天賦異稟在你肚子里就能聽懂你的話,也不是現在吧,他都還沒長大?!?/br> 林嘉芩氣鼓鼓瞪著林福,半晌,自己也笑了。 在林嘉芩這里用過晝食后,林福又去跟尹涿告辭,出了尹府,她叫來跟在身邊辦事的護衛,讓他去查查京城里關于自己要嫁吳王的傳言。 “查清楚都是誰在說,從何處傳出來的?!?/br> 護衛領命。 林福上了馬車,放下車簾后她的臉立刻就陰了。 去衛國公府里吃喜酒的林嘉芩都聽到的消息,她這里卻是半點兒沒風聲,要不是自己被瞞著,要不就是東平侯府被瞞著。 但幾個后宅的夫人拿這個來說,是為了什么? 壞我的閨譽名聲? 不可能,我的名聲已經都沒有再壞的下限了。 用輿論逼嫁? 也不可能,吳王不像是這么沒腦子的,而且我的身份和名聲豈是幾句閑話就能逼迫得了得。 就算是敵對者要對付我,也不可能借助婦人間的閑話,這對我并不能造成什么傷害。 林福一路思忖著此事的受害者和獲益者,回到府中,剛下馬車就看到父親行色匆匆上馬出門。 “怎么了這是?”林福問一路送父親出來的林昉。 “陛下傳召?!绷謺P低聲說:“剛剛八百里加急送來的消息,滁州全焦縣,縣令、縣丞、主簿等六人畏罪自盡,就在刑部、御史臺的人到達滁州的前一日?!?/br> “六人一起畏罪自盡?!”林福驚了。 林昉點頭。 “畏罪自盡的時間也太巧的,還六人一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定有貓膩?!?/br> “誰說不是呢?!?/br> “淮南道的官場水很深吶!” 兄妹二人說著話往府里走。 滁州全焦縣義莊。 縣衙的仵作在前頭引路,秦崧與刑部侍郎樊波、御史臺監察御史俞明走進去,陰冷腐臭立刻包圍了幾人。 即使是白天,義莊里也是陰陰暗暗的,仵作提著一盞燈,指著幾副薄棺,說:“這就是言縣令幾人?!?/br> 秦崧上前看過,問仵作:“確定是自盡的?” 仵作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王爺問你話,你實話實說就是?!北O察御史俞明喝了一聲,然后受不了腐臭的氣味,沖了出去,不一會兒,外頭傳來嘔吐的聲音。 “回王爺,是、是自盡?!必踝髀曇粲行┒?。 秦崧看了一眼刑部侍郎樊波,后者立刻上前去檢查幾具尸首。 查看后,樊波對秦崧先是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 隨后一行人離開義莊,又回到縣衙,監察御史俞明吐得面色青白,秦崧讓他先去休息,刑部侍郎樊波與他到縣衙后頭的書房說話。 “王爺相信言縣令他們是自盡的?”樊波說:“那仵作明顯知道什么,只是不敢說?!?/br> 秦崧說:“樊侍郎去縣衙的糧倉看過沒有?” 樊波一愣,搖頭。 “縣衙的糧倉雖然不是粒米也無,但確實是少得可憐?!鼻蒯抡f:“按理說,就算去年全焦縣因為所謂的實驗導致稻米減產,縣衙的藏糧也不該只有這么一點兒?!?/br> “王爺的意思是……” “全焦縣的民亂不過是一些烏合之眾小打小鬧,根本夠不上民亂之說,上些捕快也就能平息?!?/br> 樊波道:“既然民亂不足為懼,為何會有八百里加急?還有,言縣令等人死得也太是時候,但下官剛才看了,他們的確是自盡而亡。還有糧倉,既然民亂不足為懼,那么拒絕開倉放糧而致民亂一說就很可疑了。而且,如果百姓因縣衙不放糧救濟而亂,那么他們亂起來為什么不沖擊縣衙搶糧,糧倉里可是還有余糧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