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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不說,就揚州刺史,能做到此等富庶之地刺史位上的,沒手段沒勢力沒背景是不可能的,揚州刺史須永壽出身西南望族,須氏在朝中的勢力盤根錯節,否則為何揚州出了這么大的簍子,揚州官員大換血,偏他這刺史還穩穩當當在任上。 倘若須永壽想找人出氣,林福是最好的靶子和出氣筒。 “終究其源頭,在你?!?/br> 林福抿抿嘴,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她不是不知好歹。 阮橋臺挖坑要坑她,卻沒有挖好導致大地震,把一堆人都震坑底下去了。如今挖坑之人自己已經在坑底下尸骨無存,她這個受害者反倒要背上這口鍋,真是講理都沒處講去。 還是那句話,稅糧案關她屁事,可人要不想講道理,你拿他真是毫無辦法。 “行叭,阿爹你不是兩副面孔的士大夫,你是有謀略有城府的士大夫?!?/br> 林尊:“……” 手癢,想教訓閨女。 林福忽然感到如芒在背,趕緊再轉移話題,指著懿旨說:“咱們不如再說回這個‘齊國夫人’?” 一家人很配合的轉移了話題,都看向懿旨。 齊國夫人…… 這個誥命、這個封號,真的很值得推敲。 而且瞧瞧這懿旨上寫得都是什么——識宇沖邈,風鑒秀激,忠以奉上,信以立身,才稱棟干,器惟瑚璉。 瞧瞧這些,這豈是夸外命婦的?! 林福點點懿旨,得意洋洋說:“瞧瞧,所以還是只有陛下慧眼如炬,識得真金。不愧是我中央大國圣主明君?!比粲形舶?,此刻怕是已經翹到天上去了。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绷謺P笑道。 林福杏眼微瞇,壓著嗓子說:“林郎中,你敢說圣人說的不對?” “圣人當然不可能錯?!绷謺P求生欲超強。 林福哼:“所以本官識宇沖邈,風鑒秀激,忠以奉上,信以立身,才稱棟干,器惟瑚璉。圣人認證,貨真價實,童叟無欺?!?/br> 一家人:“……” 為官者必備技能——膽大心細臉皮厚。 再換話題。 林昉說:“我覺得這份懿旨很大可能是皇后跟圣人提起,然后陛下順水推舟,就封了阿福齊國夫人。否則,便如阿福所言,她雖是女郎,卻是朝廷命官,又是因搶救冬麥有功,不升官不加爵勛便罷了,圣人怎么可能會想到加封誥命?!?/br> “此言有理?!绷肿瘘c頭。 那話又說回最開始了, “皇后這是什么意思?” 一直沒說話的老夫人說:“一來是示好,二來……我猜,皇后怕是想安排阿福的婚事?!?/br> 其他人全部都瞪著眼呆呆看老夫人,尤其是林福,一臉驚恐。 “不是,阿婆,圣人可是當眾說過滿京城都沒有郎君可以配得上我,皇后總不敢跟圣人對著干吧!” 阿婆誒,您別語出驚人吶,嚇死寶寶了好么! 您不能因為自己是婚戀腦,就當別人都是婚戀腦哇! 老夫人看著林福的臉,又掃過她身上的圓領襕衫,“圣人說,滿京城沒有郎君可以配你,但圣人總不能把自己的兒子也看低吧。三皇子的婚事還一直沒有定下來?!?/br> “那魏王的婚事也沒有定下來呢?!绷指`洁炝艘痪?,連坐得最近的李敏月都沒聽清她說的什么。 “母親,若是皇后打的此種如意算盤,咱們倒是不必憂心了?!绷肿鹦χ鴵u搖頭,“我們東平侯府只忠于皇帝,不會在皇子中站隊的?!?/br> 林福點頭:“就是,肯定不是這個原因。否則皇后也太會異想天開了?!?/br> 林昉說:“對呀,阿婆,您這是為阿福的婚事cao心都cao魔怔了?!?/br> 老夫人:“……”行吧行吧,不是就不是。 李敏月給老太太的茶盞里也添了新茶,笑著說:“祖母,阿福的婚事就順其自然吧,您不如先cao心一下四叔的婚事?” 忽然被點到名的林昕“???”了一聲。 東平侯府如今主持中饋的是李敏月,雖說長嫂如母,然小叔子的婚事還是得上頭祖母去相看才是。 經李敏月一提醒,老夫人忽然發現這個庶出的孫子也到了該成婚的年紀,遂點頭:“四郎的確該說親了?!?/br> 林昕莫名就一陣緊張,這這這、這怎么就說到他的婚事上頭了。 他四處瞧。 那邊大嫂已經在跟老太太說前兒個去誰誰家赴宴,有人打聽起自家四叔來;父親林尊與長兄林昉各自喝茶,時不時點上一句各家的姻親關系;林昫年紀還小,沒他什么事兒,他老老實實坐著吃果子;最后目光投到林福那兒…… 林福:“哈哈哈哈……”笑得超開心的。 終于! 終于有一日家里說起婚事來不是在說自己了! 今天是個好日子。 “祝四兄覓得賢良佳人,姻緣美滿,與將來的四嫂白頭偕老、恩愛一生?!?/br> 林昕苦著臉:“那……謝你吉言?” 第108章 不管張皇后的目的是什么, 接到這份懿旨, 林福就得去坤德殿謝恩。 第二日, 下朝用完廊食, 林福就快馬加鞭回府, 換上三品外命婦的鈿釵禮衣,乘朱幰厭翟車入宮。 到青霄門前下車,遞了牌子給監門衛,林福跟著早就候在此處的坤德殿女官走入禁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