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頁
    別人不說,就揚州刺史,能做到此等富庶之地刺史位上的,沒手段沒勢力沒背景是不可能的,揚州刺史須永壽出身西南望族,須氏在朝中的勢力盤根錯節,否則為何揚州出了這么大的簍子,揚州官員大換血,偏他這刺史還穩穩當當在任上。    倘若須永壽想找人出氣,林福是最好的靶子和出氣筒。    “終究其源頭,在你?!?/br>    林福抿抿嘴,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她不是不知好歹。    阮橋臺挖坑要坑她,卻沒有挖好導致大地震,把一堆人都震坑底下去了。如今挖坑之人自己已經在坑底下尸骨無存,她這個受害者反倒要背上這口鍋,真是講理都沒處講去。    還是那句話,稅糧案關她屁事,可人要不想講道理,你拿他真是毫無辦法。    “行叭,阿爹你不是兩副面孔的士大夫,你是有謀略有城府的士大夫?!?/br>    林尊:“……”    手癢,想教訓閨女。    林福忽然感到如芒在背,趕緊再轉移話題,指著懿旨說:“咱們不如再說回這個‘齊國夫人’?”    一家人很配合的轉移了話題,都看向懿旨。    齊國夫人……    這個誥命、這個封號,真的很值得推敲。    而且瞧瞧這懿旨上寫得都是什么——識宇沖邈,風鑒秀激,忠以奉上,信以立身,才稱棟干,器惟瑚璉。    瞧瞧這些,這豈是夸外命婦的?!    林福點點懿旨,得意洋洋說:“瞧瞧,所以還是只有陛下慧眼如炬,識得真金。不愧是我中央大國圣主明君?!比粲形舶?,此刻怕是已經翹到天上去了。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绷謺P笑道。    林福杏眼微瞇,壓著嗓子說:“林郎中,你敢說圣人說的不對?”    “圣人當然不可能錯?!绷謺P求生欲超強。    林福哼:“所以本官識宇沖邈,風鑒秀激,忠以奉上,信以立身,才稱棟干,器惟瑚璉。圣人認證,貨真價實,童叟無欺?!?/br>    一家人:“……”    為官者必備技能——膽大心細臉皮厚。    再換話題。    林昉說:“我覺得這份懿旨很大可能是皇后跟圣人提起,然后陛下順水推舟,就封了阿福齊國夫人。否則,便如阿福所言,她雖是女郎,卻是朝廷命官,又是因搶救冬麥有功,不升官不加爵勛便罷了,圣人怎么可能會想到加封誥命?!?/br>    “此言有理?!绷肿瘘c頭。    那話又說回最開始了,    “皇后這是什么意思?”    一直沒說話的老夫人說:“一來是示好,二來……我猜,皇后怕是想安排阿福的婚事?!?/br>    其他人全部都瞪著眼呆呆看老夫人,尤其是林福,一臉驚恐。    “不是,阿婆,圣人可是當眾說過滿京城都沒有郎君可以配得上我,皇后總不敢跟圣人對著干吧!”    阿婆誒,您別語出驚人吶,嚇死寶寶了好么!    您不能因為自己是婚戀腦,就當別人都是婚戀腦哇!    老夫人看著林福的臉,又掃過她身上的圓領襕衫,“圣人說,滿京城沒有郎君可以配你,但圣人總不能把自己的兒子也看低吧。三皇子的婚事還一直沒有定下來?!?/br>    “那魏王的婚事也沒有定下來呢?!绷指`洁炝艘痪?,連坐得最近的李敏月都沒聽清她說的什么。    “母親,若是皇后打的此種如意算盤,咱們倒是不必憂心了?!绷肿鹦χ鴵u搖頭,“我們東平侯府只忠于皇帝,不會在皇子中站隊的?!?/br>    林福點頭:“就是,肯定不是這個原因。否則皇后也太會異想天開了?!?/br>    林昉說:“對呀,阿婆,您這是為阿福的婚事cao心都cao魔怔了?!?/br>    老夫人:“……”行吧行吧,不是就不是。    李敏月給老太太的茶盞里也添了新茶,笑著說:“祖母,阿福的婚事就順其自然吧,您不如先cao心一下四叔的婚事?”    忽然被點到名的林昕“???”了一聲。    東平侯府如今主持中饋的是李敏月,雖說長嫂如母,然小叔子的婚事還是得上頭祖母去相看才是。    經李敏月一提醒,老夫人忽然發現這個庶出的孫子也到了該成婚的年紀,遂點頭:“四郎的確該說親了?!?/br>    林昕莫名就一陣緊張,這這這、這怎么就說到他的婚事上頭了。    他四處瞧。    那邊大嫂已經在跟老太太說前兒個去誰誰家赴宴,有人打聽起自家四叔來;父親林尊與長兄林昉各自喝茶,時不時點上一句各家的姻親關系;林昫年紀還小,沒他什么事兒,他老老實實坐著吃果子;最后目光投到林福那兒……    林福:“哈哈哈哈……”笑得超開心的。    終于!    終于有一日家里說起婚事來不是在說自己了!    今天是個好日子。    “祝四兄覓得賢良佳人,姻緣美滿,與將來的四嫂白頭偕老、恩愛一生?!?/br>    林昕苦著臉:“那……謝你吉言?”    第108章    不管張皇后的目的是什么, 接到這份懿旨, 林福就得去坤德殿謝恩。    第二日, 下朝用完廊食, 林福就快馬加鞭回府, 換上三品外命婦的鈿釵禮衣,乘朱幰厭翟車入宮。    到青霄門前下車,遞了牌子給監門衛,林福跟著早就候在此處的坤德殿女官走入禁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