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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崧的目光在她頭上的笄釵上又轉了一圈,也目視前方。 熱鬧的西市,兩人卻安安靜靜什么話也不說,就漫無目的亂走。 這眼瞅著都要走出西市了,林福才想起來問: “王爺怎么到西市來了?” “賢祐怎么到西市來了?” 兩人異口同聲。 互相看了一眼,林福抿嘴笑了一下,說道:“我去長安縣青竹村去看收成去了?;貋砺愤^西市,就進來買些石榴給我家嫂子?!?/br> “你一個人去看收成?”秦崧問。 “沒啊,羅主事和晏主事一起?!绷指Uf:“我要來西市,就讓他們自便了?!?/br> 秦崧哦了一聲,眼睫微垂。 “王爺來西市做什么?”林福問。 “西市有一酒壚的伏云酒極好,我與人打賭輸了,幫他來沽酒?!鼻蒯抡f:“不想卻見有人打著你的名頭賣石榴?!?/br> “伏云酒?酒壚在哪兒?家兄亦是好酒之人,我也去給他沽一壺酒?!?/br> 秦崧就帶著林福調頭,往東十字街東南走。 林福越走越覺得熟悉,她來西市來的不多,一般去東市比較多,但能讓她覺得熟悉并且跟酒有關的地方,那就是…… 她想起了曾經被走斷腿送慕容靜送太子所支配的恐懼。 特喵的,這不就是兩年前,高拱被慕容靜救,兩人再被太子救,最后被自己和大兄救,的酒壚?! “??!我想起來了!”林福忽然小小驚呼一聲。 “想起什么?”秦崧問道。 林??粗蒯?,說還是不說…… 第95章 七夕日, 林福一早去上朝, 把昨日回來翻箱倒柜找出來的一幅畫放袖籠里, 吩咐含笑待老夫人起身了便去告知一聲, 她今日要晚些回來。 散朝后, 林福就簽了下值的簽, 走了。 “林員外怎么下值這么早?”晏陳看了看天色,咕噥一聲。 “今日七夕, 林員外得回去拜月乞巧,當然要早些下值?!绷_關這兩日看林福寫的實驗報告, 已經看得頭暈腦脹,再沒心力去關注其他的人事物。 晏陳再看了林福走遠的背影一眼,轉回值所繼續整理登記各屯田報回來的收成。 林福下值, 才出了尚書省公廨,秦崧就等在外頭。 昨日兩人約好,今天下值去魏王府, 林福把她說的那張畫像帶上。 因為事涉太子,除了魏王府, 其他地方他們也不敢保證不會被偷聽了去。 “請王爺安?!绷指R姷角蒯?,拱手行了禮。 “不必多禮, 這便走罷?!鼻蒯乱恍?。 林福杏眼一下睜圓, 暗暗抽氣。 犯規! 笑得太犯規了! “賢祐?”秦崧喚了一聲。 林福翻身上馬,走在秦崧身旁,一眼一眼瞅他。 那模樣秦崧如何看不到,就覺得可愛得很。 “怎么了?我臉上有什么東西?” “是少了東西?!绷指烂C道。 秦崧摸了摸自己的臉, 不解:“少了什么?” 林福:“胡子?!?/br> 秦崧:“……” 林福非常嚴肅地說:“真的,胡子很重要,你這樣,臉全都給人看去了?!?/br> 秦崧哭笑不得,“那你看了我這臉,覺得如何?” 林福說:“美!” 秦崧笑,低低說:“你也一樣?!?/br> 林福一呆,偏過頭不給秦崧看自己的臉,但紅紅耳朵尖卻泄露了她此時的心情。 ——上翹的嘴角怎么都壓不下去。 秦崧朗聲笑。 林??瓤葍陕?,提醒:“不要亂笑,好好走路,別掉排水溝里去了?!?/br> 前頭牽馬的帳內衛:“……” 秦崧為帳內衛的業務能力正名:“護衛牽著馬,掉不進溝里的?!?/br> 牽馬帳內衛:就是。 林福說:“我是說,別讓別人掉排水溝里了?!?/br> 秦崧怔了下,旋即明白,笑得更開心了。 林福也笑。 兩人一路走一路笑笑聊聊,出皇城,直奔魏王府。 延喜門處,也要出皇城的四皇子秦峰就走在兩人身后不遠,問身邊侍從:“前頭我瞧著是魏王兄與屯田員外郎?” “奴瞧著也是呢?!笔虖恼f。 秦峰說:“魏王兄與東平侯府什么時候走這么近了?他不一向是父皇的好兒子么?” 侍從說:“這奴就不知了?!?/br> 秦峰淡淡道:“沒問你?!?/br> 語氣并沒有多嚴厲,然侍從額上冷汗一下就冒出來了,閉緊嘴巴,不敢再多言。 秦峰打馬加快速度想跟上去寒暄兩句,卻出了延喜門就見秦崧林福二人打馬往魏王府的方向走飛快,再跟上去就顯得刻意了。 他調轉馬頭,去赴舅舅的約。 秦峰生母崔貴妃,出身士族,父親曾官拜太尉,嫡親兄弟崔袁領左右威衛大將軍職,也曾領軍與高姜國作戰,只是后來皇帝更信任定國公李驥,崔袁就調回京城,其在朝廷與士族中的威望卻也是不容小覷。 如今的張皇后出身并不算顯赫,她兄弟的侯爵也是她封后時皇帝賜的爵,在滿京城的高門貴族當中,不算是什么正經侯爵,其封號便可見一斑——榮恩。榮恩侯在朝中也只有個無實權的虛職。 貞順皇后薨逝后,朝中眾臣皆以為崔貴妃會封后,豈料皇帝心思太難猜,竟是封了昭容位上的張氏為后,眾臣皆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