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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員外!”怒氣沖沖的張少府開口,心在滴血,“你們還打算毀掉我少府監幾間屋子?” 對“屋子”這個說法林福并認可,就是在偏遠角落里搭一個棚子,連亭子都算不上也好意思叫屋子? “你這不算屋子,嚴格算起來,塌掉的‘屋子’只有第一次而已?!彼裾裼性~。 張少府快氣暈了。 他就不該貪什么協助之功,現在好了吧,大坑在這兒等著他呢,還是他自個兒挖的。 好想哭! 果然么,圣人的賞賜哪有那么好拿的! “林員外你……” “哎呀,消消氣,消消氣,”林福以手當扇給張少府扇風,“科學研究總是會有損耗的嘛,很正常,很正常?!?/br> “哪里正常了?。?!你毀了我三間屋子!三間?。?!爆炸爆得全京城都聽到了!全京城?。?!”張少府身化暴龍對著林福一頓狂噴:“你去禍害別人好吧,將作監地方也很大!” 林福拿出絹帕抹了噴到臉上的唾沫,“害,張少府這話說得,這不是跟你比較熟,跟將作大匠不熟么?!?/br> 張少府繼續噴:“那你就逮著熟人禍害嗎?。?!” “好啦好啦,不氣不氣,”林福哄小寶寶一樣哄張少府,還給他拍背,又示意來個書令史給他捶個肩啥的,“這樣,今日提前下值我請客,咱們去北里鄭都知家呀~~~” 張少府臉上怒容一瞬間定格。 林福挑挑眉:“請阮濤娘子給咱們彈一曲如何呀~~~” 張少府:“……咳咳?!?/br> 林福再挑挑眉:“若你當心嫂夫人發飆……放心,有我在呢?!?/br> 張少府:“……” 閉嘴,郁悶。 張少府別提多后悔了! 為什么他得了皇帝賞賜要請少府監的同僚們去北里宴飲! 為什么里面會莫名其妙夾雜著一個林福,那里是北里??! 為什么林福不在她兄長進宮面圣時就離開要留在少府監! 為什么他家的悍婦要殺進鄭都知家,他只是聽個曲而已,又沒有要干嘛! 為什么林福那么巧舌如簧,把他家的悍婦哄得眉開眼笑,還一起坐下來聽曲行酒令! 為什么??!為什么??! 林福嘻嘻一笑:別問,問就是你自己的鍋。 被邀請一起去吃酒,林員外必須得同意呀,畢竟搞好同僚關系很重要,今后還得借用少府監的地盤哩。 于是,天真的林員外還以為就是一般的吃酒,誰知一走走到了平康坊,坐在了鄭都知家的廳堂里,她也被驚到了好么! 周朝官員、文人狎妓成風,去平康坊吃個酒聽個曲是常事,但一群風流取樂的大老爺們兒當中坐著一個妹子,這就…… 尷尬了。 這群大老爺們兒還是經由鄭都知家的花魁娘子提醒,才發現他們中間多了一個不和諧的。 目光全部投向林?!?/br> 嚇傻了好么! 林員外誒,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個小娘子,你居然跟著我們來北里,是你不要活了,還是不讓我們活了?! 林福一開始也是驚詫萬分,自己居然就莫名一起來了平康坊,難道是道長們對自己拜托魏王綁了他們一事懷恨在心,對自己用了什么智障符? 旋即看到所有人都是驚詫萬分的模樣,她就淡定了。 周朝官員狎妓成風,她也是朝廷一份子嘛,別人來得,她也來得。 這種時候,就要比誰臉皮更厚了。 很顯然,林福臉皮夠厚,非常鎮定自若的喝著甜湯聽小曲看跳舞。 一眾大老爺們兒:“………………” 能科舉入仕的女子果然非同一般,這份淡定自若就讓他們佩服不已。 既然林員外都不介意了,他們又有什么好介意的,隨即放開了耍,但到底還是收斂了許多,喝個酒行酒令都有那么些健康積極向上的意味兒。 然后,張少府家中的悍妻殺了來,對著張少府一頓喊打喊殺,把張少府嚇得可以說是瑟瑟發抖了。 林福為了今后好占了少府監的地盤,挺身而出,幫忙勸張夫人消氣,并熱情邀請她,來都來了,不如一塊兒坐下聽個曲看跳舞如何。 張夫人也是個妙人,一拍林福瘦弱的小肩膀:“我知道你,科舉當官的林員外,給我們女人可算是爭了一口氣,要不是我兒已經定親了,我非要讓他把你給娶進我家門不可?!?/br> 張少府一臉震驚,沒想到自家夫人居然有這么可怕的想法,好在他唯一的嫡子定親了,謝天謝地。 “嫂夫人,來來,咱們坐下說話,這鄭都知家的甜湯味道很好,嫂夫人快來嘗嘗?!绷指R粋€稱呼直接把自己抬高了一輩。 張夫人哈哈大笑,言等林福休沐了,就下帖請她過府一起耍。 張少府這次算是很輕松過關了,可最后變成和自家夫人一同在北里愉快的玩耍,他猶如吃了十斤黃蓮。 雖說北里事件是陰差陽錯,但林?;厝ミ€是被責罵了,林昕也沒逃過,連林昉也沒放過,一起罵了。 自打林福入朝后,老夫人算是為她的婚事cao碎了心,跟家中有合適子侄的老姐妹們旁敲側擊,都被婉拒了。 開玩笑,誰家敢娶這么個媳婦兒進門,難道還要郎君早起伺候娘子上朝不成? 而且瞧瞧她的行事,跟太子詹事動刀子、請魏王幫忙綁架方外人士、炸塌少府監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