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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抬著箱子的傭兵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雪地里,同樣是一臉的敢怒不敢言。 這次護送帕爾默神父到希爾威鎮的任務是強制任務, 也是艾麗卡·巴德利小姐數次叮囑關心的任務,雖然路上受苦,但他們其實都知道,只要干成這一單,以后有的是好處。 “希爾威鎮上傷員太多,光明神殿催得緊,我不得不盡快動身。不要耽擱時間了,等到了希爾威鎮上的光明神殿,你們就能好好休息了?!迸翣柲幌朐倮^續這個話題,再說下去,他怕有人打起來。 臨時組建的護送隊伍里還加了個馬克,而蓋恩斯和馬克之間的恩怨情仇,即使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帕爾默,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曾經一起頹廢的酒rou兄弟,后來一個搖身一變成了大巫酒館的釀酒師,成了巫神教內的中堅人物,另一個則是上門挑事,最后把自己賣給了萬惡的貴族,成了一個不能反抗的奴仆,這其中的差距,足夠蓋恩斯生出惡意了。 帕爾默很奇怪,為什么巴德利男爵會重用蓋恩斯?養魔狼者,終會被魔狼一口咬死,蓋恩斯可不是溫順的兔子。 如果馬克知道帕爾默的想法,一定會嗤笑出聲,對于蓋恩斯來說,能活著就謝天謝地了,以蓋恩斯貧瘠的腦子,他想不到還有反抗的路可以走。 像蓋恩斯這樣的人是最為現實的,他們不聰明,甚至有時還會被上位人稱贊一聲淳樸,但實際上,涉及到生存的選擇時,他們總能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判斷。 有靠山就靠著靠山橫行作惡,沒靠山就老老實實的聽話辦事,只要掐住蓋恩斯的死xue,讓他永遠找不到比巫神更強的靠山,他就不會生出一絲異心。 真正讓蓋恩斯忌憚的是巫神,這世上有比巫神更強的人嗎?馬克想了想,最后目光落在帕爾默潔白的光明神袍上。大概只有傳說中的光明神吧。 “誒,弗琳,你怎么也跟著來了?” 走在最后的盧卡斯悄悄靠近旁邊的少女,少女穿著一身紫色的衣袍,胸口繡著“巫醫”兩個字。 異世界的人并不懂這兩個字是什么意思,只以為是不一樣的花紋,花紋越多的,肯定地位就越高。 在姬朧月不知道的情況下,弗琳少女憑借胸口的“醫”,以及救人后得到的好名聲,成了巫神教里僅次于艾麗卡地位的信徒。 “男爵大人說,希爾威鎮有很多病人,可以讓我過去救治?!备チ者^去的原因很簡單,她需要更多病人。 “你不是光明神殿的牧師,希爾威鎮和巴德利鎮不同,那里有很多牧師?!北R卡斯一直覺得弗琳很單純,很好欺負。那位巴德利男爵究竟在想什么?巴德利鎮派人到希爾威鎮上發展,前期一定很困難,這個時候將弗琳派過去,就是讓弗琳過去受罪的吧? “但也有很多普通人,根本請不起牧師?!备チ詹桓吲d的回答了一句,接下來任憑盧卡斯再怎么問,她都不理會了。 盧卡斯滿心疑惑,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得弗琳大小姐不高興,而弗琳的想法則十分簡單。她就是單純的生氣,不是生盧卡斯的氣,而是生自己的氣。 自從知道帕爾默是被艾麗卡說服后,弗琳就很不高興。一想到自己在盧卡斯身上浪費了多少時間,最后卻什么忙都沒幫上,最后還是艾麗卡親自出馬才搞定,這種被襯托的很無能的感覺,讓弗琳對自己氣不打一處來。 這世上很多人都喜歡和別人攀比,然后總會輸,在一次次技不如人的失敗后,開始懷疑自己的實力,這種心思實在是有些不應該。 弗琳想到姬朧月對她說過的話,大巫跟她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人有千面各有所長,以彼之長攻己之短,未免有些傻。 這個道理弗琳想明白。同為姬朧月的學生,弗琳爭強好勝的心思沒有掩蓋過,她就是想和艾麗卡比一個高下,發現自己不如艾麗卡的事實后,她根本無法接受。 即使是被姬朧月寬慰,也不能讓她覺得舒服,所以弗琳就自請外放了,換一個環境,或許能讓她思想豁然開朗。 姬朧月和艾麗卡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才讓弗琳出來的,弗琳是個很認真的小貓咪,自從她接觸巫醫后,她一直耐心對待每一個病人,明明是個性格敏感暴躁易怒的貓族獸,卻從來沒有對病人生過氣。 弗琳看不到自己的優點,應該讓她面對更多的人,見識更大的世界,她才能走出苛求自己的怪圈。 頂著暴風雪又走了大半天,一直到天邊月亮升起,一行人才踏入希爾威鎮。 魔法給人族帶來許多便利,但這些便利僅限于有錢有勢的貴族與天生能cao控魔法的魔法師們。 光明神殿的神父們在某種意義上和魔法師是一樣的,他們也是天生能夠cao控魔法,只不過他們學習的是天使族的魔法,傳說中的神術,而不是貼近自然的自然系魔法。 當星辰懸空時,平民們緊閉門扉躺在床上,他們沒有錢去買昂貴的晶石燈,拮據的生活讓他們無法攝取足夠的營養,到了晚上,失去光的他們如同瞎子,只能早早睡下。 整個希爾威鎮,只有那一棟高高大大的神殿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本來是想悄悄進入村子,好好調查目前的情況后再和神殿聯系,誰知道冬天的道路比他們想象中走得更艱難,到達希爾威鎮天都黑了,旅館早早打烊,不想露宿街頭被凍成冰塊,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