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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斯琪在一棟兩層高的紅磚房子前停了下來,上前敲了敲鐵門。 初彌默默把門上的對聯記了一遍: 作醮元都沿舊習,除鴉宰rou祭山神。 門很快開了,開門的是一個戴著頭巾的中年婦女,她警惕地看了他們四個一眼,開口:“你們是來做什么的?” 容斯琪:“我們是從縣上面下來旅游的,誰知道玩著玩著就迷路了,眼看天色又暗了,所以想來借宿一晚?!?/br> 中年婦女:“我去問問我家那位,你們等等?!?/br> 再次開門的是一個黑壯的大漢,他面色兇狠,語氣不善:“就是你們幾個要住宿?有錢嗎?” 四位玩家當然沒錢,最后初彌把自己的糖拿了出來,給大漢吃了一顆,大漢對兩顆糖就可以飽腹的效果十分滿意。 于是初彌花了二十顆糖,大漢給了他們兩間房。 每間房只有一張床,還是單人的那種。 因為初彌在大巴車上幫賽謬爾付車費的行為,冷嫣和容斯琪很自然地把他們當成了一隊。 于是冷嫣和容斯琪對初彌表示感謝后,選了一間發霉更嚴重的房間。 初彌嘆了口氣,把發霉的被子鋪到了地上。 “你睡地鋪我睡床?!?/br> 賽謬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地坐在了地上,姿態懶散:“行吧,初jiejie?!?/br> 初彌躺在了木床上,枕著手臂閉上了眼睛,進入淺眠狀態。 半夜里,初彌被一聲聲凄慘的“嘎嘎嘎”驚醒。 她坐了起來,發現修長的少年正站在窗前,用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敲打著墻壁。 清冷的月光給他蒙上一層冷霜,莫名地透出幾縷寂寥感。 忽然,少年轉過身望向了少女,似笑非笑地詢問:“要出去看看嗎?” 初彌有些疑惑,怎么他給她感覺又變了?少女隨手把頭發扎了起來,露出清麗的臉蛋,語氣平淡:“走吧?!?/br> 推開房間門,外面是一口水井,一只烏鴉正站在井邊,晃著腦袋,銳利的紅色小眼睛盯了他們幾秒,然后撲通撲通翅膀,飛走了。 很顯然,發出凄厲叫聲的烏鴉并不是它。 院子里很靜,房子的主人似乎出去了。 初彌和御知走進了客廳,客廳連著廚房,油膩的餐桌上放著一本日歷。 日歷被撕了很多張,最上面的一張寫著日期:農歷七月十二 宜 齋醮 、栽種 、置產、針灸 忌動土、破土、出行、祭祀、祈福、上梁、納畜、開市、安葬 初彌翻開后面兩頁,在七月十四那張日歷停了下來。 七月十四,宜 嫁娶、納采、安床、除服、祭祀、祈福、齋醮、入殮 忌上梁、入宅、修造、動土、破土 廚房的角落里,堆放著幾件花衣服,初彌把衣服拿起,目測大概是十五六歲的女孩子穿的。 在發黑的灶臺里面,初彌夾出了一些已經被燒成渣的衣服碎片。 這家人家里本來是有個女孩的,后來又是因為什么,把女孩的衣物當柴火燒了呢? 兩人剛想離開廚房,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你要我怎么辦!我的阿碧才這么小,她才這么小……” 后面是女人壓抑的哭聲。 “你給我閉嘴!小心讓隔壁的那些狗雜碎聽到了!” 男人把女人推倒在地,女人默默地哭著。 “哭哭哭就知道哭,還不快給我倒杯水來?!?/br> 女人抹了把眼淚,拿起茶壺想要倒水,誰知道茶壺卻是空的,她只能出去打水。 男人見她出去打水,又忍不住發火:“連杯水都準備不好,要你這個婆娘有什么用?!?/br> 那女人要煮開水肯定會來廚房,在什么還不清楚的情況下,在npc面前暴露并不是一種合適的選擇。 初彌把柴火樹枝堆弄得蓬松了些,然后又放了一些柴火在顯眼的位置,在女人進來的前十秒,和御知躲到了柴火的后面。 女人并沒有開燈,端著一盞蠟燭提著茶壺走了進來。 她拿起那些顯眼的樹枝木條,割了一段花衣服一邊哭一邊生火。 兩人的姿勢頗有點像咚壁,不過被咚壁的是御知。 少女的右手撐在墻上,露出一小截瑩潤的皓腕。 皓腕上,是一條細碎的鏈子,米粒大小的翠色珠子泛著淡淡的瑩藍色,襯得少女的手腕越顯白皙脆弱。 少女的下巴和少年的肩窩緊密貼和,長長的眼睫毛不經意地掃過少年的精致的耳廓,彼此呼吸交纏。 御知微微瞇了瞇眸子,眸底閃過一絲暗芒。 他轉過頭,薄唇與少女僅有半厘米的距離,在少女的耳邊吐出一口熱氣,聲音沙啞低沉,似呢喃又似關心:“你的身體好冷?!?/br> 少女小巧的下巴在少年的肩膀摩擦了幾下,調整到一個最佳觀察的位置,一雙眸子平靜而冷漠,好似她抱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雕像。 御知側過臉,心道怪不得“他”對她感興趣呢,這么有趣的小姑娘,給“他”解剖的話真是可惜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瓶不嫌少,十瓶不嫌多。 小可愛們,來點營養液如何? 第31章 烏鴉的葬禮(3) 等婦女走后,又過了十分鐘,外面安靜了下來。 初彌把樹枝木柴移開,走了出來,黏膩纏綿呼吸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