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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此處,紫娟頓了頓,笑道:“姑娘的心事,我不敢再猜。姑娘不說,便也就罷了。只是這都三更了,若再不睡,待會兒夫人派人過來問,該如何是好?” 聽了這話,黛玉起身道:“我睡下便是了?!?/br> 紫娟笑著應了一聲,她憶起了白日里,姑娘于那齊國公公子不慎碰了個對面兒的情景。 回廊之上,兩人都是前呼后擁的跟了一群侍女,應著滿園春色,兩人就這么糊里糊涂的撞了個對面兒。 在侍女們驚呼下,又慌慌張張的背過身避開,僅僅是這么一眼,兩人都不約而同的紅了臉…… 紫娟服侍黛玉睡下,輕輕攏過床前的紗帳,又點了安神香,吹熄蠟燭,便繞過青雀錦繡繪屏去外屋榻上歇下了。 窗外,桃花還寂寂的落著,夜風卷著落花飄進了假山旁的一個小池中。 月色皎皎、月影迢迢,伴著冉冉沉香飄然如夢。 “唉……” 不知是誰輕嘆了一聲,水中月是天上月,心上人……可是夢中人? 第三十九章 匡正勾結忠順王府戲子試圖拆穿文曲星身份這事,表面是他們這幫小輩打打鬧鬧的解決了,實際依舊少不了大人的干預。 匡正被打了二十打板,扔進祠堂跪了十日,每日清粥咸菜,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據說這期間他還不聽的喊著段子真的名字,還托一小廝去到西寧王府尋段子真,卻被門房擋在了門外。 對此,匡志十分不屑:“你以為你算什么東西?不過是露水之緣,西寧王世子在京中是出了名的風流,他會在意你?況且此事關系到了他的摯友。你可知,那一個戲班子的人都他下令打死的……” 聞言,匡正身子一顫,他不停的搖著頭,嘴里嘟囔著“不可能”。 匡志冷眼看著面前的匡正,剛他剛挨了打,又跪了這么些時辰,此時面色如霜、嘴角卻沾了一絲血漬,看上去病弱卻不顯狼狽,反而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也難怪西寧王世子對他見之不忘。 記得,府里的老mama常說,匡正同生他的方姨娘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思及此處,匡志的眼神又冷了幾分。父親這么一個重視門楣清譽之人,會在這小子雌伏于他人身下之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會在這小子闖下這樣大的禍事時,依舊選擇維護他,在剛剛打了板子后,又急急忙忙的找太醫來為其診治! 擔心他挨了打受了傷抵不住春寒,又忙讓人在祠堂里燒上炭盆兒。 呵!還真是慈父心腸。 可憐,可憐自己、可憐自己那幫被當做貓貓狗狗的庶弟、庶妹,這一輩子估摸著都不能體會到父親這般關懷了。 匡志也沒再多說什么,甩了一句“好生思過”便離開了。 留匡正一人拖著殘破的身子在祠堂滿腹怨懟,他看著滿屋的靈位,上面是寫著的是他們先祖的名諱。 他死后靈位也是要放在此處的,大哥死后亦是如此。 即使如此,憑什么他匡志就要比自己的地位高上那么多?憑什么父親從來不會正眼看自己一眼? 憑什么,父親一心只想著這個嫡子光揚門楣?自己難道就不是他的兒子嗎?既然如此不喜庶出,當初又何必將他娘迎進府?又何必生下他? 經此一事,林家又派人了回揚州將這事好好打點了一番,賈敏也開始常同齊國公夫人往來。原本沒什么交集的林如海和齊國公,在上下朝時也會打個招呼。 對此,朝中眾臣都覺得奇怪,這林家怎么和齊國公公家開始親厚起來了?他們兩家不是素無交集嗎? 這一切卻沒瞞過圣上的眼睛,沒過幾日在太后宮里用晚膳時,他對賢樞道:“事兒要做就要做得干凈,的虧這事兒發現得早。若是真鬧開來,估計還得朕頒道旨來替你們圓謊?!?/br> 聞言,賢樞分外驚訝:“皇兄……不嫌棄文曲的身份?” 圣上端著茶盞不在意道:“英雄不問出處,那孩子是個有真本事的,將來必定會成為難得的良才?!?/br> 賢樞點頭稱是,隨即還不忘將林瑯玉在圣上面前從頭到腳的夸上一遍。 圣上含笑聽他講完,接著道:“這么多年了,你還是這么喜歡那孩子?!?/br> 說著,他沉吟偏刻:“只是……你們已經不再是孩子了,不能再像幼時那般親昵了?!?/br> “我待他如此,他待我也是一樣,如何不能?” 圣上放下茶盞,盯了賢樞好一會兒,開口道:“你也該到議親事的年紀了,東云郡主的嫡長女與你一般大,據說出落得美人似的模樣,也算是配的上你?!?/br> “我不同意!”賢樞將茶盞往案上重重一放,茶水溢出了些許,滴在了秋香色描金撒花桌布上。 殿內的宮女、太監們見此情景,一聲也不敢坑。 從來沒有人敢在圣上面前如此說話,但忠順王爺則不同。 “您怎么莫名其妙的說起我的親事來?你還是管好你自己的兒子吧,那姑娘那樣好,你不如將她留給大皇子?!?/br> 天下都是圣上的,還有什么是他不管的?旁人得了指婚都榮幸得不得了,偏偏這人如此囂張! 而自己又不能打又不能罵的,若是說上兩句重話,待會讓老太太聽見了,自己又得挨上一頓罵!長兄難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