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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喜歡就好?!倍巫诱嫫擦似沧?。 一時間廳內沒人再開口,氣氛開始有些尷尬。 過了片刻,文曲星輕咳一聲,打破了沉默:“方才小廝來報說,匡兄是來找我的?不知是為何事,這樣急?” 此言一出,匡志眉頭蹙得更緊了,他薄唇微抿像是在忍耐著什么。 幾人靜靜的等著他開口,林瑯玉心里有些懸吊吊的,看著樣子不像是小事兒。 過了半晌,匡志起身拱手像文曲星行了個禮:“此事,乃我們齊國公府對不起林家!” 見此,眾人一驚,文曲星連忙放下茶盞,扶住匡志:“使不得、使不得!我可沒資格受小公爺這一拜,小公爺折煞我了!” 見匡志不依,文曲星連忙道:“論輩分,你我等人是平輩、若論官職高低匡家的國公,我林家不過是臣下罷了,哪里受得了匡兄這樣的大禮?” 匡志這話沒頭沒尾的,卻讓在座幾人的心跟著一塊兒懸了起來。究竟是什么事兒,就居然讓他說出“匡家對不住林家”這樣的話?哪怕匡家真有什么對不住林家之處,那也是大人們之間的事,那用得著他們這幫孩子相互陪不是? 林瑯玉呷了一口茶,壓下心中的不安:“有什么話,匡兄直說便是。咱們同窗這么久,不比拘著?!?/br> 匡志回到了座上,他看了看廳內的丫鬟、仆婦,段子真會意將他們都打發了出去,門一關只剩下了他們五人在場。 這時,匡志才深深的嘆了口氣:“此事,全因家中那孽障而起!” 匡志看了段子真一眼:“我二弟……與世子交好這事兒本就不妥?!?/br> 聞言,段子真冷不防的被茶嗆了一口,幾人狠狠的剮了他一眼。任你風流你的! 聽了這話文曲星以為匡志是為了匡正好龍陽一事來的,連忙將自己撇干凈:“這匡二少爺與世子交好是事實,但我同匡二少爺并不相熟,不過是在一塊兒看了幾場戲罷了!若說其他,那是半分也無!近日匡二少爺與王爺府上的一個戲子走的挺近,匡兄可否是找錯人了?” 你弟弟是個斷袖,同我無關!無關! 林瑯玉也跟著附和:“是呀是呀!我哥哥雖說生的好,卻是從來不和小子們來往的?!?/br> 匡志又嘆了口氣:“此事也是那個小戲子引出來的……” 聽了這話,賢樞蹙眉:“究竟怎么回事?” 匡志看向文曲星,眼神中帶著些探究:“恕在下冒昧,林大公子是林大人所收義子?” 文曲星和林瑯玉齊齊點了點頭,此事京中人盡皆知,又因文曲星生得好、文采斐然,林家待他如親子,此前京中還傳出過文曲星實乃林家庶子,是早年林大人未成婚時欠下的一樁“風流債”,因怕夫人傷心,故而才以義子的身份將其接回府中。 傳得有鼻子有眼兒的,命婦們坐在一塊兒吃茶時,還有人這般問過賈敏,賈敏笑著回道:“若我說,我倒要說是我親生的,你們信嗎?” 總之文曲星是林家收的義子,這事兒不是什么秘密,林家也從來沒有避諱過,文曲星本人也不曾介意過,平白的有了一個家,他高興還來不及呢!有什么好介意的?匡正和那個小戲子又能和這事有什么關系? 只見匡正一副苦海深仇的樣子,道:“那小戲子有幾分姿色,一來二去迷了那孽障的心竅。那小戲子估摸著是看戲本子看多了,居然說出文曲兄原也是戲子這樣的話!還說得有模有樣的!還偽造了一堆文書,花銀子找了幾個偽證,想必是想借此訛林家的銀子?!?/br> 聽了這話,文曲星手中的茶差點兒沒摔了! 他知道匡正是在給他面子所以故意說是“偽證”、“想訛銀子”。實際哪能有這么簡單? 若那人證、物證真是偽造,匡正何必跑這一趟?任他們鬧去,鬧破天不過林家給點兒銀子的事兒,一個不過十歲的小孩子和一個戲子,能成什么氣候? 只能說,那人證、物證可以確定文曲星當初卻是一個戲子,這些東西拿出來,便能讓他翻不了身!故而匡志才這么急匆匆的趕來,告知他們這件事兒。 林瑯玉也不由的拽緊了一旁賢樞的手,他就說怎么這么巧那小戲子也叫“琪官”,恰巧也是從揚州來的,想來文曲星走后那個班主為了掩蓋“蔣玉菡”離開這件事兒,有將戲班內的另一個戲子培養成了“琪官”。 這也就不奇怪,那小戲子為何知道文曲星從前是戲子之身這事兒了,他或許是想要銀子。只是在忠順王府唱戲,又與齊國公府的二公子交好,他應該不缺銀子才是。 再說,那能夠讓文曲星翻不了身的證據,就憑他一個小戲子自然是得不來的!只能是匡正幫他收集的。只是,他若是真想要銀子,用不著這樣大費周章,只需哪出一兩樣證據,林家自然是會花銀子的。 這哪兒是為了銀子?這分明就是沖著文曲星來的! 這事兒若真抖了出去,不止文曲星,林家的清譽會嚴重受損、父親的仕途會收影響,就連黛玉的前程都完了! 收戲子為義子,以他一個現代人的思維自然不覺得有什么,然這實在有違禮法,這是想讓林家跌個大跟頭!還是一個能可跌斷手腳的跟頭! 賢樞用手指摩擦著林瑯玉的手背,示意他別慌,既然匡志來了,又說了這樣一番話,就說明他是想要將這事兒壓在來,不想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