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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方辰一粒瓜子兒沒來得及咬碎,便直接吞入了喉中,嗆得他眼淚都出來了。 房安在方辰咳嗽聲中起身,道:“林瑯玉、杜晟、賢樞,你們幾個到我雅室來?!?/br> 說著,他便推門出去了。 杜晟冷哼一聲,抬腳便往外走。 林瑯玉心里有些慌,沒料到穿到這里居然還躲不過進辦公室“喝茶”的命運…… 見林瑯玉神色有些不安,賢樞將他的手握緊了幾分,林瑯玉抬頭看著他,只見賢樞溫柔一笑:“別怕,有我呢?!?/br> 陽光從雕花窗欞撒進來,賢樞眸子里閃爍著溫柔的、琥珀色的光芒,林瑯玉看得有些愣神,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雪被太陽照得亮晶晶的,走在路上有些打滑,一路賢樞都將林瑯玉的手攥得緊緊的,怕他摔了。 至房安雅室,林瑯玉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周圍,這還是他第一次進先生的雅室。 室內除了一椅、一案、一杯、一壺外便只剩滿屋的書了,連個香爐、碳盆都沒有,著實冷清,不過倒挺合房先生的性子。 “先生?!倍舜蛄苏泻?,與杜晟并排站在案前。 房安坐在鋪了素青布椅搭的椅子上,看著三人道:“知道自己錯哪兒嗎?” “我沒錯!”杜晟仰著脖子,“先生您看他倆現在還牽著手呢!” 聞言,林瑯玉立馬送開了賢樞的手以避嫌,賢樞只覺手里一空,心也跟著空了幾分。 見此,房安蹙眉斥道:“瑯玉與賢樞二人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親密些也是常事。倒是你!成日里學些什么渾物在肚子里?!你們剛上學的第一日我便講過,做人就要同那‘小蔥拌豆腐’似的,清清白白!你可清白了?!” 杜晟撇著嘴,心里明顯是不服氣的。 房安又道:“你若還不聽教誨,便讓你父親來。我和他好好討論討論,該如何教你才好?!?/br> 一聽要叫告訴自己父親,杜晟慌了,若是父親得知自己說這些渾話,那豈不得將他打死! 杜晟連忙道:“先生我錯了!您別告訴我父親……” 見杜晟頭低了下去,房安也不忍繼續苛責他:“知錯便好,但愿你是真心知錯?;厝ツ憬o瑯玉和賢樞寫一封道歉文書,并在二堂內給一眾同窗念念,這事兒便算完了?!?/br> “我……”杜晟想要反駁。 房安輕輕瞟了他一眼:“不愿意?” 杜晟剛提起的那口氣,又瞬間掉了下去了:“是……學生明白……” “明白就好?!狈堪材眠^自己的茶壺,朝著杯中一傾,隨著透明的水柱注入到杯內,一股清列的酒香在室內彌漫開來。 林瑯玉看著覺得有趣,感情房先生這茶壺里裝的是酒??! 房安呷了一口杯中的酒,思忖了片刻,接著將杯子放下:“不成。這時兒,還是得同圣上、同你們父母親透個地兒?!?/br> “先生您……” 杜晟剛想說話,卻被房安打斷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這事兒說大可大,說小可小。與其讓你們父母從別人嘴里聽來,還不如你去同他們說。否則,若是等他們從旁人口中聽來,還不知那時候這事兒傳成什么樣兒了!” “可……”杜晟絞著自己的衣裳。 “如今先生去同郡王說,你不過也就是挨兩扳子的事兒,若是郡王從旁人嘴里聽到,那就不是兩板子的事兒了,估計還得在家祠關個兩三日?!辟t樞冷冷道。 聽了這話,杜晟瞬間跟霜大的茄子似的垂頭喪氣的點了點頭。 房安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他揮了揮袖道:“杜晟和林瑯玉你倆先回去吧!小王爺留下?!?/br> “學生告退!”杜晟拱手行了禮,腳底抹油,一溜煙兒的跑了。 房安抬眼看著在原地不為所動的林瑯玉:“走呀,沒讓你留下?!?/br> 林瑯玉搖了搖頭,道:“先生是要罰小王爺嗎?若是要罰,先生就連我一并罰好了?!?/br> 聽了這話,賢樞心里一暖,嘴角不自覺的向上翹了起來。 房安卻樂了,這孩子心眼兒還挺實、挺講義氣:“我不罰他,我只是有話同他說,你先回去吧,我們待會兒就回來?!?/br> 林瑯玉不放心的看了看賢樞、又看了看房安,心里有些不安道:“先生當真不罰他?” 房安笑著點了點頭:“當真?!?/br> 林瑯玉轉頭看了看賢樞,賢樞也笑著點了點頭:“回去吧!” “那……我回去了?” “嗯?!?/br> 待林瑯玉走后,室內只剩下了賢樞和房安師徒二人。 房安又斟了一杯酒,對賢樞道:“過來坐吧,沒別人兒?!?/br> “學生不敢!”賢樞忙拱手道。 “坐吧!”房安招手道,“我有話要同你說?!?/br> 賢樞見推辭不過,只得上前坐了。 房安將那杯酒遞給他:“喝了吧?!?/br> “先生?”賢樞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你對哥兒……” 不待房安說完,賢樞連忙打斷道:“先生我……” “那日午后,他爬桌上睡著,你吻了他,我看到了?!闭f著,房安垂下眼簾,掩飾住眼底的那抹悲涼,“有些見不得光的事兒就永遠不要讓他見光,埋在心底就好,若是說出來,反倒對誰都不好。到時候傷害的,只會是你最想保護的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