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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瑯玉擺了擺手:“小孩子調皮些正常的,我小時候也喜歡到處竄?!?/br> “是嗎?我記得你小時候上京時可乖了?!辟Z璉回答道。 “去做客若是不乖,豈不是求著讓人趕我出來嗎?”林瑯玉笑著。 “表弟說笑了,回自己外祖家誰敢趕你出來?”賈璉笑著答道。 林瑯玉只是笑沒答話,轉頭咬了一口文曲星的冰糖葫蘆,恰好文曲星也低頭咬了下去,二人偏偏又咬在了同一顆山楂上…… “林瑯玉??!”一個熟悉的聲音將林瑯玉拉了回來,下一秒他落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林瑯玉一抬頭,只見賢樞一臉陰沉的盯著他。 “小、小王爺?”林瑯玉有些懵。 王爺?! 賈璉見賢樞的次數不多,因此一時間也沒認出他來,如今知道面前的人是忠順王爺后忙想跪地行禮,卻被賢樞抬手阻止了:“免了,鬧事之內莫要驚擾百姓?!?/br> 聞言,賈璉剛彎下的腿又直了起來。 “您什么時候回來的?”林瑯玉從他懷里出來,問道。 小王爺依舊沉著一張臉:“剛到揚州,衣賞來不及換就去林府尋你,聽聞你帶著你表哥來西市逛,所以就趕著過來了。沒想到,一來就見你同人光天化日下做出如此不堪入目之事!” 說著,他狠狠的瞪了文曲星一眼。 文曲星:“…………” 見此,林瑯玉悻悻的笑了笑:“瞧您這話說的,什么叫不堪入目之事?這不過是個意外……王爺一路風塵仆仆,要不咱們找個點兒坐下說?” 賢樞沒答話,算是默認了。 秋風微寒撫人面,秋草搖搖,殘柳如煙。 幾人來到北嶺街富春樓,這里是揚州最大、最豪華的茶樓,多富家公子出入之地,林瑯玉等人來免不得遇到熟人,因怕被人打擾,他特地讓掌柜的安排了個雅間兒。 雅間挺大,且背靠幽篁格外清靜,是個吃茶下棋的好地方。 文曲星就最喜歡這種地方,而賈璉向來喜歡熱鬧,因此對這種地方沒什么感覺,只是小王爺在此他也不敢說什么。 幾人坐下后,有小廝端了茶上來,林瑯玉殷勤的將茶率先遞給了小王爺,接著便將方才的誤會從頭到尾解釋了一番。 小王爺一聽,心情好了不少,但依舊冷著臉斥道:“如今一天大似一天了,行為做事兒該有些分寸才是,別一天到晚還跟個孩子似的?!?/br> 林瑯玉賠笑著點了點頭,接著道:“王爺您看上去倒是穩重了不少?!?/br> 賢樞“嗯”了一聲,眼神不由得暗了下去。 這兩月他在京中幫著處理他皇叔義忠親王造反的事兒,到現在他都還不能接受他皇叔造反這件事兒。 從小他便是在眾人的擁護下長大的,他的母親、父親、皇兄、皇嫂、叔父們都很疼愛他,他們就如同尋常的一家人似的,親熱、和睦。 “兄弟鬩墻”、“子奪父位”、猜忌、算計……這些東西從來都不曾出現在他生命里,如今看來這些東西一直存在,只是他不知道罷了…… 在得知叔父造反時,他的母親,不!應該說是當朝太后抱著他哭了許久,最后只對他說了一句:“你父親要的是‘義忠’,你皇兄要的則是‘忠順’……” 聽了這話,他當時愣住了,他不太明白母親這句話的含義,所以他的叔父真的造反了嗎?一個一無兵馬、二無糧草的人如何造反呢? 他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他將皇兄交代的事兒老老實實做完后便直奔揚州,他只想見到他的小玉兒,只想和他一塊兒喝喝茶,看看戲,或是策馬去揚州城外逛一逛。 林瑯玉見小王爺眼里的疲憊,又想到這人來到揚州也沒休息直接來尋自己了,不免有些心疼。 于是他對賈璉道:“小王爺剛到揚州,看來是累得慌,不如咱們明日再逛?讓文小子將二哥哥送回府里,我送小王爺回去?” 賈璉哪里敢不答應,于是忙點頭。 文曲星起身拍了拍林瑯玉的肩,說道:“如果不回來用晚飯,記得派人回府說一聲?!?/br> 說罷,便跟著賈璉出去了,林瑯玉也跟著王爺去了他的府上。 本來他是打算讓槐枝跟著文曲星和賈璉回去,槐枝怎么也不肯,偏要跟著他,林瑯玉無奈,也只得讓他跟著。 連翹早早的派人駕車在富春樓下候著,兩人坐上了車,一路無話。 到了小王爺的屋里,林瑯玉本想在那鋪秋香色織錦暗花椅搭的椅子上坐,卻被賢樞一把推到了一旁的繡塌上。 “王……” 林瑯玉剛想起身,又被賢樞壓了回去,他將林瑯玉抱得緊緊的,頭埋在他的頸窩處,身下人頸部脈搏傳來的跳動讓他感到安心。 “王爺?”林瑯玉沒再掙扎,而是試探性的伸手拍了拍賢樞的背。 賢樞沒搭理他,過了半晌才沒頭沒尾的說了句:“你是真的嗎?” 如果兄友弟恭、父慈子孝是假,如果這榮華富貴是假,如果我身邊的一切都是假的,都不過是浮華一場夢,那……你是真的嗎? 聽了這話林瑯玉一愣,小王爺為何突然這樣問?他……是知道了什么?難不成他知道自己和文曲星是穿越來的?不可能呀!他怎么可能知道? 可他如果不知道,那他為什么這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