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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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公子對著書卷咬住唇,什么兄長,什么哄騙?仔細想來,那日在天瀾山陸九霄對他,分明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才是! 思此,楚久安不免想到自己那封巴巴交到陸九霄的信箋,一雙圓溜溜的眸子就像是要瞪出來似的。 然這些都抵不住,眼下他二人才是交換了書,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妻。 日子在喧囂聲緩緩而過,眨眼便至除夕。 驪國的除夕甚是熱鬧,即便雪天路滑,也沒能阻止郎君飲酒作樂,姑娘出街游玩。 明日便是年假的第一日,是以今夜下值的官員,沒有哪個是著家的。 這樣喜慶的日子,加之近日官場情場兩得意,望江樓雅間,陸九霄一身貴紫色衣袍坐在窗邊,眉眼含笑地飲了兩杯酒。 那得意的模樣,與對面的孟景恒形成巨大的對比。 孟公子那俊美的面容,一邊稍許腫起,不仔細瞧,也能瞧得出來。 陸九霄自己高興完,總算分出一分神去關心他,朝唐勉挑眉道:“他又怎的了?” 唐勉輕咳一聲,壓低聲音道:“昨兒他那嬌妾與夫人爭執,恰又叫他倒霉地撞上,他為著嬌妾與他夫人理論了幾句,這不……挨了一巴掌?!?/br> 孟景恒的嘴角更垮了,“宣氏也太強硬了,瑤娘不過日沒給她請早罷了,怎至她如此羞辱?” 陸九霄拿眼尾瞥了他一眼,嗤笑道:“一個妾室不知本分,你也不知?” 孟景恒愣了一下,抬頭看他,嘟囔道:“瑤娘只是驕縱了些?!?/br> 陸九霄扯了扯嘴角,懶得與他理論。 將一個妾室養得那樣驕縱,那不是平白給正室添苦吃么?他那個夫人倒還好,是個會替自己聲張的,再不濟還能打孟景 恒消消氣,這若是換個不吭聲的,那得多憋屈? 思此,陸九霄偏頭望向窗外璀璨的燈火,目光倏地一頓。 江對面的鹿橋上,著一身松青棉裙外搭米白色小襖的沈時葶正蹲坐在臨江的臺階上,與陸菀一同往江面放了盞花燈,順撥了撥江水,花燈便隨著波浪飄遠了。 她闔上那雙熠熠生輝的眸子,雙合十抵在下頷處。 陸九霄瞇了瞇眼,若是換作她,只怕是要打掉牙往肚里吞,為了后宅寧靜,怕是連計較都不予計較,她最擅長隱忍了,哪怕是將眼眶忍到深紅,也未必會說一個字。 至多,也就是夜里偷偷摸眼淚,許是連聲哭腔都不會讓你聽到的那種。 陸九霄皺了下眉頭,“噹”地一聲將酒樽擱下,面無神色地瞥了孟景恒一眼。 這一眼,夾帶著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寒意,孟景恒冷不丁覺得背后一寒。 陸九霄又慢條斯理地收回目光,心道,內宅就那么一畝分地,沒事納什么妾。 他輕吐出了兩個字—— “活該?!?/br> 孟景恒莫名其妙地撐大眼眸,偏頭看唐勉:“他罵的是我?” 唐勉給他斟了杯酒,“喝酒吧?!?/br> 不幾時,心上郁郁的孟景恒便醉了酒,非鬧著要去對面戲樓聽曲,唐勉不得已,只好陪著這酒瘋子一同去。 雅間頓時靜了下來,支摘窗外鞭炮聲不絕 他起身推了窗,冬日的寒風一吹,男人那因酒意而染上薄紅的眼尾稍稍退了些顏色。 樓對面支起的一個個小攤,糖人、糖葫蘆、紅棗年糕,街角的陽春面攤上冒著騰騰煙霧,煙火氣十足。 正此時,五成群的姑娘從鹿橋而下,緩緩而來,推推擠擠,滿臉笑意。 陸九霄嘴角揚起一抹笑,拿起桌邊的折扇,緩緩敲擊著窗欞。 另一邊,沈時葶停駐在小攤前,要了五串糖葫蘆,讓桃因付了銀子后,分給了幾個同游街的姑娘們。 她第一回在京都過除夕,很是新鮮。 幾人繼續往前走著,笑說誰誰家的俊郎君,話題忽然一轉,有人促狹道:“阿葶與陸世子是何時好上的?竟是藏得如此深啊?!?/br> 沈時葶近日來便問及不少陸九霄的事,是以這臉皮也厚了不少,從容應對道:“離得近些,比旁人多見幾面罷了,是不是,陸菀?” 陸菀替她打掩護,點頭應是。 “哦——那是近水樓臺先得月,敢問姑娘,你二人誰是那輪月?” 沈時葶被打地耳根一紅,她承認,她的臉皮還不夠厚。 倏地,前方“啪嗒”一聲落下一柄炫金折扇。 眾人腳步一滯,抬頭望去,就見有個人好不sao氣地倚在二樓窗牖旁,他笑道:“賀姑娘,幫我撿撿,行嗎?” 沈時葶僵了僵,聽到身旁的姑娘們輕笑著“噫”了聲,有人將她往前推了推,揶揄道:“你愣著作甚,小心這金貴的扇子叫人踩了?!?/br> 聞言,沈時葶只好彎腰撿起。 分明是冬日,但她覺得后腦勺被一束目光盯得發燙。 姑娘捧折扇,足無措地往二樓瞥了兩眼。 幾人掩唇而笑,很識地先行往前。 沈時葶再抬頭時,窗臺的人影已消失,忽見那抹貴紫色身影走近。 在小姑娘哀怨的眼神,陸九霄唇角彎起,“陪我逛逛?!?/br> 不得不承認,這兩人站在一起實在惹眼,引得接踵而過的路人時不時要回頭望上一眼。 沈時葶下意識便要離他遠些。 然腳尖才提起,便被陸九霄拉得更近了兩分,他道:“聘書也下了,禮書也過了,看就讓他們看,怎么了?” 她無言以對,只好頂著眾人的目光游走在迎安大道。 沈時葶攥了攥心,說實在話,眼下賀家鼎盛,她雖是正兒八經的賀家女,但畢竟不是自小便被捧在心的高門貴女,又與他有過那么一段不堪人前的過往…… 她到底還是少了點正大光明與陸九霄并肩走在街頭的勇氣。 陸九霄余光瞥見她僵直的背脊,伸捻了捻她飄在臉上的幾根青絲。 沈時葶往后一避。 男人皺眉,“躲什么,站過來?!?/br> “這是在大街上,你,你離我遠些……”她說這話時底氣略有不足。 陸九霄眉梢一挑,“我為什么要,我是在偷-人嗎?” 沈時葶被他一嗆,漲紅了臉。 她堪一轉身,倏地撞上從藥肆出來的婦人,“噹”地一身,婦人的藥瓶落地,散了一地的粉末。 沈時葶忙蹲下身子替她撿起瓷瓶碎片,嘴上連連說著抱歉,誰料一抬頭—— 她怔住,往回縮了一下,那心沾有粉末的藥味緩緩飄至鼻尖,她想到什么,臉色忽的一白。 第100章 第 100 章 《芙蓉帳》100 周遭的喧囂遠去—— 沈時葶與石mama面面相覷。 那些仿佛已經很久遠的畫面涌入腦海,那種被人拽住頭發摁在桌前灌下藥的絕望感有一瞬能將沈時葶淹沒。 幾乎是立即,陸九霄拽著她的小臂將人拉到身側。 他冷凝了石mama一眼,石mama當即背脊一涼。她哪知曉買個藥能撞見這二人…… 她咽了咽唾沫,想起那日陸九霄在上水閣擱下的兩箱金子,以及那句似笑非笑的“守住嘴,才有命花”。言下之意,他能給她金子,也能要她命。 思此,石mama忙道:“這位姑娘,是我沒長眼,驚著您了,驚著您了……” 她鞠了兩躬,那模樣仿佛真真不認得她似的。 隨即,石mama便消失在街巷盡頭。 沈時葶怔怔地低下頭,下意識將沾著粉末的指尖放在鼻下聞了聞,倏地被人握住。 陸九霄抿著唇拍干凈她的,拉著她進到一家酒肆,要了溫水,捏著她十根指頭一一沖凈。 沈時葶咬唇看他,鼻尖泛酸,一聲不吭。 她用帕子擦凈了,輕聲道:“世子,我想回府了?!?/br> 陸九霄默了一瞬,“好,我送你?!?/br> 她點頭應了句謝,于是二人沿著來時的路而返。 陸九霄稍微落了她半步,目光緊緊落在姑娘緊繃的下頷上。 他知道,任何一個姑娘,但凡經歷過這種事,都不可能忘掉的。她不說,只是佯裝忘了罷了,他可還記得那日袁氏生辰,她酒醉后一句一句控訴的那些,樁樁件件,她都印在腦子里了。 且沈時葶眼下這樣聽話乖順的性子,與那段日子皆是脫不了干系。 她連同他使小性子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為何呢?陸九霄再清楚不過了,人的習慣養成容易,摒棄難,哪怕她眼下是京都賀家名正言順的姑娘,這個身份饒是陸九霄也輕易欺負不得,可她還是那樣乖,半分不顯驕縱。 可這件事本就無解,發生便是發生了,她的性子,只能讓他慢慢養。 思此,到了賀府。 小廝開了大門,沈時葶腳步一頓,回頭道:“我回去了?!?/br> 陸九霄負點了下頭。 眼看她踏進賀府,身影隱進黑夜里,小廝正欲闔上門,陸九霄忽的抵住門沿。 對著一臉茫然的小廝。陸九霄一本正色道:“姑娘帕子落我這了?!?/br> 說罷,他側身而進,疾步追了上去。 沈時葶訝然,“世子還有事嗎?” 陸九霄凝著她那雙干凈澄澈的眸子,“你知道別的小姑娘心里難受,都是會讓人哄的嗎?” 沈時葶滯了一下,張了張嘴,復又閉上。 那在月光下忽閃忽閃的眼睫,簡直像跟羽毛在陸九霄心頭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