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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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此,他提壺斟了杯茶,避開回道:“怎么了?又哪兒不對勁了?” 沈時葶搖頭,“沒,正是好得很?!?/br> 陸九霄“嗯”了聲,又抿了口茶,沒再多言,一時間氣氛靜謐得有些悚人。 沈時葶攥了攥心,殊不知,掌心里已沁出了點點濕汗,她甚至不知這汗是為何冒出來的。 窗牖處的夜風一吹,將姑娘那一頭青絲吹得飄飄揚揚,也將某些心思吹得離八散,更將她糊了一日的腦子,吹得清晰明白。 “世子?!彼ǘㄍ蛩?,一字一頓道:“世子的身子已然是痊愈了,今夜這帖藥,已是最后一副,再喝下去便是傷身不討好了?!?/br> 不及陸九霄回話,她繼而道:“既是如此,這樁差事算是成了,世子可還記得當日答應我的,待您身子痊愈,便放戶帖,讓我離京的?!?/br> 陸九霄捏著杯盞的指腹倏地用勁,若是仔細瞧,男人那勾人攝魂的眉梢眼角都在暗暗壓低。 唇角輕勾,溢出分叫人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但很快又被他收斂住。 他面色一松,話音輕微上揚地“哦”了聲,朝她抬了抬眉頭,“你確定我好了?沒有復發的可能?若是復發了,可輕可重?到時候出了事,算誰的?” 一連四個問題,直將沈時葶問得一窒。 誠然,她也并非那樣不負責任的人,既說照料他至痊愈,那這痊愈,自然要確保他再無復發的可能。 是以,她僅僅是頓了一瞬,便道:“世子所顧慮的我也思忖過,我會再看察五日,若這五日無恙,倒也不必太過憂心?!?/br> 聞言,陸九霄簡直要氣出聲來! 行,真行。 她思慮得如此周到,也不知是從何時開始考量的。 是在他往她屋里送吃食物件時,還是在他昨夜陪她游街賞燈時,亦或是夜里與他廝混歡愛時…… 他在打算納她為妾時,人家正計劃著領了戶帖好離京。 可望著這雙熠熠生輝、楚楚可憐、無辜至極的美目,他偏是半個字也斥責不了她。 這下,他真覺得胸口有些疼了。 可他面上不顯,以一種“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姿態覷了她一眼,涼涼道:“那就好?!?/br> 沈時葶一頓,總覺得他話里頗有種陰陽怪氣的意思,但又著實瞧不出什么…… 她端起桌上的楠木托盤,“那我先下去了,世子早些歇息?!?/br> 陸九霄沒應,望著那抹窈窕身姿,忍住喊住她的沖動,木著一張臉將門闔上。 須臾,他對著緊閉的門牖,一側嘴角短暫地勾起一瞬,溢出一聲嗤笑。 陸九霄撫了撫胸口,忍了又忍,反復呼吸后,心道,她年紀小,不知事。 她根本不知孰好孰壞,若是再長個一兩歲的姑娘,掂量掂量,不必他提點,也知要拼命抓住侯府這顆參天大樹。 她不知曉,只是因為年紀小了。 年紀小,就是這樣無知。 夜里,陸九霄掩被閉眼,眉目緊蹙,直至子時的梆子敲響,他隨之睜了眼。 既是年紀小,就給她時間好好想清楚。 她眼下要走,理由不過是他身子無恙…… 思此,陸九霄掀了被褥起身,推門道:“尹忠?!?/br> 廊下陡然出現一道人影,尹忠道:“主子,怎的了?” “備水,我要沐浴?!?/br> 尹忠一怔,眼下這個時辰沐浴…… 他狐疑地頷首應:“是?!?/br> 不及他背身離開,又聽陸九霄道:“要冷水?!?/br> 不幾時,陸九霄進了湢室。 他神色幽幽地盯著那涼透了的冷水,面無神色地合衣踏進,那一瞬,冷意沁骨,男人薄唇輕提…… 他陸九霄,是幾時受過這種委屈? 眼見冷水沒過肩頭,尹忠與秦義在身后瞧得目瞪口呆,他們主子這深更半夜……發的哪門子的瘋? 第66章 第 66 章 《芙蓉帳》66 兩刻鐘后,陸九霄和衣立在窗牖旁,吹了半響的夜風,才上榻側臥。 而今夜這個舉動,著實有些荒唐,半點也不能深想,否則不知會想出甚更荒唐的念頭來。 是以,陸九霄帶著渾身涼意,緩緩闔了眸。 在臨睡前,他忍不住心下一嘆,他為了她的無知,稱得上是煞費苦心。 嘆完后,便徹底入了夢。 翌日,如陸九霄所料地染了風寒。 一大清早,天還尚未亮透,秦義便匆匆敲開仆房的門,將沈時葶請了過去。 聽明來由后,小姑娘不禁一陣錯愕,怎就病了呢?昨夜她給他把過脈,分明好得很。 可進到寢屋,瞧見男人面頰與鼻翼上那一點異常的薄紅,沈時葶忙伸探了探他的額頭,這一碰,她低低“呀”了聲縮回,皺眉問:“這么燙,燒多久了?怎么忽然染上風寒了?” 秦義與尹忠默然,夜里他們也不可能時時候在身側,至于病了多久,他們自是不清,若非清晨叩門無人響應,恐還不知。 但怎的忽然染上風寒…… 這他們倒是可以說上一說。 思此,秦義摸著佩劍道:“昨夜里,主子他——” 話未盡,尹忠用肘撞了撞他。 秦義一怔,看他一眼,話頭忽然打了個轉,“主子他臨睡前便覺身子不適,卻也沒想能染上風寒,沈姑娘,主子無礙吧?” 沈時葶將浸濕擰干的盥帨疊好覆在男人額間,匆匆執寫了張方子交給秦義,“用過藥后,若是高熱能退去,便是無礙?!?/br> 聞言,秦義也不耽擱,忙奔向藥肆。 須臾,尹忠見無甚能幫上的,便也退到了門外。 小室倏靜,只余盥帨擰凈時的“嘩嘩”水聲,見他額間的盥帨都讓他蒸熱了,沈時葶復又重新換了一張。 如此反復四五回后,她坐在床沿邊,盯著陸九霄看。 見他鼻梁上沁出了汗,她又拿帕子替他擦去。 “沈時葶……” 一道低啞的聲音響起,陸九霄蹙了蹙眉頭,緩緩睜眼。 沈時葶一愣,不及他吩咐,便十分有經驗地道:“我去拿水?!?/br> 不幾時,陸九霄虛虛靠在枕上,抿了兩口她遞過來的水,嗓子才舒坦了些。 他疲憊地掀起酸澀的眸子看了小姑娘一眼,在她那句“世子怎的就染上風寒了呢”問出口前,陸九霄先發制人地嗤道:“你不是說,我身子痊愈了嗎?” 沈時葶眉心一蹙,“是痊愈了,世子眼下染的是風寒?!?/br> “若是痊愈了,我好好躺在床榻上,怎會如此輕易染上風寒?” 聞言,她倏地一滯,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對峙半響,她思忖了所有可能后,道:“用了這么長時日的藥,都說是藥分毒,許是底子削弱,才易感染風寒?!?/br> 陸九霄瞥了她一眼,“多久能好?” 這又是說不準的事,人各有質,且她也實在不知這位金貴的世子爺究竟是吃什么長大的,病情反反復復,這副身子,實在矯情得很。 腹誹過后,小姑娘蹙起眉眼,“我會好生看顧,盡快調理的?!?/br> 陸九霄淡淡“嗯”了聲,倒也不用太快。 頃刻,弄巧便端來去傷寒的藥來。 飲盡后,陸九霄眼皮當真有些撐不住,神色懨懨地倚在榻上。 沈時葶見狀,給他掖了掖被角,“世子歇下吧,我就在這候著?!?/br> 聞言,陸九霄才矜持地閉上眼。 正在困意襲來之際,額間傳來一道柔軟的觸感,小姑娘白白嫩嫩的心貼在上頭。 他眼睫微微顫了一下,徹底睡了過去。 沈時葶不知在此處坐了多久,直至窗牖處吹進一陣風,她才仰起酸疼的脖頸,走至前將窗闔上,復又坐了回來。 她低頭去看榻上的人。 這一瞬,她心想的是,五日后怕是走不成了。但這五日,他也不可能立即納進妾室,延后幾日離開,也無妨。 不知為何,她卻沒有很失落。 仔細去看陸九霄的臉,沈時葶忽然想起乞巧節當夜,他垂下頭讓她戴上面具時,眉梢眼角都是不正經的笑意,可偏這世上,不正經的,最惹人心動。 即便是在最怕他的那些日子里,也偶爾會沉溺在他眉梢眼角的風情。 更別提他但凡對你好上幾分,簡直讓人無力抵擋。 她伸,撫了撫男人眉心。 ---------- 時至盛夏,天氣愈發炎熱。 賀敏這回發病并不嚴重,身上的疹子消得快,不過兩日,她便去赴了某家小姐辦的茶話宴。 這所謂茶話宴,無非是各家姑娘八卦炫耀的場合,她穿戴華麗,得了眾人眼神羨慕后,陰了幾日的心思,也如撥云見日,晴朗不少。 待欲回府,她正彎腰鉆上馬車之際,余光忽的又掃 見一道熟悉得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