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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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 容奉親眼見過阿洛,已然掌握了證據,姜洛沒再像以往那樣表態。 但她仍舊沒有正面承認她不是阿洛。 畢竟隔墻有耳, 她不確定此地除了她和容奉外, 還有沒有第三個人正在探聽屋里的動靜。 便對容奉道:“你不是已經見過了?” 說著用蒙眼睛的那條布把手指和匕首上沾到的血擦干凈, 將小匕首收回暗袋里。 幸而經了漳子村一事后,姜洛的寢衣全部改成有特制暗袋,可以藏起小匕首的款式, 就是為了便于眼下這種情況, 即使被人搜身, 也搜不出她的小匕首,從而令她伺機反擊。 好比剛才,她突然拿出小匕首捅容奉, 那一瞬間,容奉是完全沒有防備的。 在他的認知中, 藥性尚未解除, 她應該無法動彈才對。加之她身上也無利器, 他才敢離她那么近,近到她輕而易舉就反擊成功。 丟掉布, 姜洛學之前的容奉身體前傾, 卻比他多了肘彎抵在膝蓋處, 手撐著下顎的動作。 她指尖輕輕點著臉頰, 眉眼間神態冷淡,卻又透出種居高臨下的從容。這種從容讓她乍看和容奉身份互換,變成她是綁匪,而容奉是人質,所以她坐他倒, 她毫發無傷,容奉則受傷流血。 不過姜洛捅的那一下其實不算深,入rou連半寸都不到。 并且她還將容景讓她背會的內容學以致用,特意避開人體腰腹處的xue位,挑了最不會出錯的地方,比起容奉想要給她脖子開條縫來得溫和多了。 她是可以看著別人殺人沒錯,但不代表她也能毫無心理阻礙地直接動手殺人。 說白了,她只是想讓容奉像姜熾那樣長個記性。 “再見到又如何?”她問容奉,“再見到,你就能滿意了?” 此刻容奉側身蜷縮著,頭顱微垂,臉孔深深埋進掌心。 這樣的姿態,姜洛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聽他低低哽咽了聲,回道:“是,我只是想再見見阿洛?!?/br> 姜洛道:“哦??赡惴置饕呀浺娺^了,卻還想再見。那么等再見到,是不是就又要再見一次,再見兩次,再見三次,最好能每日見日日見,隨時隨地想見就見?!?/br> 說到這里,她直起身,更加居高臨下,語氣也透出長輩對晚輩的居高臨下。 她很冷漠地評判:“魏王殿下,須知這世上,絕大多數的人永遠都學不會滿足,你也不例外——這是本宮送你的最后一句忠告?!?/br> 容奉身體的顫抖忽然止住。 下一瞬,哽咽聲沒再刻意壓低,他像個孩子似的大哭起來。 許是不愿讓姜洛看到他太過難堪的樣子,他死死捂住臉,邊哭邊道:“是我做錯了嗎?她還未出生便被定下做皇兄的妻子,我連提親都不能。我也不能像穆不宣那般,親親密密地喊她阿洛,送她禮物,好哄她歡心。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遠遠地看著,這樣都不可以?” 姜洛道:“可以?!?/br> 容奉道:“那你為何要說我不滿足?” 姜洛道:“因為你漏了最為重要的一點?!?/br> 容奉道:“什么?” 姜洛道:“你確定,你只是遠遠看著?” 容奉道:“難道不是?” 姜洛笑了下。 這一聲有些輕薄的嘲諷,又有些包容的憐憫。 她近乎喟嘆般地道:“你若當真什么都沒做,本宮何以會來到這里?說到底,你就是不滿足,你得不到的,哪怕發瘋也一定要得到。只是這個發瘋,會作用給誰,那就說不準了?!?/br> 眼下是因為阿洛不在,所以被綁架的是她。 倘若阿洛在呢? 她這個外人都被他這么對待了,他能擔保他面對阿洛也一直維持冷靜,一點都不發瘋? 目光在滿地的狼藉上掃過,姜洛覺得容奉對他自己評價的那句非常精準,現在的他可不就是已經瘋到無可救藥。 姜洛的話太一針見血,容奉哽咽著,再說不出半個字。 就是不知,他這究竟是為了往后可能再也不到阿洛而哭,還是為了他自己。 姜洛指尖又點了點臉頰。 “你還要哭多久?”片刻后,姜洛不耐煩地問,“再這么哭下去,你皇兄就該追過來了?!?/br> 姜洛不信容奉沒做綁架失敗的第二手準備。 豈料容奉真的沒做。 他還蜷縮著,聲音卻不哽咽了:“你走吧?!笨蘖四敲匆煌?,他似乎已經恢復冷靜,“皇兄應該快要到了?!?/br> 姜洛說:“你不走?” 容奉說:“不走?!?/br> 自古以來對皇后下手都是足以砍頭的重罪,即便他是親王,也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恐怕根本走不了。 姜洛挑眉。 見容奉是真的不打算走,甚至動都不動,姜洛起身繞過他身邊,朝那扇緊閉著的門走。 才走一步,但聽“砰”的一聲巨響,門被從外踹開。 說曹cao曹cao到,來人正是容景。 整夜沒合眼,容景臉色有點不太好看。等他看清屋內狀況時,臉色更不好看了。 他沉默著沒說話,只忽然長劍出鞘,鋒銳的劍尖直沖姜洛而去。 出于對容景的信任,姜洛站在原地沒動。 也幸虧她沒動,長劍險險擦著她的耳畔掠過,明明沒碰到她,可她眼角余光還是瞥見有那么一縷頭發在剎那間被劍風割斷,飄搖著墜落。隨后長劍正中她身后某處,發出清脆的響聲。 聽起來有點像是劍器打中了瓷器? 這聲音蹊蹺,姜洛循著看去,原來是容奉不知何時從地上起來,那塊哪怕他捂著臉,也沒丟掉的碎片此刻已脫離了他的手掌,被容景的劍擊落在離她很近的地方。 ——容奉趁她剛才不備之時,想要偷襲她。 姜洛眸光立即一寒。 虧她還以為她的話不說能讓他醍醐灌頂,至少也能讓他清醒清醒,別再那么瘋。 沒想到他嘴上說著讓她走,心里卻還是想她死。 這瘋得怕是連1000%的黑化值都不足以形容了吧? 真是要命啊。 “先是將皇后從寢宮綁來這里,又當著朕的面,想要刺殺皇后,”容景走進來,臉色是從未有過的沉凝,“魏王,你好大的膽子?!?/br> 容奉沒接話。 他跪下去,額頭抵著地面,不發一言。 而容景也不需要他回答。 “魏王費盡千辛萬苦地帶皇后來到這里,想必很喜歡這里,”容景這么說道,“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回京,就留在這里,繼續喜歡著吧?!?/br> 這是要讓容奉后半輩子都軟禁于此。 姜洛不禁看了眼容奉。 他仍跪在那里,一身青衫被血染得深重,仿佛血rou編織而成的繭。他以自己對阿洛的偏執的愛作繭自縛,于是掙脫不得,也不欲掙脫。 他便背負著這樣的繭,垂首道:“臣弟叩謝皇兄?!?/br> 容景沒有回頭,徑自帶著姜洛離開。 …… 盡管對外宣稱魏王染了急癥需要靜養,但如穆不宣這般的天子近臣還是把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全知道了個一清二楚。 毫不夸張地說,穆不宣十分驚訝。 早料到魏王會犯錯,卻沒料到竟是這樣的錯。 以往魏王為著小阿洛多次御前失儀,陛下只不輕不重地口頭敲打兩句,便再沒別的什么。何以這次魏王就落了個被軟禁的下場? 且看陛下的意思,是要軟禁魏王到死? 事態過于嚴重,穆不宣覺得自己得去探望探望。 他雖無法茍同魏王對小阿洛的感情,但好歹魏王是他的知交好友,便委婉地詢問陛下,得到默許,堪堪趕在節假最后一天,乘車去見了容奉。 到的時候,和京城的王府相比,顯得尤為簡陋的別院里,容奉正在喝酒。 穆不宣來前從陛下那里得知魏王受傷,因而亭子下,見容奉穿著身明顯是染了血的衣衫,頭發也披散下來,仰頭閉眼把酒往嘴里灌,一副醉生夢死的樣子,穆不宣上前,一把奪過酒壇:“你不要命了?” 容奉睜開眼。 他手邊、腳邊橫七豎八地擺滿了空酒壇,全是他一個人喝的。這么多的酒,他老早就醉了,此刻便醉眼迷離道:“……誰?” 穆不宣沒好氣道:“我?!?/br> 容奉道:“我?我是我?!?/br> 他沒聽出來。 穆不宣嘖了聲:“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好好想想?!?/br> 容奉依言好好想了想,恍然道:“是小郡王?” 穆不宣道:“是我。除了我,還有誰敢來看你?” 容奉道:“你說得對?!?/br> 他酒稍微醒了點,人也坐直,取了個新酒杯給穆不宣倒酒,問怎么這個時候過來。 穆不宣沒推辭,接過喝下:“聽說你受傷了,想看看你傷勢。不過看你這樣子,我似乎是白來了?!?/br> 容奉道:“小傷,喝點酒無妨?!?/br> 穆不宣哼笑一聲:“小阿洛當然不會對你下重手?!?/br> 容奉沒答話。 他又給穆不宣倒酒,自己也一杯接一杯地喝。男人喝酒無需多言,他們很快便干完一壇。 接著是第二壇,第三壇。 這時,容奉說道:“小郡王,我問你句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