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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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被肯定了的容櫻道:“皇嫂說得真是太對了!他可不就是無可救藥!蠢到沒邊兒了!若非這樁婚事是父皇在世時親自定下的,我都想找皇兄解除……” 話沒說完,就見姜洛在唇前比了比食指。她失言了。 容櫻險險改口:“……找皇兄接觸一番,問問他何為夫妻相處之道?!?/br> 這改口十分生硬,聽得姜洛一笑。 到了樓里,午宴所需桌案等都已備好,姜洛在主位上坐下,對坐在她旁邊的容櫻道:“你問他?還不如問我?!?/br> 就皇帝那種八百年也不往后宮遞個眼神的事業狂,他能知道什么叫夫妻相處之道? 她穿書前雖然沒結過婚,但好賴是被電視劇灌溉著長大的,加上各種小說、電影、綜藝節目等,沒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跑,她懂的肯定比皇帝多得多。 “依我判斷,你和薛問臺之間的問題,不在于薛問臺看重男女大防。他如果真看重,你叫他,他絕不會出來見你?!?/br> 容櫻聽罷,細細一琢磨,還真是。 她知道民間有種說法,是講男女婚前不得見面。 現在是五月初五,離父皇定下的成婚之日滿打滿算只剩三個月。三個月,這足夠讓薛問臺借口不見她。然事實是他見了。 這說明什么? 容櫻當即也顧不得噘嘴了,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皇嫂比我看得通透太多了?!比缓髥?,“還有呢?” 姜洛道:“還有就是他不收你的香袋,一是怕你清譽有損,二是心疼你?!?/br> 容櫻震驚了。 薛問臺心疼她? 容櫻立即道:“不可能?;噬?,你這個二說錯了?!?/br> 姜洛道:“你先聽我說?!?/br> 容櫻聽話地閉嘴。 姜洛繼續道:“正是因為知道香袋由你親手制作,他才不愿意收下。你手被扎成那個樣子,千辛萬苦做出來的東西,不留著自己用,反而要送他?在他心里,你的手比他更重要?!?/br> 容櫻更震驚了。 真相竟然是這樣的嗎? 其實薛問臺對她情根深種,愛屋及烏,她的手指頭都比他自己更珍貴? 姜洛又道:“至于你回來他不送你,這就很簡單了,一還是他不想落人口實,女兒家的清譽一旦有損,挽回是很難的。 “二是碧漪堂要開宴了,他若送你,一來一回,他必會遲到。他若是獨身還好,被陛下斥責兩句也無妨,可他和你定了親,夫妻榮辱與共,他被斥責,那就是你被斥責;他在陛下跟前丟臉,你也得跟他一塊兒丟臉。他想你好好的,才不送你?!?/br> 容櫻震驚到完全說不出話來。 原來薛問臺是這樣想的。 他為什么不同她說呢?平白叫她生了這么久的氣。 “有的人心思重,什么都放在心里,不想叫別人知道?!?/br> 見底下命婦貴女們都坐齊了,姜洛揮手,吩咐傳膳,接著說道:“薛問臺自小被無數人看著長大,說什么做什么都有人盯著,久而久之,就養成了這樣悶葫蘆的性子吧。你若想和他好好相處,得找個恰當的機會和他開誠布公地談,跟他說清楚你的想法,叫他知道你沒他那么天才,沒法像他那樣走一步算三步,讓他直白些,免得日后你二人又因為這點置氣?!?/br> 容櫻聽完,憋了許久,才憋出個哦。 道理她都懂,不過皇嫂也沒必要在最后明里暗里地鄙夷她的聰明才智吧? 還好薛問臺不鄙夷她。 薛問臺還愛她愛到無法自拔! 容櫻喜滋滋地決定等七夕的時候,親手做巧果送給薛問臺。 見容櫻再不噘嘴,反而還喜上眉梢,心知這是把自己的話都聽進去了,關于薛問臺的研討會便到此為止,姜洛朝伺候容櫻的宮女示意了下,沒讓給容櫻斟酒。 沒有酒,容櫻便捧著楊梅渴水喝了一杯又一杯,險些連碧漪堂那邊賞賜過來的粽子都吃不下。 也幸好她沒喝酒,否則醉倒睡過去,根本沒法吃粽子。 “吃一口也是吃,”姜洛道,“別仗著是長公主就能任性。你皇兄指名叫你認真品嘗,你敢忤了他的意?” 容櫻當然不敢。 但粽子數量委實太多,她就算吃破肚皮也吃不完。便采取她皇嫂的建議,把每種口味的粽子各咬了一口。 甜的咸的原味的,豆沙的菌菇的糯米的,五花八門的口味混在一起,容櫻眼含熱淚地低下頭,用楊梅渴水解膩。 她飽了。 然后就聽她皇嫂道:“知道陛下為何安排你吃這么多粽子嗎?” 容櫻想都沒想,正要說皇兄就是想看她吃不完粽子在人前出丑,卻忽的福至心靈,猶疑著道:“……是因為薛問臺嗎?” 姜洛頷首。 容櫻問:“這些粽子和薛問臺有什么關系?” 姜洛道:“你沒發現?你每樣粽子底下都用竹葉托著,陛下剛才賞賜你的那個荷包上也繡著竹葉?!?/br> 拿這兩點和容櫻送薛問臺的竹子香袋結合起來,顯然皇帝非常滿意薛問臺這個妹夫,否則他沒必要這么大費周章地教訓容櫻,意在讓容櫻好好和薛問臺相處,別再隨隨便便置氣。 “陛下很看重薛問臺,”姜洛道,“也很看重你?!?/br> 容櫻喃喃道:“原來是這樣?!?/br> 回望過去,好些她以為是皇兄故意坑她的事,其實不是坑她,而是在委婉地教誨她? 像召她進宮,說待他下了朝就去見她,她枯等一整天也沒能見到半個人影;像賞賜她東西,到手后,她才把玩不到半天,就又被收了回去。 彼時容櫻以為皇兄是故意坑她,但現在仔細想想,召她進宮那次,應該是因為她頭天毫無緣由地與人失約;賞賜東西那次,則是因為她送出禮物后又強行要了回來。 她是長公主,父皇最疼寵的女兒,她不管到哪都是被捧著,無人指責她做得不對。 也唯有皇兄會這樣繞圈子,以讓她親身經歷一遍的方式,改正那些錯處。 ……雖然至今也沒改正多少就是了。 不過皇兄也太委婉了吧,若非今日皇嫂點通她,她還不知道要誤解到猴年馬月去。 容櫻便對她皇嫂道:“皇兄用意之深,我今日之前竟從未察覺過?!?/br> 姜洛道:“畢竟你是長公主,他總要給你留點面子?!?/br> 容櫻道:“那皇兄都給我留面子了,怎么皇嫂不給我留?” 姜洛道:“長嫂如母?!?/br> 所以可以不留面子。 豈料容櫻眼珠子一轉,竟接了句:“長兄如父?!?/br> 姜洛不緊不慢道:“那可能是因為你和他是親生的,與我不是。他舍不得下你臉,我就無所謂了?!?/br> 容櫻道:“皇嫂這話好傷我的心?!?/br> 姜洛道:“心???這我治不了,找你的薛問臺治去?!?/br> 容櫻噗嗤一笑,隨即舉起楊梅渴水,敬了姜洛一杯。 姜洛也端起水回敬。 這時,容櫻想起什么,小聲道:“皇嫂,我同你說個秘密?!?/br> “說?!?/br> “皇兄他似乎身懷隱疾,所以從不召人侍寢?!?/br> “……” 姜洛無言,心情一度十分復雜。 午宴進行到中途,正如容櫻想的那樣,年輕的貴女們玩起了行酒令。 容櫻沒玩。 姜洛也沒玩。 或者說沒人敢請姜洛玩。 姜洛第不知多少次地感嘆穿成皇后就是好。這不,吟詩作對,哪個敢叫她開口。 調整完心情的姜洛神態悠閑,坐在上首慢慢啜飲楊梅渴水。下頭的貴女們妙語連珠,才氣縱橫,間或有佳句現世,姜洛都著人記了下來,回頭攢夠了,做本詩詞集,不定也能像那些大家的詩作一樣流芳百世。 良久,行酒令進入尾聲,午宴也差不多該結束了。 午宴是結束了,命婦貴女們卻沒有就此離開。她們說說笑笑著,出了煙雨樓,去隔壁的戲樓聽戲。 上回容櫻帶進宮的那個戲班子唱戲,姜洛又是睡著又是找狗,沒怎么聽。這回她翻著戲目,照慣例先點了出應節的《闡道除邪》和《采藥降魔》,后點了《牡丹亭》和《琵琶記》。 容櫻還記著上回在宮里聽的戲,見狀笑道:“皇嫂今日還睡嗎?” 姜洛把戲目給了扶玉,道:“不睡了?!?/br> 容櫻道:“若是睡了……” 姜洛沉默一瞬:“我盡量?!?/br> 容櫻道:“皇嫂睡了也無妨,我用我的獨門功夫把皇嫂叫醒就好?!?/br> 姜洛表示她并不想領會容櫻的獨門功夫。 很快,戲臺上《闡道除邪》開唱,姜洛邊聽邊剝瓜子。她仍舊剝了不吃,剝完一把塞給容櫻,又剝完一把塞給同樣坐在她身邊的穆貴妃。 穆貴妃捧著滿滿一手瓜子仁兒不知所措。 及至薛昭儀也得了把,正猶豫著該如何作答,就聽姜洛道:“給你吃你就吃,又不是多難吃的東西?!?/br> 薛昭儀便道了句謝過娘娘,一粒一粒地吃起來。 不知可是她的錯覺,她覺得這瓜子比她剛才自己剝的好吃多了。 等《闡道除邪》唱完,該《采藥降魔》了,離姜洛最遠的李美人也得到了今日第二把瓜子仁兒。 李美人捏著瓜子仁兒吃得賊香。 坐在后頭的命婦貴女們望見這一幕,紛紛暗嘆,本以為進了宮的不是被磨平棱角,就是變得張揚跋扈,不承想皇后娘娘竟一如進宮前那般說一不二,未有變化。 且對待后宮妃嬪也能如眼下這般心慈面軟,與人和善,不愧是命定的皇后,實在大氣,堪為女子典范。 然后她們就見到皇后起身,朝戲樓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