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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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光此人,到底是誰? 還有西棠苑那事,真的和他半點干系都沒有嗎? 姜洛心下想了許多,卻一句都沒問出口。她看了眼秦惜含,繼續問盛光:“依你之見,這位秦三姑娘該如何處置?” 被提及到的秦三姑娘聞言,登時更不敢抬頭了。 秦惜含一面忐忑不安地等候對自己的處置,一面驚疑不定地想來的這個人是誰,居然連姜洛都要詢問他的看法? 聽聲音,是位很年輕的公子;且他說話時的那種口吻,不容置喙,不怒自威,因此他應當身處高位,習慣了殺伐決斷;最為主要的,則是他如此輕易地就能使喚御林軍,并直接給那小太監定下了三堂會審…… 越是順著想下去,秦惜含的手掌就越是濕滑。 她正急切思索京城里誰家的公子符合這些特征,就聽他說道:“秦三姑娘?秦家的?” 秦惜含一怔。 竟然不認得她嗎? 她雖不如姜洛這個皇后有名,可時人但凡提起后宮里的娘娘,哪個不得說上一句她這個秦氏出身的前淑妃? 接著便聽姜洛應聲道:“是她,以前被封淑妃的那位?!?/br> 他道:“原來是她?!睆偷?,“先帶下去吧?!?/br> 侍立在旁的侍衛領命朝秦惜含走去。 秦惜含卻慌了。 帶下去? 帶哪兒去,碧漪堂嗎? 她只是默許小太監喊她淑妃娘娘而已,別的她什么都沒有做,她竟也要像小太監那樣被三堂會審嗎? 秦惜含終于感到了難以言狀的恐懼。 于是拼命地咬牙,咬得嘴里盡是血腥氣。直至咬破舌尖,刺痛讓她渾身猛地一震,總算從那無法動彈的狀態中脫離出來。 下一瞬,她立即抬起身,道:“臣女——” 話到這里戛然而止。 她望著站在姜洛身邊的盛光,驀然睜大了眼,神色劇變。 居然是他! 難怪姜洛會特意問他! 秦惜含當下又是覺得不可置信,又是覺得果然如此。念及剛才那句“原來是她”,她嘴唇顫動幾下,終是下定決心,正待重新求情,豈料才稍微動了動身,就被侍衛堵住了嘴。 她“嗚嗚”著,說不出半個字來。 只能被侍衛從地上提起來,推推搡搡地往外走。 目送秦惜含被帶走,侍衛們也都離去,此地再無第三者,姜洛才對盛光施禮,說了句多謝。 盛光道:“謝什么。就算沒有我,你也不會出事?!?/br> 姜洛道:“那也還是要謝的?!?/br> 算起來之前他救過團團,這回又救了她,實打實的救命恩人。 不知道他喜歡什么。姜洛想,琴棋書畫,詩酒花茶,他要是有喜歡的,回頭她從私庫里挑些好的送他當作謝禮。 “競渡開始了,”姜洛問,“我不能吹風,打算找個沒風的地方去看。你看嗎?” 盛光說看。 姜洛便拽了拽兜帽,朝著碰見秦惜含之前走的方向去。盛光不近不遠地綴在她身后。 就這么走著,姜洛問:“你可有喜歡的東西?” 盛光道:“沒有?!?/br> 姜洛道:“沒有?”她回頭看了她一眼,“是個人就都有喜好,你肯定有喜歡的,只是沒察覺出來罷了?!?/br> 盛光道:“或許?!?/br> 姜洛不知他是真沒有喜歡的,還是另有隱情,比方說他不能把愛好公之于眾,免得被有心人利用。便轉回去,道:“那我就依照我的喜好給你挑東西了?!?/br> 盛光道:“挑了送我?”他像是笑了,聲音里帶了那么點輕笑,“謝我救命之恩?” 姜洛嗯了聲。 盛光道:“不必送我東西。好意我心領了?!?/br> 姜洛聞言再次回頭,正要說不送的話會過意不去,卻見他身上沒佩任何的荷包香袋。 她正要把自己那朵裝在香袋里的梔子花給他,叫他也響應一下端午習俗,孰料一低頭,腰間空空蕩蕩,她也沒佩香袋。 姜洛這才記起之前光顧著換衣服,換下來的香袋被她丟在了煙雨樓后院的那間屋子里。 左右看了看,這邊只有玉蘭,沒有梔子,想現摘都不行。姜洛只好退而求其次地選擇玉蘭。 奈何這個時節,玉蘭已經開過花,枝頭殘留的完好的非常少。姜洛駐足,仰頭對著栽在路兩旁的玉蘭枝頭仔細梭巡一遍又一遍,終于選中朵最為飽滿的,叫盛光幫忙摘下來。 盛光也不問她摘花做什么,極干脆地撩了衣擺往玉蘭樹干上一踩,不過一眨眼的工夫,他人已經離開地面,攀到了樹上。 底下的姜洛仰著頭,目露驚嘆。 這就是傳說中的輕功嗎? 又是一眨眼,盛光手持玉蘭落地。 他把花遞給姜洛,還未收手,姜洛已經把花還給了他。 他明白什么,有些詫異,失笑道:“你叫我摘花,是為了送我?” 姜洛點頭:“我尋思著你沒佩香袋,這兒又沒梔子,佩朵玉蘭也算應節吧?!?/br> 盛光笑得更深,道:“你也沒佩香袋?!?/br> 姜洛道:“我穿著斗篷,佩了也看不見?!蹦┝俗屖⒐廒s緊佩上。 盛光便低頭,將玉蘭的花枝往腰間束帶上纏。 俗話說贈人玫瑰,手有余香,姜洛覺著,她這玉蘭不僅僅是贈人,還是特別贈給恩人的,所以更應該手有余香。 她偷偷嗅了嗅手指。 可別說,經了剛才那么個來回,竟真的留有玉蘭特有的淡淡的幽香。 她不禁仰頭,瞟了眼玉蘭樹的枝頭。 對面的盛光纏好花枝,抬眼見到她這目光,當即二話不說又攀上樹,摘下第二朵玉蘭。 “禮尚往來,我也送你,”盛光把這第二朵花遞給姜洛,“你也佩上吧?!?/br> 姜洛頓覺救命恩人可太會了。 她接過花,學著救命恩人的樣子把花枝纏進束帶里。 在玉蘭這兒耽擱了點時間,接下來的路途,姜洛沒再耽擱,很快找到座離上清湖近,能看得清龍舟,又沒什么風的小樓閣。 這小樓閣雖不起眼,里頭卻打掃得干干凈凈。上到二樓,房內布置得極雅致,有香爐,有蒲團,墻上也掛著不知哪位名家的真跡。案邊還設了炭火爐子,可供人燒水煮茶。 姜洛在最靠近窗子的蒲團上坐下。 因為沒風,她摘了兜帽,正要去看湖面上的龍舟,就聽盛光問:“喝茶嗎?” 姜洛道:“喝?!?/br> 盛光這便點了爐子,開始燒水。 姜洛開始看競渡。 也是正趕上了,此刻的龍舟競渡正進行到最熱鬧最激烈的階段。 且不說那些落后的龍舟,單說中間和前頭的,競爭無比激烈,往往這只龍舟才領先,下一瞬就被超過。幾乎沒有任何一只龍舟能夠完完全全地領先。 不過就是這樣才好看。 如果從最開始就有龍舟匹馬當先,甩其余龍舟一大截,看起來是很爽不錯,但爽感頂天了也就那么多,畢竟都只關注這第一去了,沒人會關注第二第三。 像眼下這樣就很好。 不到最后,誰也不知道哪只龍舟能夠奪得頭名。 龍舟上的吶喊聲,兩岸的喝彩聲,種種聲音匯聚在一起,熱鬧極了。姜洛看得津津有味,忽聽盛光的聲音在近處響起:“姜洛,茶好了?!?/br> 姜洛回神。 見盛光不僅親自燒水煮茶,還斟好了給她端過來,姜洛連忙接過。 她端起茶杯吹了幾下,正要喝,卻恍然發覺,盛光他好像一直沒看競渡。 姜洛轉頭看他。 果然盛光在給她端過茶后,就坐回爐子邊上的位置,垂眸自斟自飲,一副怡然自得的姿態,絲毫沒有要換個位置看競渡的意思。 所以他這是特意來陪她的嗎? 這一剎那,姜洛十分感動。 可與此同時,她對盛光的疑問也更多了。 他和姜皇后之間到底是什么樣的關系,以致于三番兩次地現身幫忙不說,連這看競渡也要親自作陪?觀這數次相處,他態度俱都十分自然,她看不出他可有對她產生過懷疑。 從某個角度上來說,他比穆不宣更難對付。 心知表面上愈是不露聲色,私下里就愈是驚濤駭浪,姜洛發自內心地覺得,如果有那么一天,她得在誰身上栽一跟頭,那么此人絕對會是盛光。 不過正如穆不宣說的得過且過,咸魚的良好心態使得姜洛對那一天并不如何忌憚。 與其有那個閑心去考慮那些尚未發生的有的沒的,還不如瞧瞧她看好的那只龍舟能不能拿個好成績。 姜洛想完了,收回目光,邊喝著茶,邊繼續看競渡。 爐子旁的盛光則在這時抬眸,默然無聲地看姜洛。 但也只是那么一眼。 很快,他重新垂眸,比水中緩緩下沉的茶葉更安靜。 直至姜洛喝完茶,才把杯子往案上一放,那邊盛光起身過來,給她添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