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
荊酒酒咬了他一口:“……我的蛋糕!” 白遇淮低低應了聲:“嗯?!本瓦@樣蘸了一點,涂在了荊酒酒的鼻尖、唇邊,荊酒酒費力地舔了舔。 ……好香,好甜啊。 荊酒酒快樂地微瞇起眼,他抱住了白遇淮的腰,幾乎快樂得想要落淚。 他死后丟失的東西,都一件件找回來了。 “對了……”荊酒酒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你的神侍怎么會那么輕易,就能偷走你畫給我的畫,還有你留下的部分神識呢?” 白遇淮面色一沉,顯然又想起了那個青年把荊酒酒的畫掛床頭的事。哪怕青年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白遇淮卻還記著仇。 “他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嗎?” “沒有?!?/br> “啊,那為什么呀?” “……”白遇淮的臉色似乎更沉了點。 他俯身咬了下荊酒酒的唇:“因為我設了一個禁制,這個禁制,需要一個口令?!?/br> “什么口令?” “酒酒?!?/br> 荊酒酒一怔。 所以……青年只是因為在白遇淮身邊待得太長久,意外知曉了“酒酒”的名字,于是誤打誤撞,真把禁制給解開了。 白遇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白遇淮親吻荊酒酒親吻得更加用力。 ……如今一想到,青年站在他設下的禁制前,大膽又竊喜地喊出了那個,被他含在舌尖,每一次吐出都小心翼翼的名字——酒酒。 他就想回到過去,把這人活活折磨死。 荊酒酒親了親他的下巴:“以后再設禁制,換一個新的口令怎么樣呀?” “嗯?” “白酒酒怎么樣?” 白遇淮猛地一頓,牢牢按住荊酒酒的肩:“……嗯?!?/br> …… 那樣大一個蛋糕,荊酒酒當然是吃不掉的,很快他就知道,為什么白遇淮買了那么老大一個了。 這東西還能有別的妙用! 白遇淮將他壓在座椅上,俯在他的耳邊,輕咬了下他的耳垂,啞聲道:“千年前我就在想,……將來我和你雙修時,該是什么樣的呢?!?/br> - 荊酒酒的確實現了自己的愿望。 神軀不壞。 他和白遇淮在別墅里待了兩天,然后他們再度啟程奔赴了混沌的“總部”。 混沌們還是被郁然“調教”得老老實實,只不過它們這回再見到白遇淮和荊酒酒,就更覺得畏懼了。 畏懼得甚至一個個都跪到了地上去。 白遇淮打開了塵封記憶的盒子。 他是濁無,濁無就是他。 身上外泄的神力,自然更帶著毀天滅地的殺伐之氣,一落下來,便好似整個天都塌下來重重壓在了它們的身上。 郁然慢悠悠走上前來,看見這樣的陣勢還驚訝了一瞬。 “出什么事了?怎么過來了?” 天下家長都一樣,這樣的時候第一反應總是,自己小孩兒是不是在外頭受什么委屈了。 荊酒酒先抱了下郁然。 他現在覺得特別的幸福和快樂,荊廷華已經成為了久遠的記憶,而他現在擁有了一切……爸爸也在他的身邊。 “怎么了崽崽?”郁然緊緊皺起眉,反倒更擔心,荊酒酒是吃什么苦了。 “我讓白遇淮來幫你呀?!鼻G酒酒這才慢慢從郁然懷中掙脫出來。 “幫我?” “唔?!鼻G酒酒將白遇淮和他說的,轉述給了郁然聽。 郁然做起決斷很痛快。 他斬釘截鐵地道:“還用選嗎?”“換骨?!?/br> 酒酒是鬼也好,是神也好。他要陪酒酒走過更長的時間……他不能死。 他還要將酒酒捧在掌心。 只要他在一天,酒酒就能做一天無憂無慮的小王子。 “如果承受不住……” “如果我死了?!庇羧晦D頭看向荊酒酒,口吻冷靜得出奇,“我也能變成鬼魂,陪在崽崽身邊,不是嗎?” 白遇淮掀了掀眼皮:“郁先生豁達?!?/br> 郁然行事雷厲風行,而且很能對自己狠得下心。一敲定之后,他就立刻和荊酒酒一塊兒,重往姑射山去了。 “這山上寂靜得厲害?!庇羧坏吐暤?。 都像是要引人上山再殺人的圣地。 荊酒酒應了聲:“是啊?!?/br> 似乎白遇淮一上山就會這樣……山中生靈都畏懼臣服于他。 但姑射山上依舊是風景怡人的,漂亮得好像什么事也不曾發生過。 他們一路向上,重新進入洞府,郁然越往前行,都越覺得驚嘆。如果不是他自己就親身經歷過不可思議的事,泡過冥河水,吃過旱魃rou,他也不敢相信,會有一個地方,隱藏著這樣別有洞天的府邸。 等完全進入到洞府內,郁然一抬頭,也望見了那滿天的神骸,用絲線拴著垂落下來,每一具上面都浮動著淡淡金光。 空氣似乎都跟著變得凝滯粘稠了起來。 “他們是什么?”郁然出聲問。 “上古神靈?!@些是他們的骸骨。白遇淮就要從中選一根龍神的骨頭,換給你?!?/br> 換尸骸的骨頭到身體里,聽著是很可怖驚人的事。 但郁然面色都沒變,他只是微微擰起眉,道:“姑射,在一些神話傳說里,似乎是仙山?”“這到底是什么地方?”郁然追問。 荊酒酒抬手一指白遇淮:“他家?!?/br> 郁然:“……” 郁然看著白遇淮的目光,微微有了變化,他冷靜出聲:“白先生,不止是歸云門的師祖吧?!?/br> 荊酒酒一點頭,口氣倒沒透出什么特別的意思,只仿佛隨口那么一說:“對呀,他是創世神?!?/br> 郁然:???? 荊酒酒還不知道自己牛逼哄哄的爸爸,這會兒世界觀都難免崩塌了一下,然后才又重塑了起來。 荊酒酒走在白遇淮的身后,跟著仰頭去看那些神骸。 他看它們,是沒覺得多可怕,多么氣勢壓人的。他甚至反而從它們的身上,感知到了一點的悲傷和畏懼。 你們不要怕白遇淮呀。 荊酒酒小聲在心頭說。 本來他都不想救你們啦…… 荊酒酒抿了抿唇,轉頭問白遇淮:“你從中能分辨得出來,哪個是龍骨嗎?” 萬千神骸,扎堆在一起,看得荊酒酒眼睛都花了。 白遇淮一抬手。 一具神骸崩斷了金線,落地。 白遇淮走上前,選取了一根靠近心臟的肋骨,輕輕地就取了下來。像是切了個豆腐腦一樣。 荊酒酒接過那根骨頭,問:“它少了根骨頭,還能活嗎?” “能?!?/br> 那荊酒酒就放心了。 他抱著骨頭,轉身走回到郁然的身邊。 郁然伸出手,輕輕碰了下骨頭的表面,骨頭上一道金光亮起,同一時刻,郁然身上也燃起了一把火。 那金光與火光交相輝映。 漸漸地,火光似乎弱了一些,只趴在郁然的胸口,火苗竄動,又慫又耀武揚威。 荊酒酒:? 荊酒酒:“好像有點用的?!?/br> 旱魃真的怕龍! 白遇淮應了聲:“嗯?!?/br> 轉身走回來,從荊酒酒手中拿起那一根骨頭。 郁然眼皮跳了跳:“……不用請個外科醫生嗎?” 白遇淮:“不用?!?/br> 這神仙“動手術”還真夠不講基本法的! 郁然念頭剛起,就感覺到了一種扯動皮rou、將骨頭碾碎般的痛楚,他的身形微一佝僂,但很快就一把扶住了荊酒酒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