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
“啊,聽起來……濁無真不是個好人?!鼻G酒酒說著,又悄悄轉頭去看白遇淮的臉色。 結果正與白遇淮的目光撞到一處。 白遇淮沉聲道“嗯,不是個好東西?!彼趺磿们G酒酒做第一個犧牲品? 濁無與歸云門祖上有些關系,他卻罵得這么痛快? 青年看著白遇淮的目光,這才緩和了些。 歸云門師祖? 原來也只是個沒有主見的戀愛腦! 青年頓了頓,道“去將那二十八位神靈,請到這里來?!?/br> “是?!备鄳寺?,轉身退了下去。 荊酒酒小聲和白遇淮吐槽“好沒排面,神靈還要這樣請過來?!?/br> 白遇淮勾了下唇“酒酒說得對?!彼@會兒心情好了不少,因為先燒了畫,再聽荊酒酒一句“我只要他”。 沒一會兒,就有二十八個高矮胖瘦各不一的人,跨進了門。他們一進門就開始脫衣服,看得白遇淮差點放把火把這里全燒了。 隨著他們脫下上衣,荊酒酒差點喊出一聲“臥槽”。 這些人,每個人的胸口,都嵌著一顆頭顱。 青年道“神識,就寄居在這顆頭之中?!薄皠偵聛淼膵雰菏怯徐`氣的,雙眼能看見不少別人看不見的東西。但隨著年歲漸長,還能保留這種能力的人,就少了。這些頭,就是來自他們。他們長大后,仍然能以雙眼通陰陽。這就具備了初步的,溝通天地的能力。只有這樣的軀殼,才能容得下神識?!?/br> 荊酒酒皺了皺臉。 ……好殘忍。 也好惡心。 “而這些人,也是我精心挑選出來的。他們祖上就開始供奉邪神,一代又一代,當他們終于跳脫出邪神的詛咒桎梏時,就會是這個世間上心性最堅韌的人物。 “他們都是您最忠實的信徒。這二十八人,分別象征了二十八星宿。他們將拱衛著您,重歸神位?!?/br> 荊酒酒差點吐了。 難怪荊廷華胸口也有一顆頭。 因為或許就差一點,他就能徹底逃脫邪神的桎梏了。 多諷刺。 他們用邪神來遴選他的“侍從”和“護衛”,卻也因此,用邪神害死了他。 不過荊酒酒倒是因為可以確定了,白遇淮和邪神沒有關系。 白遇淮的造神計劃,和青年的計劃,根本不是一回事。 “那些邪神像體內的神識,多是來自上古時期,諸神靈從體內劃分出去的一股濁氣。我本來想將它們變成您的信眾和侍從??珊髞戆l現,邪物就是邪物。能與您并肩的,還得是真正的神?!?/br> “終于,我等到您了?!?/br> “我不知道您經歷了什么,我似乎一點忙也沒幫上。但我可以送您回到姑射山。而有了邪神、鬼魂作亂,世道變個模樣,那些人類活也活不下去,他們就將會重新信仰您。全天下都會是您的信眾?!?/br> 荊酒酒蔫蔫地垂著眸,沒有應聲。 太惡心了。 實在太惡心了。 “哦,說起來……”青年笑了笑,“濁無的那股濁氣,也化作了邪神?!?/br> 他眉眼間還有點得意之色。 荊酒酒聽得實在有點反胃,忍不住打斷他“你活了千年?” 青年“是。每隔六十年,我都會再換一個皮囊?!彼f著,還望著荊酒酒,笑問“您喜歡我的這個皮囊嗎?” “不喜歡的話,也不要緊?!彼D了頓,“您喜歡什么樣的?我可以再換一具?!?/br> 荊酒酒“……” 荊酒酒“我不喜歡人的皮囊?!?/br> 青年恍然大悟“我知道了?!?/br> 他笑著說“就請您在這里停駐一晚,明日,我們去姑射山?!?/br> 荊酒酒“嗯?!?/br> 姑射山,果然是另一半神址! 青年將這片別墅區里最漂亮的房子,留給了荊酒酒和白遇淮入住。 荊酒酒給周大師打了個電話,說了要去姑射山的事,讓他們就留在影視城等待。 周大師早從庭一口中,大致知道了現在發生了什么事。 他忍不住問了荊酒酒兩句。 “有什么是我幫得上忙的?” 荊酒酒忍著惡心,將青年的話大致說了說。 許三宇在那頭喃喃道“小少爺,您這粉絲,還是個毒唯??!毒到……比白哥的毒唯毒多了!要拿全天下來成就你成神!” 第75章 青年大概接受了白遇淮就是個“暖床的”這一設定, 他收斂起了對白遇淮的敵意,甚至還讓人為他們放好了浴缸里的熱水。 荊酒酒坐在浴缸的邊沿上,踢了踢水, 低聲道:“倒是……很周到?!?/br> 豈止周到? 為了增加情-趣(?),青年的小跟班, 甚至還在浴缸附近鋪上了玫瑰花瓣,擺上了一瓶酒。 白遇淮眉眼冰冷,沒有應聲。 青年越是這樣,越是說明,他和曲易道長一行人不同。曲易道長是希望自己成為最厲害的神,而青年單純就只是奔著荊酒酒來的。 青年將“神侍”說得這么輕描淡寫,為的是什么?為的是將來, 他也能拋下臉皮,自薦枕席嗎? “原來……那么多人,都已經悄悄投靠了他?!鼻G酒酒踢著踢著,一jio踢到了白遇淮的腿上。 于是白遇淮彎下腰, 扣住他的足腕, 也跟著一邁腿, 跨入了浴缸之中。水花濺起, 很快將兩人的衣服都濕透了。 白遇淮倒是分毫不意外:“人都是利己的?!彼^去見了邪戾鬼怪, 下殺手沒有半點心軟。但他同樣也不覺得,人類就一定都是好的。 青年的手下果然不止曲易道長一家人,除此外,但凡玄學圈子里,沒有宗門, 沒有組織歸屬的, 都被他收納入了麾下。 這些人都聽過歸云門的大名, 青年帶著他們來見荊酒酒的時候,他們還嚇得魂不附體,差點以為這里已經被歸云門打穿了。 后來被青年三言兩語安撫住了。 可見青年在這里建立起來的威嚴,有多深重。 “不知道現在是不是一個不落,我都見過了?!鼻G酒酒低低說著,輕輕“嘶”了一聲,“癢?!?/br> “去姑射山時,他一定會帶上所有人?!卑子龌吹f著,揉了揉荊酒酒的足踝。 “那到時候怎么辦?” “我辦?!?/br> 荊酒酒:“那我呢?” 白遇淮慢慢俯下身去,親吻了下他的足踝,低聲道:“今天不是說了嗎?你是我的神靈,我是你的侍從。當然是我來為我的神靈,掃清一切。而我的神靈,高高坐在他的王座之上,被他的侍從伺候就夠了?!?/br> 他的語氣和往常并沒有什么區別,依舊淡淡的。但荊酒酒就是不自覺地耳朵尖尖紅了紅,好像從中品出了點別樣的情-色意味。 荊酒酒蜷了下jio。 下一刻就被白遇淮托住后頸,按倒在了浴缸里。 水花重重濺起。 與火熱相交-合。 白遇淮俯在他的耳邊,低聲道:“……這個人,你真的討厭嗎?” 荊酒酒迷迷糊糊地一抬眸:“唔?” 白遇淮:“等登上姑射山,如果我將他扒皮拆骨、碎尸萬段……”他親了下荊酒酒的耳側,“我知道,酒酒一定不會心軟的?!?/br> 他雖然也憎惡千年前的自己。 但那幅畫總歸是濁無畫的,怎么輪得到這樣的齷齪東西私藏千年?不知道對著那幅畫瞻仰過多少回……這也就算了,他還帶領其他人一起看……扒皮拆骨一萬次都不夠。 第二天一早,青年就將他手底下的人整合好了,他們分批次乘車,前往姑射山。 青年將身上的皮囊脫了一半,底下的肌理清晰可見。 他一手拎著數張畫皮,問荊酒酒:“您喜歡什么樣的我呢?” 荊酒酒:“……” 嘔。 穿件衣服吧你。 這時候還是其他人上來勸:“您作這樣的打扮,很容易被警察抓住的?!?/br> 青年聽了這話,像是一下被戳中了什么不好的回憶。 青年挽起皮,憎惡道:“可恨如今時代變了,迎您登姑射山,連個儀仗也無?!?/br> 青年口中的儀仗,就是指無數胸口鑲頭的“偽神”,飛在空中,將荊酒酒團團圍住,騰云駕霧,前往姑射山。 荊酒酒:“不必了?!?/br> 那可不嗎?這要是騰空而起,要不了半分鐘,就得因為誤入空域,沒有提前申請航線,又或者疑似觸犯窺視國家機密罪,啪啪啪,全給打下來。 荊酒酒咂咂嘴,想了想,竟覺得這樣也還不錯。 要不就讓他們全被打下來? 摔下來摔得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