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荊酒酒:“你騙了那么多錢……” 周大師:“……”扎心了小少爺。 荊酒酒:“……下次可以帶你一起坐?!?/br> “成成成!”周大師的心情頓時如同坐過山車,一下又從低谷飛到了頂峰。心里忍不住直說,這位小少爺,可太能把人的心情抓在手里,牽高牽低了! 周大師又開了口:“您要是實在覺得無聊難捱,我教您一個打發時間的招兒……以前我在派出所……咳?!敝艽髱熣f到這里,老臉倒也不禁紅了一下,然后才又接著說:“就老干這么一件事。沒辦法,那里頭吧,實在太難捱了,您是不知道啊,那是又冷又凄清啊……哦扯遠了??傊?,就是,機場里人不少吧?您就隨機找那么幾個人,說要給他們看手相。我以前就這么干的。那些偷電瓶的,特別愛聽我講手相。其實吧,您想想,偷都只會偷電瓶,連個大志向都沒有……那哪兒還有什么未來???哦,又扯遠了?!?/br> 荊酒酒:? 荊酒酒微微茫然:“可我不會啊?!?/br> 周大師:“編啊,扯??!我教教您啊……您先看那人的穿著打扮,大概推斷他的職業、財富狀況。有些看上去比較窘迫的,您一去就跟他說,下面要賺大錢,他肯定不信。但你要說,接下來溫飽無虞了。他肯定高興壞……還有些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小白領,你跟他說,下面要經歷一些困難,但只要堅持下去,最終會獲得一筆財富……” 白遇淮剛拿箱子去辦理完特殊托運回來,聽見的就是周大師教荊酒酒怎么騙人。 白遇淮臉色一黑,一把拿過了手機:“周大師?!?/br> 他的聲音淡淡,甚至還有點好聽。但落在周大師耳朵里,那可就跟驚雷差不多。 周大師一激靈,哪怕知道那頭根本看不見自己,他也依舊在院子里,坐得筆直筆直:“白先生,是您啊。我剛剛這正跟小少爺講那些騙子套路呢,多讓小少爺學點防騙技巧好啊,您看小少爺這細皮嫩rou、天真無邪的尊貴模樣啊。將來不知道多少人等著騙他呢……” 荊酒酒:? 白遇淮:“……” 白遇淮:“說點有用的?!?/br> 周大師:“哎?!?/br> 他忙又將最開始的話,重復了一遍給白遇淮聽。 “那就找?!卑子龌凑f。 周大師腦殼懵了:“這、這上哪兒找?” “你說上哪兒就上哪兒?!?/br> 周大師還想繼續問,但他頓了下,猛地反應過來:“我明白了!謝謝白先生!白先生您可真是……”周大師憋了半天,但他吧,文化水平有限。背的那些古文,還都是用來忽悠人,別人聽不懂,他也搞不懂的東西。 “牛逼??!”周大師憋出了后半句話。 許三宇在旁邊聽了半天,就聽見這么一句。 沒辦法,電話那頭把這一聲喊得太響亮了。 這可多少年……沒人這么“質樸”地夸過白哥了啊…… 周大師生怕白遇淮追究他教壞了荊酒酒的過錯,幾句問候后,立馬就掛斷了電話,然后轉頭去買了長途大巴車,要往海市去。 荊廷華讓他去找,那就說明,荊廷華也不知道那神像在哪兒。 那還不是他周大師說了算。 他去了海市,就可以說神像在海市了。他回到京市,就可以說神像在京市了。誰都見不著神像,隨他怎么編。他只要四處多走一走,歷經個千辛萬苦。說起來就一句話——“這東西,不好找??!” 那位白先生帶著那位小少爺去了海市,那他也去。 他對這二人怕歸怕,但和他們待一塊兒,那也真叫一個安心??! 這頭白遇淮掛了電話。 “以后別聽周寫的?!?/br> “周寫?”荊酒酒歪了下頭,才想起來,這好像是周大師的本名。 荊酒酒點了頭:“嗯?!?/br> 他望著那懸掛在高墻上的航班通知面板,問:“那我要聽誰的?”他的語氣還是乖乖的,但聽著倒好像是迎來了遲到的叛逆期。 白遇淮張了張嘴,想說“我的”。 但這話唐突,甚至還有點輕佻。于是白遇淮將話咽了下去。 這時候面板滾動了一下,航班時間更新。 還要再推遲一個小時。 一時間,機場里焦躁的聲音變得多了起來。 白遇淮倒是神色不變。 一旦遇上天氣不好,飛機延誤是常有的事。不管是普通航班還是私人航班。在這樣的時候,老天總是對他們一視同仁的。 白遇淮作為明星,經常飛外地,在機場中一泡幾個小時,更是常有的事。 荊酒酒這時候站起身來,小聲說:“我要去廁所?!?/br> 白遇淮立刻跟了上去。 許三宇在旁邊聽得臉色恍恍惚惚紅紅火火。 這還是白哥嗎? 真的不是被誰上身了嗎? 這怎么上個廁所,都還要跟著呢?什么時候都難舍難分到這種地步了? 許三宇不得不又一次憂慮起了,明天一早醒來,就發現白哥公開了,該要怎么寫文案。 荊酒酒進了廁所。 等他再推門出來的時候,旁邊一個小胖子正好穿過他,走了過去。 白遇淮:“……” 他就知道。 荊酒酒走在他的身邊,小聲說:“鬼為什么要坐飛機呢?鬼為什么還要等延誤的航班呢?” 白遇淮啟唇。 只是不等他說話,荊酒酒就往天上沖了。 少年穿過了天花板。 兩條腿垂在下面。 白遇淮望著這一幕,嘴角抽了下。別人要是能看見他,這會兒該要嚇得魂不附體了。 很快,少年的腿也不見了。 白遇淮垂下眼眸,立在那里,沒有離開。 其他人從他的身邊路過,他戴著口罩墨鏡,叫人幾乎分辨不出模樣,其他人便也只是咋舌。這么有氣質的一個男人,杵在廁所外干什么? 嗬!這氣勢還怪冷的! 前后其實也就不過三五分鐘。 少年從天而降,騎在了白遇淮的脖頸上,眼微微瞪圓了,眼角的弧度微微拉翹,連眼尾處的一點淡粉色,好像都變得更深了。 看上去……又呆又懵。 滿臉都寫著不可置信。 他差點忘了! 他離不開白遇淮! 荊酒酒蔫蔫地抱住了白遇淮的頭:“我們回去吧?!?/br> 就權當沒有他要飛天,靠自己飛到海市去這件事。 白遇淮也沒有問他為什么回來了,只說淡淡說了一聲:“……可能天上有交通管制吧?!?/br> “也管鬼嗎?” “嗯?!?/br> 這話倒是保全了荊酒酒的面子,也保全了荊酒酒的秘密。 他還不知道我必須得跟著他呢。 荊酒酒悄悄松了一口氣,應和道:“想想也是了,每年要死好多人的,大家都變成鬼在天上亂飛,那不是群魔亂舞嗎?那怎么了得?” 白遇淮:“是?!?/br> 這么一折騰,荊酒酒倒也沒覺得太難捱了。 其實他自己也是覺得奇怪的。 明明,七年都度過了呀。 每天看一樣的景色,重復一樣的生活。倒也沒覺得多么多么難過。但現在怎么才一會兒,就捱不住了?不行不行,我要改的。 荊酒酒順著白遇淮的背脊,滋溜滑下去,坐在椅子上,重新好好坐穩了。 此時林芝因為打扮太過怪異,被白遇淮新雇的一個小助理帶著,獨自去辦理了經濟艙的手續。 他坐在等候區,因為從沒接觸過這樣多的人,瑟瑟發抖了起來。 等他發現那邊頭等艙等待區,沒有了荊酒酒的身影,只余下一個白遇淮,林芝一下更害怕了。 他轉過頭,哆哆嗦嗦地問:“……你們白哥,吃、吃人嗎?” 助理:??? 林芝抖得眼睛鼻子都快繃不住落地上的時候,飛機終于抵達了機場。 他們開始登機。 荊酒酒沒有再變回去,他默默跟在白遇淮的身后上了飛機。 去海市的航班非常熱門,他們的位置全都不在一塊兒。 白遇淮靠窗坐下。 荊酒酒也有些想靠窗,他想看看外面的風景。 荊酒酒沖白遇淮大聲說:“我要擠到5a去!” 白遇淮回頭看了一眼。 那里坐了個年輕男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