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那是個眉眼遮掩著濃墨重彩之下,穿著青色軍裝的年輕男人。 他戴著銀邊眼鏡,腰挎長刀。 像是白遇淮二號。 唯一不對勁的,就是他妝畫得不對。 荊酒酒歪頭問:“這是煙熏妝嗎?” 男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啊。好看嗎?” 荊酒酒:“……我前天剛在網上看了吐槽,說黑化都靠煙熏妝的,演技不太好?!?/br> 男人大驚失色:“是嗎?” 坐在前面一排休息的演員:“……” 您可真會聊天。 不過男人很快就又平靜下來了,他說:“那也比那個好看?!?/br> 他指了指臺上一個演員。 “你覺不覺得他好丑?哭聲還特別刺耳朵。這么丑還來演戲?我的天哪?!蹦腥苏f完,生氣地站起了身。 前一排演員:“……” 您也挺會聊天的。 男人說完話就走遠了。 這時候,白遇淮排練完從臺上下來,緩緩走到了荊酒酒身邊。 荊酒酒看了一眼那個男人。 男人穿過了座椅,徑直朝臺上走去。 他的腿就這樣隱沒入了座椅間,軍裝的背后血跡斑斑。 荊酒酒僵硬地轉過脖子,又一頭扎入了白遇淮的懷中,整個人騎到了他的身上:“……鬼!” 前排的人也傻了。 什么?是鬼???哦,那沒事了??粗砩系难?,我還以為誰殺人了呢。啊什么…… “鬼?。。?!”旁邊的人更響亮地叫了起來。 荊酒酒聽著聽著,恐懼都讓人給喊完了,連忙從白遇淮身上下去了。 他們膽子真小。 我還是強一點點的。 第16章 劇院里的所有燈都打開了。 “哪兒!哪兒有鬼呢?”大家急吼吼地喊著,抓起了掃把、椅子和屏風,還扛起了一個半人高的道具十字架。 放眼望去,哪里還有鬼的影子? 荊酒酒:“……” 雖然那鬼也嚇著他了,但是吧……荊酒酒小聲和白遇淮說:“我覺得做鬼挺沒面子的。他們一點也不尊重鬼?!?/br> 白遇淮淡淡道:“這叫虛張聲勢?!?/br> “啊,是嗎?”荊酒酒眨眨眼,“難怪……”難怪到古堡里去的人,話多的反而膽子小,話最少動靜最小的白遇淮,反而一點都不怕他。 荊酒酒覺得挽回了點鬼的臉面。 反正只有一個白遇淮才是獨特的嘛。 “早就說沒有鬼了?!迸_上的青年走下來,不耐道。 他穿著一襲長衫,典型民國時文人的打扮。正是男鬼口中,長得丑,哭起來也難聽的演員。 孔湘琪也跟著走了下來,她摸了摸脖頸:“我剛才感覺好像有什么東西拽我腳,繩子勒了我一下?!?/br> 青年嗤笑道:“尖叫聲是從觀眾席響起的,說明剛才他們看見的東西在觀眾席。所以就算有鬼,那鬼還能影分身過來拽你的腳嗎?” 孔湘琪不說話了。 她現在也說不清到底有鬼還是沒有鬼。 但古堡的經歷還歷歷在目呢,她至今都沒想明白,荊酒酒究竟是活著還是死了。她當年看見的新聞,是幻覺嗎? 這導致了,孔湘琪現在都不大敢看荊酒酒的方向。 他漂亮還是漂亮的。甚至比照片里更漂亮。 可是這漂亮有點瘆人。 “走吧,我排練完了?!卑子龌闯雎?,倒并不打算管劇院里究竟有沒有鬼這件事。 荊酒酒卻是按著他的肩膀,借個力踮起腳,腦袋也往外面伸伸:“孔湘琪小姐?!?/br> 孔湘琪受寵若驚。 “您知道我的名字?” “你記得她的名字?” 她和白遇淮幾乎同時開了口。 荊酒酒點了下頭。 白遇淮也想起來,他們圍著火爐講鬼故事的時候,荊酒酒就在樓上偷聽。大概就是那個時候記住的。 ……記性倒是挺好。 “您叫我是……”孔湘琪結結巴巴地開口。 荊酒酒指了指她的脖頸:“的確有一道淺淺的痕跡。你要小心一點哦?!?/br> 孔湘琪臉色蒼白、頭皮發麻,一時間戰戰兢兢,不知道是該先害怕拽她腳的東西,還是先害怕滿口陰森森的荊酒酒。 “走吧?!?/br> “嗯?!?/br> 留下孔湘琪愣愣地站在那里,回頭看身后的舞臺?!尽肯駛€血盆大口,嚇得孔湘琪不敢多留,趕緊也先走了。 白遇淮說等幾天資料準備好。 誰知道沒兩天,就有個中年地中海發型的男人,登了門。 他見了荊酒酒也覺得驚訝。 事實上,荊酒酒的死亡報告都早提交到公安局了。偏偏荊廷華面對媒體,說他還活著。少年的存在一下就變得奇怪了起來。 律師收起思緒,將資料放在了荊酒酒面前。 害,這豪門嘛,彎彎繞繞的,他看不懂也正常。也輪不到他去捋清楚。拿錢辦事就行。 “您先看一下這個文件,上面的資產羅列,是否清楚有遺漏?” 荊酒酒接過來,一頁一頁翻過去。 律師都忍不住咋舌。 有錢人家的資產……實在太令人嘆為觀止了。如果誰能來打理這些資產,光是從中得到的打理費用,都足夠龐大了吧? “沒問題?!鼻G酒酒放下文件。 “好的,那接下來……可能要勞動一下白先生?!甭蓭熆聪虬子龌?,“將死亡狀態改掉,還要和相關部門打交道?!?/br> 白遇淮應了聲:“嗯?!?/br> 荊酒酒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兜,扭頭和白遇淮說:“等我有錢了,給你買你愛的兔子耳朵?!?/br> 白遇淮:? 律師:??? 白遇淮盯著荊酒酒領口處別著的兔子形狀寶石徽章,然后才想起來。他上次帶荊酒酒去買衣服的時候,是盯著櫥窗里的兔子耳朵發箍,多看了兩眼。 律師干巴巴地哈哈一笑:“材料沒問題的話,那我就先走了。不出意外,明天就能有消息了?!?/br> 這白影帝的癖好……還挺獨特哈。 荊酒酒還抬起手,笑瞇瞇地跟人說句:“再見?!?/br> 白遇淮一把按住了他的胳膊:“我不喜歡兔耳朵?!?/br> 荊酒酒:“???是嗎?那你怎么盯著看?”“不喜歡兔耳朵,喜歡熊耳朵?” 荊酒酒和白遇淮探討究竟喜歡什么東西的時候,荊家此時做好了全副武裝。 荊廷華就在當地請了幾個能請到的所謂“半仙”,街頭巷尾藏著算命,給人看風水的那種。幾個半仙到了之后,又是畫符又是擺陣,紙灰揚得滿天飛。 荊廷華眉頭緊皺,也有些疑心這幾個人水平夠不夠,但眼下實在找不到那么合適的。 荊太太見狀,彎腰就要將荊龍抱上樓。 荊廷華掃了一眼:“就留樓下吧?!?/br> 荊太太有點惶然:“???” 荊廷華:“小孩兒陽氣重,壓得住東西?!?/br> 荊太太只能將孩子放了下來。 沒一會兒,被派去睡美人古堡的人就進了門。 來人先將仇大師的尸體放在了地上,荊廷華看也不看一眼,問:“神像呢?” 來人這才小心翼翼從胸口掏了出來。 荊廷華屏住呼吸,同樣小心翼翼:“……?” 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