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多幾個理性的進去帶一下,就把偏移的給帶回來了。 他不希望這些人肆意議論荊酒酒。 下場的人越多,就會越混亂,到時候開口也就越難聽越沒底線。 說完帖子的事,白遇淮又讓經紀人從他常住的宅子,帶一把傘。 經紀人忙不迭給取來了,嘴里還道:“您要是想遮陽的話,我前些天聽陶影后說,有個牌子的不錯。我給您去另外買一把……” “不用了?!卑子龌瓷焓謱憬舆^。 經紀人點點頭,也就不多說了。 這位能自己記得給自己遮個陽已經很不錯了,畢竟那張臉可太值錢了。 然后下一刻,經紀人就看見白遇淮將傘撐開了:“走吧?!?/br> 走?和誰走?走哪兒去? 經紀人睜大眼,看著白遇淮將傘檐一抬,那個美麗的少年就站在了傘下。 經紀人不可置信地轉頭看了看窗外:“……白哥,現在晚上七點?!?/br> 這時候撐什么傘?咋地就為帶少年出去一趟嗎?可這傘也遮不住您二人這過分出色的風采??! 經紀人干巴巴地開口道:“白哥,這位怎么稱呼?這要是外頭寫起新聞了,我也知道該怎么說?” 白遇淮掃了一眼荊酒酒。 荊酒酒也正在看他,還沖他好一番擠眉弄眼。 白遇淮:“你問他?!?/br> 經紀人忙看向荊酒酒。 荊酒酒開口,比經紀人還要干巴巴,半天擠出來兩個字:“白…酒。嗯,我叫白酒?!?/br> 白遇淮目光閃了閃,跟著應了聲:“嗯?!?/br> 經紀人張大了嘴。 有人叫這名字的? “那、那您是……”經紀人抹了把臉,接著問。 荊酒酒貼著了白遇淮的胳膊:“您看我像是什么人?”謊話真是太難編了,還是讓別人自己編吧! 這樣就不容易出漏洞啦! 經紀人張張嘴。這哪兒敢亂猜??? 都親近到這份兒上了,說小情人?那要萬一是弟弟呢?或者什么侄子之類的?那不就尷尬了。如果真是小情人,開口說是弟弟,也挺尷尬的。 白遇淮懶得等他猜,就又說了句:“走了?!?/br> 荊酒酒怕出不去那道門,本能地繞到白遇淮身后,就要扒拉他的背。 白遇淮按住了他的手:“有傘,別亂動?!?/br> 經紀人看著這一幕,不知道是要騎脖子,只當是荊酒酒撒嬌要白遇淮背呢。 這么一連串聯系起來……經紀人覺得自己找了最合適的形容詞,咂咂嘴道:“這得是小祖宗呢吧?!?/br> 白遇淮:“……” 他別過臉,幾不可聞地應了聲:“嗯?!?/br> 又騎脖子,又睡他的床,還要玩他的東西。年少時又是被嬌養的。 可不是小祖宗嗎? 荊酒酒跟著白遇淮走出去,在他身旁壓低了聲音說:“輩分兒不對?!?/br> 白遇淮:“那你覺得自己是什么?” 荊酒酒冥思苦想。 他算什么呢?是白遇淮在古堡遇見的一只鬼。兩個人沒有任何的交際往來,沒有任何感情維系。 荊酒酒厚著臉皮說:“……你撿的?!?/br> 反正他不會說,是他騎著脖子賴著跟過來的。 白遇淮好像是笑了下:“嗯?!?/br> 不是,是他騙來的。 白遇淮說要帶荊酒酒去看夜景,就真的帶他去了。拿傘是為了將他的靈魂牢牢圈住,變得更加凝實,不容易受離開古堡和天光的影響。 哪怕再強大的鬼呢。 白遇淮開著車,繞了青陽路三圈兒,最后還帶著荊酒酒去買了衣服。 荊酒酒站在店里,小聲和白遇淮咬耳朵:“我穿不了的,我死時的穿著,是改變不了的。就不要破費了?!?/br> 白遇淮面不改色,又指了一套讓柜姐拿過來。他側過頭和荊酒酒說:“穿得了。我可以燒給你?!?/br> 荊酒酒雙眼一下就亮了:“……那可以再燒個手機嗎?” 白遇淮:“……” 不就是想玩手機嗎? 白遇淮:“我買給你?!?/br> 荊酒酒語氣依舊真摯:“白先生真是個大好人啊?!?/br> “所以呢?”白遇淮問他。 “所以……”荊酒酒怔了下,“嗯,我做鬼也要報答你?!钡胂?,他又沒什么能報答的。荊酒酒:“我會好好保護白先生的?!?/br> 白遇淮聽過就沒再問,更沒有說,哪有鬼來保護天師的? 那邊柜姐把白遇淮點的衣服全拿過來了,白遇淮利落地掏卡讓她全打包了。 除此外,還有什么小帽子,領帶,鞋……他都買了,甚至還給荊酒酒買了背包。 等回到家,他就先畫了多個符紙,分別貼上去,然后才用火盆一一燒了。 荊酒酒與塵世的聯系,已經被切斷了。 照常理的話,燒給他的東西,都是白燒。所以必須要畫符。 荊酒酒就抱膝坐在一旁看著。 “這是從哪里學的?”荊酒酒驚嘆。 “書里?!?/br> 白遇淮話音剛落下,荊酒酒就站了起來:“我好像感覺到了?!?/br> 他閉了下眼。 站在白遇淮跟前的荊酒酒,一下從永久小西服,變成了穿著v領小襯衣,咖啡色暗紋長褲的少年。 小襯衣兩肘的位置,微微束緊,下面還墜了兩個毛絨絨的圓球球。像某種動物主題裝。 一鍵換衣,比養成手游里反應還快。 荊酒酒摸了摸衣服,倒沒覺得哪里不對。 能換衣服,已經太太太驚喜了! 他眉眼都綴上了亮色,站在鏡子前來來回回地照。 鬼其實一般只有嚇人的時候,才會顯形,讓人rou眼可見。鏡子卻是映不出他們的。 他們的照片拍出來,也很容易模糊,甚至是扭曲。 現在鏡子里,乍一看,就只有一套衣服在那兒飄著,扭來扭去,還十分高興的樣子。 換別人望見這一幕,恐怕早嚇得屁滾尿流了。 白遇淮燒完了手里最后的東西,起身用消防器械滅了火。 他看著荊酒酒在鏡子前照了很久,想了想又打了個電話給經紀人,讓他再跑回一趟老宅子。 之前白遇淮幫了他大忙,就不說別的,光沖這份兒情誼,經紀人跑上百遍都甘愿。 快十二點的時候,經紀人氣喘吁吁地跑上了樓:“白哥,您要的東西?!?/br> 白遇淮打開盒子,從里面拿了個手鐲出來。 經紀人瞪大了眼。 多么眼熟的手鐲??! 這、這不和白哥手腕上那個是同款么? 然后他就眼看著白遇淮走到了少年的身旁,扣在了少年纖細的手腕上。 少年疑惑地低頭看了看,好像還嘀咕了兩句什么,但經紀人離著遠是聽不清了。 “好了,辛苦。你可以回去了?!卑子龌凑f。 經紀人忍不住又掃了掃那少年,衣服都換了一套了。這出門一趟都干嗎去了? 經紀人暗暗搖頭,壓下了光棍三十八年的一顆酸雞心,自己趕緊走了。 這頭白遇淮抓起荊酒酒的手腕,又往手鐲上畫了什么符文。 等荊酒酒再站在鏡子前,他就能清晰看見自己的模樣了。 “這樣就算你疲乏有疏漏時,也不會有人發現你是鬼了?!卑子龌吹?。 荊酒酒轉動著那只鐲子,開心壞了。 困頓古堡七年里缺失的快樂,好像都在一朝找齊了。 白遇淮望著少年眉飛色舞的模樣,好像又回到了那些油畫中,無憂無慮的時期。 讓人忍不住想要靠他更近一些,品一品更多的甜意。 白遇淮摩挲了下指尖。 認真地思考起了,再給少年燒一個衣柜,或者一個衣帽間,或者一棟房子的可行性……